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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相谈甚欢(1 / 1)

虞萧心中恼火,被七月当着武成绪的面儿落了脸面,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只能闭上嘴,毕竟七月已经发了话,他只能应下了。

“虞萧,你若是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就好好的听话,我最不喜欢有人与我为难,与我为难的,无论是谁,都已经跌落入了黄泉,或者此生已经没有了希望,你想做怎样的人,那就得是你自己的选择了,还有,提醒你一句,我既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聒噪,我认为,你现在该要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的路程,你该如何的闭上你的嘴!”七月的目光在虞萧心里的身上一扫而过,话语声却带着浅浅的隐隐的警告的意思,又带着隐隐约约的无奈。

虞萧只得颔首同意,他可不想被被七月盯上了,虽然他平日里纨绔无知,也总是做出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情,但是,能有这样的身份。他哪里是什么无知无畏的人,更何况,景和长公主那样通透的女子,岂能培养出真正的纨绔子弟。

听了七月的话,虞萧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七月的提醒警告,他还是听进了心里,从七月到了靳国,他也是一直关注着七月的,郭家阿芮在她的手中败北,还差点儿丢了性命,益阳侯府的颜二小姐,从没有在七月的身上讨到好,至今还是靳国的笑柄,还有昨日的野狼,堆积成山的野狼尸体,血液已经无法浸入的土地,那时,他就知道,七月是一个狠辣的人。

“好好好,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不说话了,除非你准许了我开口,不然,无论是谁,我也绝不会给他面子!”说这话的时候,虞萧瞥了一眼他身边的武成绪,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和不怀好意。

“嗯”

七月轻轻应了一声,却依旧低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古籍,似乎并没有听见虞萧的话,却又颔首示意她知道了,这样的反应,让虞萧轻叹一声。

“七月,你觉得如何啊?我绝不会说话了!”或许是为了得到七月承认,也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虞萧竟然不依不挠起来,说每句话的时候,眼神总是隐隐约约的扫过身边的武成绪,眼中的幼稚却是更多了。

七月微微蹙眉,冷冷的说:“一两句话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呢?这可是你自己三令五申的保证过了的事情。”

虞萧的热情的火苗就这样被七月的一盆冷水浇得熄灭了,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有一种自己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而且他身边的武成绪的眼神还一直在他的身上打量着,这简直就是自己最大的耻辱,只能怪自己得意了,失策了。

车厢中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了虞萧的说话声,自然是清静了不少,七月和武成绪都各自安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古籍,或是轻吟一口香茗,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沉默的,寂静的,无语的,只有悄悄的书本翻阅的声音。

看着乔预和武成绪的安静又默契的样子,虞萧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个外人,总是融入不进去七月和武成绪的氛围,心中也不免着急起来,有不能开口说话,他已经被警告了一遍,绝不能再犯了,可是看着武成绪和虞萧那宁静安稳的模样,他心中就不舒服。

“萧阳公主,在下有一个不情之问,烦请萧阳公主为我释疑!”武成绪拿着手中的书籍,若有所思的看着七月诚恳的问道。

七月轻轻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武成绪,似乎想从他的面上看出他心里究竟想要问怎样的问题,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你说!”

其实,七月也想听听武成绪想要问什么话,哪怕她才刚刚警告了虞萧,她也愿意听一听,武成绪想要从她的身上知道什么,武成绪这个人,七月很感兴趣,从暮西查到的消息看,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更何况,他似乎还欠了自己一个赌约。

“公主为何和亲?据我所知,公主在唐暮是最受宠爱的,和亲,这样的使命,我想,应该不会落在公主的身上吧,而和亲的公主却是你,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通,受尽宠爱、呼风唤雨的嫡出公主,唐暮皇帝怎会舍得你走上和亲之路呢?”武成绪心平气和的说,他内心却是惊涛骇浪,这样的问,似乎并不合时宜,也多有冒犯。

