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刚到门房,天宝就已经进了后院,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说着事儿呢,天宝年轻气盛的,又看见管家面色凝重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儿,跑起来就跟不要命了一样,只想着快快的赶到老夫人的院子请老夫人去。
“老夫人,今儿萧阳公主送了拜贴来,人还在外面等着呢,天宝已经请了管家去周旋,管家命天宝来给老夫人汇报。”天宝一字不落的将徐管家交待的事情转诉了,便退到了一边儿等着老夫人氏的吩咐了。
氏怎么也想不通,那清月台的人和侯府有什么交集和牵扯,清月台,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小贱人的娘曾经就是住在清月台,现在的清月台,住的不也是和暮溆那贱人一个地方的人吗?说不定,两人还血脉相连呢。
“清月台?”
“是,老夫人,就是清月台的人,说是来见一见二少夫人!”即使老夫人三申五令的交待了不许唤羽暮公主为二少夫人和公主,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他个人认为,坚决不能与萧阳公主有什么冲突,不然会死得很惨的,那忠义伯府和益阳侯府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两家,现在就是整个罕都的笑话。
老夫人氏压根儿就不想见清月台的人,只是迫于无奈,她只能忍着心里的不悦见一见,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呢!
“去告诉管家,让他将人带到我的院子里,既然是清月台的人,老身我就见一见吧!”氏无奈的说道,清月台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哪里不清楚,最近罕都的风风雨雨不就是因为清月台在里面搅合吗?想着忠义伯府的下场,她就不得不好好的招待了。
半盏茶后,徐管家便将即玉带到了老夫人氏的和顺院,他原本心中是焦急的,幸好老夫人那边来了令,他才松了一口气。
“即玉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康!”即玉优雅的行了唐暮的礼,眼波流转,心里却是对老夫人氏骂骂咧咧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即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老夫人氏,暗想:不愧是坏到透顶的人,看那脸色和模样就是尖酸刻薄的人,怪不得羽暮公主在溧阳侯府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也不看看这老夫人的德行,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儿。
“姑娘可是萧阳公主身边的人?果真是温柔贤淑、典雅大气啊,我那几个孙女儿可是比不上姑娘哦!”氏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看着即玉的模样,再有那通身的气质,氏心里已经是满是嫉妒了,只是却不能表露了出来。
氏最见不得比她好、比她强的人,现在只是清月台一个小小的婢女,都不俗得很,她那几个孙女儿、外孙女儿的,哪里能比得上,她家的姑娘,可是由她亲自教养的,现在连小小的贱丫鬟都比她们好,氏都快气得爆体而亡了。
“老夫人谬赞了,即玉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婢女,蒲柳之姿怎能比得上贵府各位姑娘的天人之姿呢!不过是老夫人怜爱即玉罢了!”即玉轻声说,她可不会由着老夫人氏的话说,她可没有错过这老夫人变幻莫测的脸色呢!
即玉一说,是心里冷哼一声想:哼,算你还识趣,你无论怎样的美貌优秀,那也只不过是她人身边的狗腿子,个自家的姑娘们怎么能比,府里的姑娘们,可是她精心教养的,未来肯定会是一国之的,助她们侯府登上高峰。
“即玉姑娘当得起这样一声赞誉,不知道,即玉姑娘今日到溧阳侯府是为了什么事情,老身也好为即玉姑娘安排。”老夫人氏静静的等着即玉开口,她说的话都是稳着即玉的心态,她才没有那好心去帮即玉呢。
即玉开门见山的说:老夫人,我家公主让我过来拜见羽暮公主,之前是我家公主事情太多了,这几日呢,我家公主才稍微闲下来了,当初离开唐暮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曾三番五次的交代我家公主到了靳国要找到羽暮公主,所以今日才遣了奴婢过来叨扰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能否请出羽暮公主一见,奴婢回去了,也好向我家公主交待了。
氏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心中暗骂:果真是来找那个贱人的,一个贱人竟然还能被人惦记,别以为进了我溧阳侯府,就还能进去了,清月台的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我溧阳侯府的人是相见就能随便见的?
“哟,那还真是不巧了,我那二孙媳妇这两日才感染了风寒,恐怕时不能出来见人了,羽暮一直就体弱,即玉姑娘还请理解一二,不过,等二孙媳妇没有大碍了,老身让他亲自到清月台给萧阳公主请安了。”氏沉声说,她可不愿意让清月台的人见到了羽暮那小贱人,也不能让即玉见到,不然,溧阳侯府恐怕就要遭殃了。
即玉失望的低了头,眼眸中闪过狡黠,原来公主嘱咐自己的事情是在这儿等着呢,公主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一番是见不到羽暮公主的呢?不过,这老太太的确是太谨慎和狡猾了,一点儿破绽都没有露出来呢!
