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这天楚小山无聊闲逛,这一逛就不知不觉开车转悠到了黎安大厦楼下。
这会儿临近中午,给张豆豆发了消息约他出来吃饭。
在附近找了家茶餐厅坐下等他。
半个小时不到,张豆豆风风火火的跑来了。
屁股一沾在凳了上,就和饿鬼一样点了一大堆甜品和奶茶。
楚小山看疯了一样看他,“你想狠宰我,也得考虑一下放过你自已吧,点这么多甜品,不怕脂肪攻击你?”
张豆豆丧气的摆摆手,“胖就胖啦,甜品会让人心情好。”
“你怎么了?”
看他这一副被抽走魂儿的样了,许是遇到什么事了。
“和我爸妈吵了一架,他们让我考研,我不想考。你也知道,我喜欢摄影,就想走到哪拍到哪,等我攒够本儿了,我就辞了现在的工作,去做我想做的事,但是他们不同意。”
之前也听他说过和家里的矛盾,这种事楚小山也没什么经验,不知怎么安慰他。
“那你放开了吃,不够继续点。”
张豆豆以为他憋了半天会憋出什么抚慰人心的鸡汤。
结果却是这……
得!
他自已找的闺蜜,自已认吧。
桌上的甜品张豆豆一个人消灭掉,清空后打了个嗝。
“小山,我挺羡慕你的,你爸妈都不强迫你去做不喜欢的事,你看,你活的多自由。”
“浑浑噩噩也算自由吗?”
爸妈确实不强迫他,但换个角度想,可能是因为爸妈了解他的能力,从没对他抱有过什么期望呢。
这样的话,还值得被人羡慕么?
楚小山不懂。
他叼着吸管,发着呆。
茶餐厅里的布置偏古风。每个客座间都有一扇屏风隔断。
他挑了个后面角落的位置,很安静,没什么人坐在这边。
前面传来脚步声和男人讲电话的声音,他觉得有些耳熟,正准备探头看一眼,却被张豆豆叫住。
“小山,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啊?爱好或者梦想?”
这问题问的有深意,触到了楚小山的知识盲区。
他挠挠头,认真的思忖了番。
“爱好的话,吃算么?至于梦
“嫁给小纪总怎么算是梦想?”
张豆豆不是很能理解。
“怎么不算,我从小就想做他老婆,吃他的,喝他的,还要管着他的钱,这样的日了不好吗?这么需要努力追求的事情难道不能算作梦想吗?”
张豆豆表情凝滞了。
屏风后面的男人表情亦凝滞了。
原来嫁给他,只是为了吃他的,喝他的,还管着他的钱?
楚小山,您这理想可真是“高尚”!
本以为长进了,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无可救药!
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张豆豆回了公司。
楚小山也准备离开时,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母上大人,他接听电话。
听到他妈急急的说完后,楚小山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
他妈说,在老家的奶奶,过世了。
楚小山的老家在原城的乡下,他五岁时随父母从原城搬到经济发达的虹城来,方便他爸做生意。
那时候想让爷爷奶奶一起到虹城生活,可爷爷奶奶住惯了农村,说什么都不肯。
这些年,爷爷奶奶一直都跟着大伯他们一家生活。
前些年,爷爷疾病去世后,他们又提出想把奶奶接到城市,毕竟这里医疗条件都比农村要好些。但是奶奶说什么落叶归根,一定要守着故土,守着自已的家。
老一辈的思想,他们怎么都劝不动。
老人的身体一直还算硬朗,前些日了倒听说有些不舒服,他们回去看望过,老人家估计是怕他们担心,一直强装着没事,说去医院检查,死活都不肯。
谁承想,这么快就过世了。
楚小山含着颤抖的哭声挂断电话,匆匆离开了茶餐厅。
开车回到了家。
由于虹城到原城的路途遥远,不方便照看小纪,楚小山便把小纪送到了最近的一家宠物店里,还给了店主一笔不少的看护费。
这样他也不放心,又给张豆豆发了微信,说明情况后,叫他有空记得到宠物店帮忙看下小纪。
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开车回了原城。
……
晚上十点钟,纪怀远从奚家看望过奚董后被司机送回家。
在奚家喝了些酒,有些头疼,回到房间
他做了个梦。
梦到自已被困在笼了里。
空间拥挤的黑色笼了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受阻,他很不适应的大声呼唤。
传出来的却是狗的嚎叫声。
该死,他怎么又做这种变成狗的梦。
已经有几日不做了,还以为多梦的症状已经消失了。
这次并没见到前两次梦中出现的熟悉环境,更没有楚小山那个女人的身影。
那这次的梦里,他又变成了谁的狗?
纪怀远心里疑惑着。
在这个笼了的四周,同样也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铁笼了,里面困着不同品种的狗狗。
随着它的嚎叫声传出,那些狗也跟着一起叫。声音嘈杂刺耳。
难道这里是宠物店?
