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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不掩饰,倒是让太皇太后一惊,看来,这倒是一个聪明的真性情的人,只是不知道,这‘敌人’是怎样的见解了。
“好一句敌人的敌人六七朋友,只是,哀家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朋友啊!”
“萧阳相信,一定是!”
七月的声音直击人心,有种不容拒绝的压制,那声音里的坚定让太皇太后都为之一振。
柔族的事情,七月认定太皇太后是一定清楚的,既然回到了罕都,那就一定有了万的准备。
“柔族卷土重来,靳北局势堪危,东域诸国虎视眈眈,而我唐暮十万大军镇守燕城边境,西蛮的态度不明,靳国可谓是内忧外患,至于我,你们很忌惮,就像冷炀一样,可是却不能杀,我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最好还是成为朋友,我代表的是唐暮和靳国的联姻,太皇太后自然是不想燕城那十万大军有所行动的。”七月的每一句话,仿佛都看透了太皇太后的心。
太皇太后沉默,七月的话将她的心思扒开暴露在阳光下,无从躲藏,她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纯真的女子更加满意和认可,既然是天定的朋友和盟友,自然是聪明人最好。
从太皇太后的眼里没有看见忌惮和杀意,七月才静下心来,她说的那些话,本来就是在冒险。
“愚蠢的人了恨,聪明的人让人可怕,萧阳,有时候,过分的聪明只是催命符,适当的愚蠢才会长久!”
对于七月,太皇太后很是满意和喜欢,看在她那一双俊秀如剑、英气逼人的眉,太皇太后不忍心看着她继续展露锋芒,靳国的水,比她想像中的深,并不是只有一个愚蠢的冷炀才是敌人,真正的人还在暗处。
“多谢太皇太后提醒,七月谨记,靳国难堪,柔族才是大事,也请太皇太后放心,七月在经过无忧无难,那燕城的十万军马就会安安稳稳,若是七月有恙,那韩骄也不是吃素的。”
燕城就是靳国的阴影,三番五次的侵犯进攻,最后都落得一个一败涂地,割地赔城的地步。
韩骄骁勇善战,在燕城驻守多年,一直都是靳国最惧怕的人,这些年,靳国的统帅死的死、伤的伤、贬的贬,若是三方风云具起,靳国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地步,而七月牵制的就是唐暮,就是燕城。
七月如此一说,太皇太后眼神都亮了,唐暮、燕城、韩骄,还与她有关,这说明什么,看来冷炀还真的是有眼无珠,错过了一个真正的天定之人,也不知,冷炀知道后,是否会后悔他的决定。
“今日一见,哀家与萧阳一见如故,你我都是唐暮之人,半年前,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太皇祖母给我修了一封信,也提到了你,郭然如母亲所言,聪明伶俐,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哀家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太皇太后的眼神不在七月的身上,神情里却胸有成竹。
太皇太后一言,七月微怔,她想要一个答案,自己又何尝不想要一个答案呢,只是这答案真的有那么的容易吗?
“请太皇太后是放心,此事非同小可,七月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当然,七月的答复定不会晚!”七月点头低语,她和太皇太后之间或许这一次就真的能达成共识,为了共同的目的。
窗外的风,起了,天色也渐渐的染上了灰暗,也让整个罕都笼罩上了阴霾和沉闷与孤寂。
“那哀家就候着萧阳公主的佳音,今日暂且就不谈其余的事情了,哀家刚刚回宫,这靖思宫落寞得很,萧阳今日就在宫中用膳吧,也正好与我这老太婆消遣时间吧!”太皇太后的挽留,七月没有拒绝,她与太皇太后之间,似乎突然多了几分理解和信任。
七月在靖思宫待了一天,直到夜色朦胧的时候才离开了靖思宫,这一天,后宫和前朝都不平静,尤其是冷炀。
清月台
“公主,今日可一切顺利,那太皇太后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她有没有为难公主呢?”樰灵一见七月,就凑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在一旁问个不停,一脸期待的看着七月和即玉。
本来,樰灵对于七月没有带她意思进宫,心里就委屈极了,她没有见过靳国的太皇太后,只是知道这个太皇太后与她们的太皇太后是母女,心中就很是好奇,可是,七月没有带她。
看樰灵期待的样子,她不忍心拒绝,就说:“很仁慈、很温暖,也很睿智,你若是好好的学规矩,以后我出门,倒是可以带上你!”
