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容涛是一个急性子,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现在听到七月的话,在他的耳朵里就成了满满的挑衅,他的心肝闺女儿此时还躺在床上滴水未进,而仇人却谈笑风生、精神饱满的站在他的面前,如果这里不是乾坤殿。他恐怕早已上前打上了。
“萧阳公主,我家女儿的伤你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我家阿芮从来不会说谎,你为何如此心狠,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郭容涛被他父兄牢牢地抓住了,自然挣不脱。只好过过嘴瘾,听到七月的话,他不经大脑就急急的说道。
七月并不将郭容涛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莽夫,是造不成威胁的,但她还是立马开口说:“一个单独和无数男子厮混在酒楼包厢的女子能有多天真,萧阳竟是不知,请国舅爷为本宫好好的讲解讲解,这未婚少女大晚上的和几个男子独处一室是靳国的国风吗?”
七月的话引起了无数人的议论,这个社会对女子还是很不公平的、克刻的,如果真的如七月所说的那样,郭芮即使恢复了,想再嫁一个有权有势好人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毕竟靳国有权势的人大多都在乾坤殿里,而他们的家族对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视的,不会想自己的子孙娶回去一个有污点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室。
礼部尚书裴焕之前去接待过七月,他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七月的性格,想着也给七月卖个好,他不属于任何党派,却不知为何近期来对七月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他从容的说:“皇上,这件事最好还是明查,其中的牵连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本官今日进宫听见几乎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昨晚天下楼萧阳公主被刺的事情,他们大都是恐惧的,害怕的,害怕再次的发生战争,毕竟萧阳公主身份贵重,代表的更是唐暮,而且还有……还有……。”
裴焕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敢说,还是不是的偷偷的瞥忠义侯郭安他们一眼的行为却激起了冷炀想要知道的欲望,看着裴焕不容拒绝的说:“裴爱情有话就直说,何必如此拖拉,这整个江山都是朕说了算,难不成你还以为朕说话不好使?”
裴焕的话起到了作用,但是他还是隔了好久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皇上,微臣听到那些百姓中有人猜测说……说……说郭二小姐刺杀萧阳公主是……是……忠义侯为了引起我靳国和唐暮之间的战争才指使的,微臣实在是不知,请皇上恕罪。”
裴焕话完,连忙跪下请罪,他害怕皇帝因此而迁怒他,毕竟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会有一定的责任。
还不等冷炀有什么话说,忠义侯就已经暴跳如雷的指着裴焕骂了起来说:“好你个裴焕,竟然血口喷人,本侯爷也是你这样的小人能污蔑的,看在是同僚的面儿上,本侯今日就放过你一回,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冷炀本来听了裴焕的话就有一丝的怀疑,现在看着忠义侯在乾坤殿上竟然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他是彻底的怀疑上了忠义侯府,一个皇帝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肆意妄为的,而忠义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正是说的侯爷你吗?怎么不去听听那些看见了事情经过的人的话呢?难道侯爷府中的人是神仙菩萨不成,说的话竟是真言?比皇上的金口玉言还可信、权威?本公主可是有证人的,要不要请皇上去将他们请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很愿意为本宫作证的!”七月咄咄逼人,她是不会放过忠义侯的,都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余地了。
本来靳文帝的心中就已经生起了疑心的种子,而七月的种种行为是为了将冷炀心里的种子培育成参天大树,这是比自己的反击更为残酷的惩罚。
郭容涛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他做事从不想以后,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或者仇恨,这样的一个人,七月是从不放在眼中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一听七月的质疑反驳,甚至还“诋毁”他的宝贝女儿,这是他不能容忍的的,谁也拉不住脾气暴躁的他,他面目狰狞,看着七月的眼神凶光毕露的怒吼:“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家的人说出的话容不得你们质疑,哪怕是奴才的话也比你可信,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家阿芮身上身上有多少伤,你都要加倍偿还。”