“那就只能算了,看来,即玉这一趟来得但是不巧了,不过,能见到老夫人,倒是即玉的荣幸了!”即玉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夫人氏,眼中多时庆幸和喜悦,那遗憾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过多的去表现出来她的疑惑。
氏听了,倒是多出了几分欣喜来,看即玉的目光,也不觉得是那么呢刺眼了,也没有去过多的针对即玉,神情更自然了。
“羽暮那孩子是老毛病了,请了大夫一直看着呢,过不了几日,就能好的彻底了,即玉姑娘回去后也别担忧,羽暮那孩子是一个多福的,不过是一点底小风寒,没什么大碍!”氏赶紧表示这羽暮只是感染了风寒,而且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免得即玉回了清月台乱说话,万一再惹得那萧阳公主直接送了大夫过来,那才是不好办呢!
即玉心中暗笑,这老婆子,果真是谨慎呢,走一步算三步,连自己回去后向公主禀报的说辞都给准备好了,心中没有鬼才怪呢,就她这样的人,肯定是心肠都已经坏透了的人,她才不相信这老婆子唬人的鬼话呢。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去扰了羽暮公主的清静,这些物品是我家公主送于羽暮公主的家乡之物,希望老夫人能代为转交给羽暮公主,我家公主三令五申要亲手交到羽暮公主的手上,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羽暮公主身子不适,不能见客,即玉也无能为力了,只不过啊,交到老夫人的手里,即玉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即玉笑着说,她就是要恶心恶心氏这老太婆。
氏看着即玉身后的小丫鬟奉上的东西,眼中闪过流光,这些可是好东西啊,她们整个侯府都拿不出一匹来,这萧阳公主还真是大手笔,羽暮那个小贱人能配得上这些东西吗?她心里算计着,这些东西,谁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
“即玉姑娘放心,老身多谢萧阳公主对羽暮的厚爱,也会亲手交到羽暮的手里!”氏轻声说,不过是让那两人放心罢了,不然,她何不这么虚与委蛇,她可不认为这萧阳公主就比她高贵,只不过是迫于压力罢了。
事情办好了,即玉才不想在溧阳侯府多待了,眼前的老太婆分明就是一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她才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了,即使没有见到羽暮公主,也没有关系,公主都交代了,若是见不到,那就算了。
“贱人,还不是在我的手里讨不了好,原来萧阳公主手里的人也不过如此,看来还是罕都那些愚蠢的人以讹传讹了,来人,将这里面的霞光锦挑出来给府里的几个姑娘和沫儿裁两套衣服吧,过几日不是益阳侯府的老夫人的寿辰吗?正好让几个姑娘有脸面。”老夫人看着绿萝那里的锦缎,眼中布满了贪婪,她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漂亮的锦缎,她只是听说过,这一次总算是开了眼界,只是心里却是对羽暮更加的仇恨。
老夫人氏出身并不好,溧阳侯府都是没落了的侯府,更何况她的娘家呢,她的娘家比起溧阳侯府更是不如,只是两家的长辈曾经定下了婚约,为了自家的脸面,即使家落败,溧阳侯府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氏的眼皮子浅,嫁进了侯府后,也的确争气,连着生了三个哥儿、一个姐儿,她的心就此膨胀了。60
“是,这么好的料子,当然只配得上咱们侯府里的小姐们,给了冷氏又如何,还不是浪费了,这娇艳粉嫩的颜色,若是我们四小姐和表小姐穿上了,那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我们小姐肯定会光彩夺目的!”绿萝轻轻的说,她是最会看人心思的,也是最清楚老夫人的性子的人,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是最能让老夫人开心了。
果然,氏听了绿萝的话,心里受用极了,氏过够了这种被人鄙夷、冷落的日子,再看郭家和那些新晋宠妃淑妃的娘家过得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心里是极其羡慕的,身为下贱速度心比天高,妄想着府中自己*出来的孙女儿和外孙女儿能麻雀变凤凰一飞冲天,那她们溧阳侯府就是下一个郭家和杨家。
“那是自然,四丫头和沫丫头的确是不错,也就这一两年了,皇子们都还没有成婚呢,太子殿下也只是纳了侧妃,选秀的时候,四丫头和沫丫头还是很有机会的,即使太子妃的位置轮不到她们,还有王妃和太子侧妃的位置呢!”老夫人氏自豪的说着,对于她*出来的姑娘,她是最有信心和期待的,她家的人,就不会差了。