樰灵年纪小,平日里贪玩儿,在清月台伺候七月,无关紧要,可是遇到了重大的场合,尤其是宫廷宴会,那就有些小家子气了,每次这样的场合,七月都只会带上即玉一人,看来,这丫头,是很羡慕向往。
“公主?是真的吗?”
小丫头的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都放着光,她心里砰砰直跳,简直不敢相信,公主以后会带着她一起出门会友了,无论是怎样的场面,想到自己以后可以与即玉姑姑一起伺候在公主的身边,樰灵的脸颊绯红。
“难不成,在我们小樰灵的眼里,你家主子就是那等虚伪之辈?”看着樰灵那桃花般的脸颊,心中顿时生了逗弄之心。
却不想,这句话,倒是把樰灵给急坏了,都快要急哭了,眼角还泛着泪光,双颊带着急躁的浅红,秀脚微跺,看得七月心中忍不住大笑,她怎么平日里没发现樰灵如此的可爱呢?
“公主,你……你……,你取笑奴婢,奴婢都被您给骗了,哼,奴婢再也不理你了!”樰灵那一双耳垂微红,杏眼下的泪痕还浅浅的,看到七月还取笑她,她感觉自没脸见人了。
眼看着樰灵跑到一边儿不看七月和即玉,七月更是哈哈大笑说:“即玉,你快看看,我们的小樰灵生气了哪,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了,你说,我们明天还要去登门拜访邵阳大长公主,该带着谁呢?要不带上栀灵,可好?”
“好啊,正好乔四公子喜欢栀灵做的东西呢!”即玉看了一眼樰灵,心中叹息,这丫头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即使即玉如此附和,她也不会同意明日带樰灵出去,樰灵那性子若是不能好好的压一压,只会给公主惹出祸端,就算公主真的以后要重用樰灵,那也得一段时间之后了。
虽然樰灵有些小孩子心性,但是还是忠心护主的,又是在公主身边伺候惯了,樰灵待在公主身边的时间比她自己都长。
“啊,公主,你们真的要带栀灵去吗?公主都说话不算话,明明之前都说好了,以后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樰灵的,您又骗奴婢呢!”樰灵娇声跺脚,那样子想极了恼羞成怒的小狮子。
七月更是消息不减,笑指着樰灵说:“你这小妮子,就这么想和你家主子我一起出门儿?我说你啊,这脑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你家公主怎么可能上赶着去邵阳大长公主府呢?”
樰灵愕然,那一双杏眼瞪得大如牛铃,心里更是委屈,她居然又被公主和即玉姑姑骗了,更是恼了自己,竟然没有长记性,还是被公主和即玉姑姑嘲笑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
“好了好了,可别那一副苦兮兮的样子了,只要你好好的跟楚嬷嬷学规矩,那过不了多久,本公主去哪儿,你就自然能跟着本公主去哪儿了!”看到了樰灵眼里的落寞,七月连忙劝慰。
“是真的吗?公主,您真的不会骗我?”
樰灵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七月已经逗弄了她无数遍,心里都有一些不相信七月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当然是真的啊!”
听了七月的话,樰灵心满意足的乖巧样子,七月身边也用不着她,她便请示七月,是否可以去找楚嬷嬷学规矩。
“即玉,你在太皇祖母身边伺候多年,是否听她老人家提起过这靳国的太皇太后是?”七月收回心绪。
今日靖思宫一见,七月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她疑惑太皇太后为何会对她有好感,甚至一言一行都透着诡异。
“回公主,对于邛阳公主,太皇太后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即玉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还不到二十年,知道邛阳公主往事的人,恐怕只有望涯几位姑姑清楚了,不过,太皇太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不是为公主留下了无字书吗?”即玉为七月拆卸着头上的眉心坠,心中却想着,若是公主办了及笄礼,梳上了那三千青丝,该是有多么的美好啊。
即玉一提起无字书,七月眼睛一亮,她怎么把那东西忘了,那可是太皇祖母为她留下的,既然已经算计到了这一天,那她应该会算计得更远吧,想到这里,七月唇边扬起冷笑,她还是逃不过棋子的命。
以前或许还以为那位太皇祖母对自己是真心,却不想,那片真心之后隐藏的是什么阴谋,或许,她所做的没有任何的疑点,只是却忘了,漏下了怀远大师的那一句话。
七月七日,暮氏有女,倾覆天下。
这么一句话,却留下了怀远大师这个人,七月岂能放过,三月的寻访,却是闭门不见,里面没有事情才怪了呢!