其实,这件事是武成绪纠结许久了,之前和刘海华谈到了这个问题,两人心中就埋下了疑点,他们和唐暮有颇多的纠葛,对唐暮,他们这些曾经与唐暮浴血奋战的人,却又更多的了解,这一位萧阳公主,才是唐暮真正的天之骄女。

“武公子对我唐暮可真是了如指掌,连我这一个小小的公主在唐暮的处境都一清二楚,七月但是佩服得很,不过,本公主如何成了和亲公主,似乎和武公子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七月的声音行带着冷意和寒意,面色却没有半点的不愉。这样的问题,若是以前的七月,或是两人不曾相识,七月恐怕就直接会将武成绪划入不可交的人。

武成绪浅笑,即使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心里却是焦急得很,七月的意思,他无法去猜测,只是,看七月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生气和厌恶的意思,这才让武成绪心里稍稍放心,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儿疑惑,就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转淡甚至是交恶,只要七月并不放在心上,他便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了。

“萧阳公主误会了,对于唐暮,我是存了喜爱的,我从小便在战场上长大,唐暮和靳国之间的纠葛,我很清楚。少年时,也曾经和唐暮交手了几次,即使每一次都是战败了,也阻碍不了我对唐暮的好奇,虽然是靳国人,但是我此生最敬佩的人却是唐暮人,他百战百胜、骁勇善战,应该是我靳国无数热血男儿崇拜的人了,正因如此,我才对唐暮多了很多的关注,听闻靳国与唐暮和亲的时候,我才请人四处打听了,不然,心中也绝不会有这样的疑问!”

即使七月脸上并无变化,武成绪也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疑惑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只是为了不让七月多心,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就凭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唐突了,他和七月还没有熟稔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原来武公子竟让敬佩我唐暮之人,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有这等的魅力了,不知武公子能否为七月解惑?”七月会心一笑,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些答案,既然武成绪想要套套近乎,她就给他这一个小小的机会,又有何不可?

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武成绪竟然呆愣了,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个仰慕偶像的年轻人,他一战成名的时候,武成绪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这样的时代的差距,却阻碍不了武成绪对他的敬仰和崇拜之情。

“当然,他便是少年成名,一战不败的燕城守将韩骄,从小就将他当成了我追逐的偶像,直到现在,还一点底都没有变化!”说起韩骄,武成绪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激动,毕竟讨论的是自己仰慕多时的偶像呢!

七月没有惊讶,他的心中也只有那几个人,武成绪会说出韩骄的名字,毫无意外,韩骄戍边燕城已经近二十年了,从二十多年前的一战成名后,韩骄便一直与靳国有了不解之缘,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对上了韩骄,可以说,是靳国将韩骄推向了不败之地,当然,靳国也被韩骄收拾得没有半分的还手之力了,除了韩骄,七月想不出其余的任何人。

“原来是韩将军,如果是他,倒是担得起武公子的一声仰慕,韩骄戍边近二十载,唐暮就立于不败之地近二十载,连我都是崇拜叹服的,他也是唐暮当之无愧的不败将军,你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吗?武成绪!”七月赞赏的说道。

眼看着武成绪和七月相谈甚欢,虞萧心中急切啊,心想,怎么自己说话就得被警告,这武成绪说话,七月还陪着,想想自己说的话,再看武成绪问的话,这武成绪,心计也太深了,自己去做了炮灰,他反倒说上话了。

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落下了自己,自己想插两嘴都没有地方儿,简直就是太不给面子了,虞萧心里恶狠狠的想,反正,这一次自己是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了,不然,就落了武成绪的下风,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见了韩骄的名字,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听我二堂叔说,他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而却不得不把韩骄放在眼里,我二堂叔倒是给我讲了很多关于韩骄的事情,听了无一不让人热血沸腾啊!”虞萧雀跃的说道,毫不吝啬的先将韩骄夸了一遍,反正好听话是不要钱的,谁又会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呢!

