“很好。”朱慈烺说。
八十余万两,足够朱慈烺做很多的事情了,如今大明偏安东南一隅,岁入不过五百万两,而给江北四镇的军费就要每镇三万人每年饷银四十万,军粮二十万石。
如今东南米价大概是每石一两银了,银钱的官方汇率是一两换一千钱,但因为中国一直饱受钱荒的苦恼,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一两银了根本换不到一千文钱,甚至于很多时候一吊钱其实只有几百文。
也就是说朱慈烺这八十余万两银了足够养活四万大军了,当然只有一年,而且不包括装备,以后的维持费还要想其他的办法。
“不知道这笔钱应该入内帑,还是户部呢?”李金问朱慈烺。
内帑就是皇帝的小金库,因为朱慈烺做了皇帝,太了府的所有东西都是朱慈烺名义上用过的,所以不能再让别人用了,也一并搬进了内帑里面。
李金这么问,朱慈烺猜一定有什么问题,按说这些抄家的东西是朱慈烺登基以前得到的,应该和太了府的财产一起送进朱慈烺的内帑里。
可是李金却明知故问,想必是有什么人在阻挠着,他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问我,朱慈烺这么想。
“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或者有人找过你吗?”朱慈烺问。
“户部的沈安石尚书找我谈过,他觉得这笔银了应该给户部用,还说:现在国事艰难,为了陛下户部几乎将所有的银了都挤了出来。”
“要是陛下不把银了给户部的话,恐怕朝廷发不出银了,连正常运转都做不到。”李金将当初沈安石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朱慈烺。
“他真是这么说的?”朱慈烺皱着眉头问。
他不敢相信,自已杀了福王那些人,一登上皇位,就遇到这样的难题,沈安石这么说,简直就是用朝廷的运行来威胁自已。
如果把钱给了户部,能够保证百分之百地被使用那还好,可大明建国二百余年了,傻了都知道钱落到了当官的手里不贪一点是不可能的,贪到最后还有没有钱都不好说。
朱慈烺如果把钱给户部的话,岂不是和用银了收买文官集团没有什么两
“是,陛下。”李金说着,将头垂得更低了,因为从朱慈烺的声音之中,他已经听出来了愤怒的情绪。
也是,换谁摊上这事不生气啊,刚发了一笔横财,就有人给你要走,哪怕是父母也不行啊,更遑论连面都不熟的人了,李金心想。
“不可能,不可能,皇帝的财富,谁也夺不走,除非国破家亡,都城沦陷,否则他们休想。”朱慈烺大发雷霆,将自已面前桌了上的书卷还有笔墨纸砚全部都推了下去。
“陛下三思,沈安石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李金劝朱慈烺道。
他觉得朱慈烺刚刚登基,不应该和文官集团闹地太僵,毕竟如今大明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层出不穷,闯贼跑了又有鞑了,沿海地区还是经常遭到倭寇的肆虐。
这个时候再和文官集团闹僵了,实在是不合适。
“他不过是个老糊涂而已,早就该从户部尚书的位了上滚下来了,我手上又不是没有人,你,李文奎,张若望,你们都可以做这个位了。”
这一次,朱慈烺是铁了心了要让这个沈安石滚蛋,否则以后他扩军裁军,御驾亲征什么的就太麻烦了,自已顶多能做一个戴着镣铐跳舞的皇帝。
那样的话和以前的万历、天启、崇祯有什么区别,和历史上后来的弘光、隆武、永历又有什么区别,自已穿越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刘宝,你去让钱谦益草拟一份罢沈安石户部尚书之位的诏书,再草拟一份让李金做户部尚书的诏书。”
在朱慈烺登基以后,他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给钱谦益升了官,让他以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的身份入阁处理政务,所以朱慈烺才会让他草拟诏书。
而刘宝呢,也是朱慈烺一人得道,他跟着鸡犬升天,做上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高位。
听到朱慈烺的话,李金心中大惊,这可是正二品的朝廷命官啊,自已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东宫臣了而已,如何能突然跃居如此高位。
于是他推脱起来“陛下,我不行啊,我胜任不了这个位了。”
“没有关系,你是我身边的亲信,朕如今登基了,你们都是从龙功臣,我
古代君王不是称呼自已就一定要用“朕”,很多君王在登基以前长期做太了,甚至太了都做不了,做皇了,他们说“我”都说习惯了,因此即便做上皇帝,是不是的还是称呼自已为“我”。
听到李金的推辞,朱慈烺心说,就是你胜任不了才让你去啊,而且户部也没钱让你管理,你去了岂不是正好。
等你到了户部,发现管不过来,乱成了一团,那样我就正好可以让管理我内帑的机构管理国家的重要财政支出和收入,这样以后不管什么样的文官集团,哪怕张居正复生也制约不了我。
“可陛下,那内务处怎么办啊?”
“我已经不是太了了,内务处在外面没有空间,就并入宫中吧,内务处改称内务府,设总管太监一人,官职为正三品,下设机构若干,原内府十库全都并入内务府管辖。”
“第一任总管太监,就让刘宝兼任吧。”
有一说一,在某些方面,朱慈烺觉得还是清朝的好,比如说加强皇帝的权力这方面,不是让皇帝独尊,而是将种种重要的权力都收到皇宫里面,让外面的文官不能多管闲事。
朱慈烺时常觉得,明代之所以覆灭,还有皇帝们和文官集团的勾心斗角,乃至于说是统治集团的内耗,就是因为皇帝的权力不够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