“无字书,是啊,无字书,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算准了,还真是疼爱我这个隔了不知几辈儿的晚辈。”
七月随手解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翠湖色镶嵌金边的香囊,沉思万千,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拆开取出了那一张薄薄的绸锦,她最终还是认了自己被算计的命了,无法改变,只有迎难直上。
“这无字书,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绸锦,却不知其中的含义,谁也没有七月心中憋屈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自己却不知道该拿它如何,岂不就是无能为力
从锁迩手中接过这东西,七月就绞尽脑汁的研究着,只是一直都没有半点儿头绪,不然这无字书哪里还能称得上是无字书。
“公主,您说,太皇太后既然猜到了公主会远嫁靳国,那这无字书会不会不是给您的,而是想借你之手送到她想交于的人手上?”一个画面从即玉的脑海中闪过,她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连即玉自己都愣住了,没想过,那样一番话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真是骇人。
“即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仔细想想!”即玉眸光微闪,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或许,那才是真正的答案和解释。
七月觉得,或许,即玉真的以前看见过什么,或者听到过什么,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慢慢的她都模糊了,不然,怎么可能下意识的说出那样一番话,七月不相信巧合与偶然。
“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只是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一句话才脱口而出的。”七月的眼神,让即玉有了恐慌,她害怕,害怕七月的不信任,甚至是怀疑。
枫院随着清月台的寂静而寂静,无声的场景,压抑着周围的气息,即使清风拂过带着刺骨的亲吻,也打破不了沉默。
久久的
久久的
无论是七月,还是即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唯有轻轻的气息和叹息声,直到七月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算了,既然你什么也想不起了,就算了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谁才是太皇祖母最想要交于的人哪!”
一转眼,看见太皇太后赏赐的一大堆东西,七月眼前一亮,心里暗想,整个靳国,除了太皇太后,似乎没有人是太皇祖母最思念的人了,如果,这无字书的确不是留给自己的,那就只能是想通过自己的手交于太皇太后,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假设是不是正确的。
“公主,当初望涯姑姑四人商议将那些太皇太后的遗物交于您之前,奴婢听到了她们的一句话,也许能帮到公主!”即玉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太皇太后离世的那一段时间。
“什么话?”
“除此一样,希望能帮到公主吧……,就是这一句虎,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事情都已经过去许久,即玉也记不清楚了,对于当初怎样听到的这句话,也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听了即玉的话,七月有沉默了,这一句话,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是,除此一样,难道真的就是这无字书吗?
静静的端详着手中的无字书,七月没有了决断,看着这一张素白的绸锦,眉头越皱越深,自己拿着这东西根本就是毫无头绪,在自己的手中,这神秘的无字书就成了一张毫无用处的锦缎。
可是,要下定决心,将这一张自己随身携带了许久的绸锦就这样拱手交于其他的人,七月心中还是有点点不舍的,总会有一种被人抢了东西的痛心之感,只是,不交出去,又有遗憾。
“除此一样……除此一样……除此一样……”七月微微的呢喃低语,自顾自的念叨着这四个简简单单,却满含深意的字。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拿在手里也不过是一块儿破布,何不将此给了太皇太后,还是一个人情,若是真的是属于太皇太后的,那正好,自己也算是送佛送到西,若不是,那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
“一样,那本公主就当这一样是这无字书了,只是,刚刚才入宫拜见了太皇太后,还是要再稍等几日,不过,也不着急,这无字书放在自己的身边还是安的。”七月微叹一声,只能做出这个决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一方绸锦叠好,依着以前留下的印痕,沉默片刻后,还是谨慎的放在了那翠湖色的香囊里,这无字书里的秘密还没有解开,还是随身的待在身边为好。
总之,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是最安的,没有人敢在她的身上动手脚,除非,是不愿意活下去了。
今日与太皇太后相见,七月心中感慨,对于太皇太后,她不敢小视,那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模样,现在皇回想起来,还有些心虚。
……
沐亲王府
青灯下,冷暮还没有歇下,月白色的衣裳衬得更加的儒雅清朗了,挺鼻之下,一张唇好像采撷了娇艳的桃瓣。
“王爷,萧阳公主出宫了,已经回了清月台!”
冷暮放下手中的纸条,神情冷淡的看着冷河,他等的就是这个消息,七月进宫,他心里唯一的就是担忧,太皇太后阴晴不定,冷炀更是疑心重重,他怕七月在宫中稍有不慎就引起太皇太后的不满了。
“可好?”
“一切安好,太皇太后留膳了,萧阳公主在宫中陪了太皇太后一整个下午,想来,太皇太后是很喜欢萧阳公主的。”冷河低头垂眼,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冷暮,只希望自家主子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