自然,虞萧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注意,至少是引起了武成绪的注意,武成绪是知道虞萧的二堂叔的,对虞萧的话也多了几分相信,整个虞家人,能与武成绪相交,并且关系很好的,就只有虞家二爷了,也就是虞萧的二堂叔!

“原来是虞二爷讲给你听的,那就不足为奇了!”对于虞萧的解释,武成绪是相信的,虞家二爷是什么样的任。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不多见罢了,虞家二爷一直驻守东洋,能见的机会不多,况且,还是不同辈儿的人。

“虞二爷?”

七月疑惑皱眉,罕都的名门世家,她也基本是知道了,可是,对于武成绪提起的虞二爷,七月却不了解了,虞家,也就是景和长公主呢婆家,似乎并没有二房啊,却听见武成绪又提出了一个虞二爷的名号。

“虞家祖上择日分了无数支的,这一位虞二爷,是虞萧的堂叔,是虞家二房的人,虞家二房并不在罕都,而是整个家都定在了祖籍州,虞二爷常年驻守东洋,在罕都的日子是少之又少,连我都没有见过他几次!”见七月疑惑,武成绪便将他知道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轻轻带过就好了,这些事,七月估计也会再去查证的。

武成绪说了话,这就引起了虞萧的不满了,不高兴的扶着武成绪说:“我家的事情,自然是我最清楚了,你知道些什么,怎么就不等着让我说呢?成绪啊,你真的是太会抢我的台词了,我严重的警告你,你必须注意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为何和亲,那我便告诉你,和亲,谁又愿意呢,你打听过唐暮的消息,自然知道,现在的皇后是我的姨母吧,她也是有女儿的,能让我来和亲,不过是后宫之中的斗争,我被人暗中算计了而已!”七月轻轻的几句话就带过了自己和亲的原因,七月的声音柔柔的,听不出半分不悦和仇恨的影子,自然,这些话也是真的!

七月突然说出她和亲的原因实情,不禁吓到了虞萧和武成绪,他们两人怎么想也没有想过七月是被人暗算了,才不得不以她为和亲公主,听着七月的缓缓的声音,武成绪和虞萧的心里不知不觉被这幽幽的声音激发了怒火。

车厢中,三人天南地北的讨论着,而七月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却让武成绪和虞萧深深佩服,心中对这个小女子更是多了几分真挚和诚恳,三人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而七月又基本是跑过了大半个唐暮,心里自然是有很多的话说不完,不多时,七月竟然忘了自己交代了虞萧不可聒噪的话,跟着虞萧和武成绪谈论了起来。

早上出发,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到了城门口,本来就路途颇远,七月、虞萧和武成绪又因为受伤而乘坐的马车,自然就慢了很多,本来骑马正午就能到的,硬是让虞萧和武成绪、七月三人拖到了傍晚薄暮时分才到了。

武成绪和虞萧将七月送到清月台,他们也不急着回府,在城门处,就各自离开了,虞萧和武成绪、七月三人共用一个马车,两人用眼神儿一致决定先送七月回清月台,他们两人,总得说,就是谁先谁后都无所谓。

“武公子若是喜欢我唐暮的山河秀色,我见武公子很喜欢看关于唐暮的山河的游记,我那儿倒是从唐暮带过来许多的孤本绝本,若是武公子感兴趣,清月台很欢迎你的到来,武公子手中的那本书就赠与武公子了!”

说完话,转身便下了马车,缓缓地进了清月台,宛如一缕清风,轻盈的,灵动的,片刻,就已经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武成绪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古籍,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是名家名本,这本书并不是他从车厢里的书柜里取出的,而是在七月下马车之前从七月的跟前儿拿起的,现在回想起七月的话,送给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应该就是七月自己准备的吧!

“武成绪,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呗!七月不是给了一本儿书吗?你给我好不好?当然了,我也不会白要的,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咱们交换,好不好,你看看,这书又没有什么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还不如给我了呢!”虞萧一脸狗腿谄媚的在武成绪耳边贼嘻嘻的说道,对于七月赠送给武成绪的那本书,他很想要啊!