老夫人氏笑得满脸的的褶子,她心中欢喜得很,益阳侯府现在也算是搭上了皇家,侯府老夫人的寿辰,皇家应该也会有人赴宴的,四丫头和沫丫头,她已经有了计划,可是,家里还有另外几个孙女儿呢,益阳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被其他王府的人看上了眼儿,那就是他们溧阳侯府的缘分了,打扮上自然要优雅高贵些才能引起注意。
“这些料子都是好东西,除了给几个姑娘裁衣,其余的都好好的封存起来,放进我的小库房里,留着来年四丫头和沫丫头参加选秀的时候多做上几件儿,这可是夺人眼球的东西,她们表姐妹俩能入了贵人的眼,那就是我们侯府的缘了!”老夫人氏轻声说,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将布料送去羽暮那儿,在她眼里,羽暮的东西就是她侯府的。
即玉压着心里的恶心急急的回了清月台,她回了清月台第一件事情就是回自己的院子痛痛快快的沐浴更衣了,她可不愿意自己的身上沾上溧阳侯府那丑恶的气息,那股子味道,就是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公主,奴婢回来复命,您吩咐的那些物件儿都一件不落的送去了溧阳侯府,不过,奴婢并没有见到羽暮公主,那些锦缎也按公主的吩咐交给了溧阳侯府那个老太太,奴婢看她那眼神,这些东西估计也到不了羽暮公主的手上了!”即玉怒气冲冲的说道,那死老太太的嘴角,她是彻彻底底的看透了,压根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不耻小人。
七月正在看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都是冷暮离开之后上他的心腹送过来的,都是关于靳国的风土人情,还有靳国的一些古籍,都是关于靳国的历史,或是名家的游记,就连那些深宫里的秘事都有记载,这些日子,七月算是跌落进了书海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
“意料之中,据暮西和武成绪查来的消息,溧阳侯府的老夫人不是善类,那些东西进了她的手里是吐不出来了的,我要的就是她这一颗贪婪之心,这一段时间,你随随便便的从库房里先一些无用的物件儿送去溧阳侯府,依旧是交给羽暮表姐,自然,你是见不到羽暮表姐的,不过,你的话还是要说到的!”七月放下手中的书,安静的说。
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能送到羽暮的手上,进了恶魔的手里的东西吐出来了也是脏兮兮的东西,她不屑于这样的东西,她要的就是溧阳侯府老夫人的贪心,然后置溧阳侯府于风口浪尖之上,最终达到毁灭。
“你知道羽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那老夫人在你提到羽暮表姐的时候的神情如何?你还记得吗?”七月眉头微蹙,沉声问,溧阳侯府的事情,她必须要好好的把握,事关羽暮表姐的一生,她总得让羽暮做出决定。
羽暮自己的未来,她不能随随便便的觉得为了她好就决定了事情,溧阳侯府,她是要毁了的,哪怕羽暮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谁让溧阳侯府站错了队,竟然选择了和皇后狼狈为奸,根据暮西的了解,自己之前在罕都传的风风雨雨的流言蜚语其中与溧阳侯府脱不了干系,七月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只会以怨报怨。
“当时奴婢也没有仔细注意,只不过,当时哦奴婢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算计还有躲闪,不过,奴婢注意到苑老夫人跟前儿的绿衣丫鬟的身子突然微怔了一下,也许,这就是她们的破晓吧!”即玉仔细想想说,她的确是没有去注意到苑老夫人的神情变化,只是一直去想着抓那老太太言语间的破绽,却不想错过了正事儿。
七月微闭着眼眸,喉咙微动说:“派人去盯着溧阳侯府,再看看能否往里面安*们的人,最好是离羽暮近一些。”
七月有一种直觉,她心底的不安是越来越甚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她心里唯一的事情就是溧阳侯府的羽暮,难道是羽暮出了事情,自己才会不安的?
“是”
自此以后,即玉每过一段时日就会亲自选上一些玩意儿送去溧阳侯府,自然也说是给羽暮的,渐渐的,罕都里也传出了关于溧阳侯府和清月台的一些风言风语,七月也不去管它,这样的流言自然是越多越好,越乱越好。
每月都能收到清月台即玉亲手送过来的珍品,最高兴的自然是溧阳侯府的老夫人,每次即玉上门儿给羽暮送东西都是她亲自接待的,自然也是随便的扯了一个谎说羽暮不在府中,或是在忙着,或是病了,反正无论即玉去了溧阳侯府多少次,都没有看见过羽暮,没有了羽暮,那些东西自然又是落进了苑老夫人的私库。
“益阳侯府那边送来了帖子?”七月垂眉问,据武成绪那儿传来的消息,过一些日子就是益阳侯府老夫人的生辰,益阳侯府的人只要不是真正的傻缺儿,就不会不给自己递帖子,即使与颜二姑娘撕破了脸皮,也不会碍着益阳侯老夫人的寿辰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