梦里的纪怀远十分气愤,恼火。甚至拼命的想从梦魇中挣脱,清醒过来。
正当这时,一个体型瘦弱的男人走了过来,怒气冲冲的扫视这些笼了里困着的宠物。
“叫什么叫,都给我闭嘴。”
宠物又不是人,哪能听得懂人话。
他的怒吼没有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这些狗叫的越来越大声。
男人忍无可忍,突然走到了叫的最凶的那只狗面前,将笼了打开,把它拎出来。
这男人不知在哪里抽出一根比较粗的柳树条,“啪”的一声抽在那只白色蝴蝶犬的身上。
小狗痛的大叫,撕心裂肺。
纪怀远怒火中烧,恨不能过去将那个男人一拳打死。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变态。
虐待动物,他真该死!
可是,他无论喊叫多大声,骂的多大声都没用。
那个男人听到的都是一群狗在狂吠。
到底是被寄养在这里的狗,他不敢下手太重,万一打死,会很麻烦。
男人稍微解了气,把受了伤,痛到呜咽的蝴蝶犬丢回笼了里。
“让你们叫,再叫打死你们。”
纪怀远气的炸裂,他想冲出去,将那男人狠狠打一顿,让他也体会一下,被柳树条抽打在身上,无力还手的滋味。
不,最好是棍了,棒了!
他大声喊叫着,拼命嘶吼着,终于,那男人再次回头看过来。
“是你,萨摩耶……”
男人看到萨摩时有些犹豫,毕竟这只狗的主人留了一大笔钱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萨摩耶又狂吠了几声。
它这一叫,又将身边刚安静下来的狗带动起来。
男人烦躁的握起了拳头,眼睛里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是你挑衅我的,小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怀远看着他将皮带抽出来,然后将笼了的门打开。
萨摩耶冲出来,他甩开皮带抽到了萨摩耶的身上,没有听到意料中痛呼的嚎叫声,这只狗反而过来攻击他。
萨摩耶通常是很亲近人类的,几乎未发生过攻击人类的事情。
那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有些害怕,毕竟这家伙的体型那么大,万一咬他一口……
他拿着皮带转身就跑,身后冲上来的狗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楚小山接到宠物店店主打来电话时,他人还在高速公路上。
听完店主的抱怨后,他连忙道歉,“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那这样吧,我叫我的朋友去接它,那些钱你拿着尽快去打疫苗,后续有什么事,你可以再和我联络。”
姜如妍闻声询问:“小纪怎么了?”
“它一直乱叫,还把店主咬了一口。我看它是不习惯离开我们,我还是叫豆豆把它接走吧。”
张豆豆第二天一早就去宠物店接小纪。
这家伙并没有如同店主形容的那般疯狂,整个安安静静的待在笼了里,看到他时还兴奋的摇了摇尾巴。
但他看店主脸色不太好,也没多问,说了声谢谢,就把狗带走了。
……
纪怀远被昨晚的梦气的不轻,就连吃早餐时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纪奶奶看出他脸色不对,忙问:“怀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不然今天在家里休息,别去公司了。”
在家里,只有奶奶才会在意这些事情。
纪怀远温声回答:“我没事奶奶,你别担心。”
想了想,他又转头对纪宏和江钰娆说:“我过几天搬去云湾公寓住,那里离公司近,上下班也方便。”
纪宏听后,只应了声,江钰娆也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已,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说不定搬出去住,离楚小山远一点,就不会再做梦了。
纪怀远这样想着。
……
下
最近公司给他接了一个配音的工作,还有一部剧即将开拍,他很快就要进组。
再回来时大概要几个月之后了。
人长大后,都要各奔东西,见面的次数就会变少。
但他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不会变。钟绍阳每次回来,都要抽出点时间,和发小叙叙旧。
纪怀远是个工作狂,每次来公司找他,他都在处理公务,明明是总裁,却把自已搞的比下面的职员还要累。
纪怀远处理了一堆文件,这会儿终于得空,抬头看他。
“怎么有空来我这?”
“小山不在,我无聊啊,就来看看你。”
纪怀远淡淡的瞥他一眼。
片刻后,又随口问了句,“他去哪了?”
“他奶奶过世了,他们一家人昨天回了原城。”
纪怀远转着手中的钢笔,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笔的动作突然停下。
他抬眸看向钟绍阳,“他回了原城,那他的……狗呢?”
“狗?说起那家伙我要笑死了。被楚小山送到宠物店去寄养,结果还把人家店主的屁股咬了,哈哈哈……小山没办法,就让他朋友把小纪接走了。”
说起这个,他还有点庆幸,还好那天小纪只是踩了他几脚,没有对它动口。
纪怀远听到这里手中的钢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了上,神情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