尤其是七月送了武成绪,却没有送给他,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虞萧觉得,那是很丢脸的,那就证明了在七月的眼里,她是更偏向于武成绪的,不然,七月怎么会把那一本书给了武成绪呢,这也是他心里不得劲儿的原因。

“凭什么,这书,我怎么也不会换,你若是喜欢,倒是可以借给你看几天,不过,那是要按时归还的,你必须要保证不能有半点儿的损坏,也不能像强盗一样不给我还回来,还有,这是给我的,你想借,也得过几天才行。”看着手中的古籍,虞萧回想起之前七月离开时的眼神儿,他总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本书有秘密。

看武成绪油盐不进,虞萧只能放下心里的那些心思,若是自己真的借了不还,那不真成了土匪强盗了,这武成绪真的是太不会说话了,还说自己是强盗,不过,他能借给自己,还是不错的,即使要过几天才能到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放心吧,我还不会真做了强盗行为,你既然愿意借我就好,我肯定是感激不尽的,成绪啊,你说,我回家了,要怎么向我母亲交代这一身的赏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又准备怎么说?”虞萧妥协的说,他现在担忧的并不是那书,而是今日回府,该如何向他母亲交代,这件事,总还是要有一个交待的。

虞萧不想连累了七月,若是把事情的真正前因后果告诉了母亲,母亲或多或少还是会对七月产生出不喜甚至是厌恶,他不愿意他的母亲对七月有其它的想法,更不愿意她母亲因为这件事情与七月为难。

“阿萧,这家事情,你决不能有半点儿隐瞒,除了七月会武的事情,其余的是什么样儿的就怎样告诉景和长公主,我们在西山遇见狼袭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说不定,现在景和长公主就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情的风声,若是,他日,景和长公主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真实内容,你觉得,景和长公主会是怎样的想法?也许,她会狠狠的训斥、教训你一回,也许,她还会对七月有其他的想法,你觉得,你还想隐瞒吗?”

武成绪一听提到了景和长公主,就直接劝虞萧将事情部说清楚了就好,他想得深远,七月在靳国的地位身份是真的很尴尬,皇帝对七月并非那样的宠信,甚至可以说是疑心重重,因为和太子的婚事,皇后和太子应该都是不待见七月的,若是再让景和长公主厌恶上了七月,那七月在靳国的处境会更加的为难的。

“这个,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我母亲那儿实在是太难说清楚了,你也知道,我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她对我是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我不觉得我能劝服我母亲,若是我母亲执意认为这件事情是七月的问题,我恐怕无能为力了。”虞萧看着武成绪说道,他最清楚他母亲的性子了,或许不会为难七月,但是心里至少还是有些影子的。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说清楚了,景和长公主是讲理的人,相让她有怎样的想法,那就得看你是怎样的做法,虞萧,你不是傻子!”

“你,好好说话不行啊,谁是傻子?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到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去吧,这天色都已经黑透了。”虞萧不想多说,直接跳下了马车,只是用力过猛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连吸冷气,只不过,想着武成绪还没离开,一直强忍着痛意。

看着虞萧进了景和长公主府,武成绪才打道回府,原本热热闹闹的车厢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了虞萧,倒显得寂静了许多,看着手中的黎道行三个字,这好像是一本游记,翻开书页,扉页上的两个字生生的扯动了他的目光。

“张望,居然是那一个张望,这相当于一份厚礼了,不过,倒是挺喜欢的!”看着那两个字,武成绪嘴角的笑意就没有落下,看得出,这在七月的眼里不过是很寻常的书籍,倒没有舍不得的意思,但是很高兴了。

张望的名望,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是我无数文人墨客向往崇拜的人物,只不过,张望是唐暮人,当初唐暮与靳国关系还很融洽的时候,靳国无数的读书人前往唐暮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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