眼看着激动起来的郭容涛竟然挣脱了他父兄的束缚,提起拳头向七月冲去,七月淡然的站立岿然不动,丝毫不为郭容涛已经吹动她的发丝的拳风而感到惊慌,还一脸的得意和无所谓。
就在郭容涛的拳风快要触碰到七月的脸的时候,七月身后的暮西眼急脚快的冲出将郭容涛一脚踢飞了,他脚下已经留情,他知道在乾坤殿当着靳文帝的面杀人就是为七月惹麻烦,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了郭家那二小姐的事情,郭容涛随时都能死,就是现在不能。
周围的大臣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容涛受伤的身体就已经滚到了郭安等人的身前,完没有看清女子是怎么出手的,当然也让靳文帝深深地意识到七月并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也许她不够精明,但是她身后的齐聚和暮西却是文武之才,更应该是她的智囊团。
“啪、啪、啪”七月鼓掌而笑,看着郭容涛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嘲笑,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只能为别人做嫁衣,她清楚的看见了郭容涛的二弟郭术对郭容涛非但没有阻拦,还在暗地里将他往前推去,看来他们也是有矛盾的。
七月眼眸微转,心里暗暗算计,反正这靳国没有什么可玩的,那自己就找一些乐子来玩,她倒是要看看忠义侯教出来的孩子是否都是像郭容涛一样的草包。
七月拍掌而笑后,声音清脆的说:“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忠义侯府却是‘虎父无犬女’,起初我还不知那郭二小姐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原来是国舅爷上行下效,萧阳受教了,多谢国舅爷释疑。”
七月说话的时候朝郭容涛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自己对他的谢意,而七月的这一行为,不止是忠义侯,就连靳国其余的大臣也认为这是七月明目张胆的挑衅。
靳文帝眼中的深意更甚,越发的认为郭芮刺杀七月真的是因为忠义侯府的指使,不然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勇气,不然郭容涛怎敢在乾坤殿中就向七月下死手。
久居皇位的靳文帝已经被权力腐蚀了,他的眼中、心中只有皇权,一个经历过动乱才登上皇位的人,是最担心、也是最害怕别人也忌惮着这个位置的,哪怕是他的儿子,他之所以选毫无建树的冷桐做太子,不仅是因为他是嫡子,更大的成分是因为他不够优秀、甘于现状,除了女人,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一个太子对他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所以无论冷桐是如何的不醉生梦死,他都没有想要费掉他的意思。
连自己的亲子都不能信任的靳文帝,如何能放任忠义侯府恃宠而骄,更别说心生不轨了。
靳文帝即使已经对忠义侯府心生不满和猜忌,也希望可以借他们的手章七月表明,这里不是她的唐暮,而是靳国,无论何事都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就算有什么委屈和不公,她也只能默默的受着。
所以靳文帝并没有开口阻止忠义侯府的动作,相反还有一些放任的意思。
七月一眼就能看透靳文帝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就是想让自己和忠义侯府两两相争,他最后渔翁得利罢了,既然他想看,自己还就偏不配合了,忠义侯府有的是时间来对付。
“皇上,虽然郭家二小姐刺杀本公主的事情不明,也许皇上也不愿祥查此事了,但是他国舅爷可是当着皇上和众位大臣的面儿想要制本宫于死地,本宫就算是不愿意追究,可是当着我唐暮臣子的面儿我也不得不追究,请皇上为我做主。”
七月深知冷炀是不想为她说话出头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想将忠义侯府一锤定死,她愿意慢慢的玩,将他们玩到觉得死亡是解脱的时候她就心满意足。
七月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冷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让冷炀不得不接手,七月想着,既然他不愿意解决,那自己就逼他出手。
“昨日收到了我父皇的家信,他说:如果本公主在靳国待的不好,或者受了委屈,就让燕城的守将叫什么韩骄的派人来接我,将我送回唐暮,他再派一个宗室女就行了。”七月狡黠一笑,昂着头神采奕奕的说,就像一个骄傲的小孔雀。
见冷炀脸色有微微的变化,她接着摇头晃脑的说:“本公主觉得也是,本来还以为靳国有好玩的,现在看见也没什么可玩的,还被人给欺负了,我还是回唐暮欺负别人吧!”
冷炀一听,深觉不妙,这萧阳公主也太过于任性了,她恐怕是真的恼怒了,自己看来不能在继续的试探下去了,只不过是一个骄纵了的公主,想来也没什么弄不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