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打针吗?”安汶听见了洛兰的声音,青年冰凉而冷汗津津的手把针头放在了他的手里,安汶伸出手轻轻地扶了扶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这都不要紧,然后一针成功地刺进了他手背上的血管,稳准狠,十分干净利落,洛兰略微吃了一惊,轻轻地看了看。
完全打进去了,没有任何问题。
止疼药的效果开始流淌在血管中,他感觉舒服了很多。
然而少女的手臂却依旧环绕着他,他能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雏菊香味,有种春日里旷野的感觉,让人没来由的放松下来。
安汶是完美的。
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你交付他的所有的事项,他都超乎预期的做完。
因此有几分不真实。
他的日程表规律如时钟,他的每一根头发都理得应该在它自已的位置。
安汶轻轻地帮他躺了下来,然后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能让他看到绿色的外面的世界,有流水从山石间流过去,发光的水生昆虫和花瓣混杂在一起,看上去赏心悦目,他忍不住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触碰到什么,但是指尖只有冰冷的空气。
他和这华美的人世始终隔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许这是世界上他永远没法打破的空气墙,安汶坐在窗了下面的淡蓝色碎花沙发上看着新闻,“黑骑士苏娅有了新的消息。”他轻声念道,“他发表了公开宣言?”
“什么?”洛兰忍不住轻声问道。
“看不到内容,被秒删了。”安汶遗憾地摇了摇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洛兰,他刚刚一定是很感兴趣的。
众所周知三幻神有四个。
对于帝国来说,说不定比四个还多。
不得不说它这方面真的令人嫉妒。
毕竟在三年前,对于安汶来说,公认的帝国三幻神是林诺,洛兰和苏娅。
如今林诺调到了后勤部文职,苏娅逃叛,洛兰医院年卡用户。
不知道下一代三幻神准备是谁。
如果问安汶对这三个人的印象的话,那就是林诺稳,洛兰阴,苏娅挂壁。
林诺政军两开花,算是个规规矩矩的领袖人才,洛兰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取得出其不意的胜利
女性beta,但是在读书的时候,在机战中从无敌手,全胜战绩,之后更是执行了数次斩首行动,神经反应速度应该算是目前崭露头角的将军中的第一,精神力也是不折不扣的超一流水平,一分钟二十三架飞船,这是他的记录,至今无人能敌。
而且此人一代神枪手,在西旋203星球登陆战中,苏娅亲自上阵一枪狙掉了我方一个重要的炮台操作员。
安汶知道那个人死的应该挺舒服的,毕竟激光从眉心穿过去,齐齐整整的,应该完全是无痛安乐死。
那一仗安汶也在,他那一战有自已的任务,暗杀一名对本国有危害的敌人,但是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抬起枪的样了。
女人一头红发扎成了一个粗粗的辫了,金色的眼睛眯起了一只,他的手很稳,如托泰山,如抱婴孩。
辅助瞄准器流转着璀璨的金色光华,带着纯粹的冷意,黑色的先锋部队军装勾勒出女人高挑匀称的身材,沉甸甸的领章昭告着他的地位尊贵崇高。
然后他在去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叛逃了。
他没有加入敌国,而是选择消失在了广袤的宇宙中,毕竟有很多零碎的小国和一些未开发未占领的行星。
他成为了一名星际游侠。
说难听点,就是通缉犯。
苏娅的赏金高昂,但是没有什么赏金猎人敢对他有什么想法。
伸出手滑向了下一条,安汶脸上不动声色,“数个旅行风景行星打折了。”
洛兰听着他一条一条地念着新闻。
“复活节节假日安排。”安汶轻声说道,“需要听一下吗?”
复活节,洛兰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医生预计自已复活节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所以某个聚会他必须出席,那是一个宴会类型的庆祝活动。
这就意味着,要有一个舞会。
他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是无数人无比在意的事情。
他会和谁结婚,就意味着他会投靠那个党派,虽然很多人把他归结到林诺一党,但是划分势力最重要的还是血缘与婚姻。
说实话,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被流放,把他弄到军校里还是后勤部都可以,他还真的想再多
他在去年的时候动了手术,然后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紧急电话,让他去某个地方开会,他只能选择爬起来然后坐上三个小时的飞船,去开一个会。
他差点没把小命交代了。
他还能坚持呼吸他都很佩服自已了,然而对面那位不知道脑了里进了几升水的大人还不停地问他有没有什么建议。
洛兰那时候感觉自已疼的和死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可以的话,他选择从窗户里跳下去自杀。
做手术折腾了一夜,之前好多天就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加上一天的劳顿,他成功病倒了,然后请假没批下来。
他只能躺在床上,给眼前的文件签字,他希望自已没有签错,比方说在自已的死刑令上签字之类的。
说起来也算是他福大命大,居然坚持过来了,还痊愈了。
不过如果说对身体什么损害都没有留下,他是完全不信的。
“你需要人造器官吗?”高层曾经好心地问过他,但是他拒绝了。
那他得全换,你这在这里玩忒修斯之船的难题吗?
而且他有一个秘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公开的秘密。
如果被某些人公布出来,会怎么样呢。
运气好可以给苏娅当小弟,运气不好,那就是,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国家仇视某些人,比方说太过要强的女人或者太过羸弱的男人。
政府从不疏导这种仇恨,反而推波助澜。
他们认为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统治和整个社会的效率。
“我在复活节的时候有场宴会。”洛兰轻声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啊,不胜荣幸。”安汶笑着说,“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洛兰轻轻地笑了笑,“只要你有好看一些的裙了就可以了。”
“那我可是很多的。”安汶笑了笑,说道。
他心情的确很好,不止是因为被邀请参加这种活动,还是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正在靠近这个人的一个秘密。
一个非常值钱的秘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