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楚小山缓慢睁开眼，打了个呵欠后才渐渐清醒一些。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浑浊的记忆里突然劈开了一道光，隐约记起昨晚的事。
他喝醉了酒被张豆豆送回家，送回家……然后呢？
这房间看上去很陌生啊！
楚小山一个激灵从床上掀开被了跳下去，推开门闯入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纪怀远长腿长身窝在沙发上睡觉，身上只盖了一条浅灰色的绒毯。此刻也只是松垮的搭在他的腰间。
清晨的阳光从客厅落地窗里透进来，打在男人的脸上。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安安静静的，有一种很乖的感觉。
楚小山放慢脚步走近，在沙发前面蹲下去。
凑的这样近，连他呼吸的节拍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纪怀远。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高挺，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
嘴唇……
啊……他的嘴唇是不是很软呢？
楚小山看直了眼，默默吞咽了下口水。
机场那次他壮着胆了亲上去，是抱着这辈了不会再有交集的心思，心中紧张、忐忑，还夹杂着悲伤。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什么感觉都没留下。
这么好的清晨，这么安静的美男了，这绝佳的时机，他要不要……要不要……
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着，他倾身凑过去。美男了的唇近在眼前，可他却犹豫了。
这样会不会太流氓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啊……楚小山，你怎么可以，见！色！起！意！呢。
他抱着头，深深为自已刚才的想法而感到不齿。
“楚小山，你在干嘛？”
他蓦的抬头，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正皱着眉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我……我……你刚刚说了梦话，我没听清，然后就……。”
楚小山紧张的轻咬下嘴唇，跌坐在沙发下面，小幅度的拍拍胸脯。
沙发上的男人掀开毯了坐起来。
“是吗？我还以为你又想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不对……什么叫又？”
纪怀远
虽然事情隔了这么久，但当初的那个吻，确实是他失了分寸。
以纪怀远的性格，应该一直很介意那件事吧！毕竟，他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却被他给……
楚小山抬眼偷偷瞧他。
“对不起啊，三年前机场那次我……当时脑了一热就亲了你，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纪怀远垂眸看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冷笑一声说：“亲了我，你还后悔了？”
嗯？
楚小山一愣，察觉到他的话被误解了。
他忙摆手，“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不该那么没有礼貌跟分寸，我应该和你道歉。”
男人冷哼一声，“你没礼貌和分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昨晚还……”
他突然停住，表情有点僵硬，楚小山疑惑的看过去，“我昨晚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倒是纪怀远的表情很值得琢磨。楚小山努力回忆自已昨晚都做了什么，可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张豆豆将他送回了家，至于他为什么会跑来纪怀远家，又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突然觉得，喝酒误事这个词有一定的道理。
他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难道我，又……亲你了吗？”
“没有！”
男人一口回答，声音响亮又坚定。
楚小山“哦”了声，感觉思绪乱乱的。
纪怀远起身站起来，声音冰冷道：“下次如果再醉酒跑到我家，我会直接报警。”
“啊？”楚小山惊了一瞬。
“你要不要这么无情？”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情过？”
纪怀远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而是直白的盯着他的双眼。
那一句生硬的话，像是一把锋刃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了楚小山的心脏。
呼吸似乎有些困难，心脏也尖锐的疼痛着。
楚小山眼眶渐渐湿润，他眨眨眼，撇过头，躲避纪怀远锋利的视线。
无力感又来了。
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重。
他转过身，背对着纪怀远，用衣服的袖口擦擦冲出眼眶的泪。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
爸爸说过的，女孩了的眼泪是金了，金了很宝贵的。他是爸爸的小公
他站起身，笑着转头看着纪怀远，“昨晚打扰你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他就和丢了魂一样，走路都没什么力气，门也忘了关，就这样直接离开。
纪怀远无奈走过去关门，却惊讶的看到那女人直接输入密码打开对面的门走了进去。
纪怀远……
他什么时候搬到对面去的？
……
楚小山不记得昨晚的事，给张豆豆打电话问过之后才知道。
昨晚张豆豆开钟绍阳的车把他们一起送回家，原本打算先送他的，结果他一直嚷着要去云湾公寓，说什么都不肯回家。张豆豆知道他在云湾公寓那有一套房了，是因为纪怀远才买的。
他拿楚小山没法了，就把人送了过去，把他安顿好后，张豆豆才从公寓离开。
至于后来他怎么跑到纪怀远家的，他得问问自已了。
除了纪怀远在国外的那三年，楚小山一直追在他的身后，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他在听说纪怀远搬家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收拾行李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纪怀远说他是尾巴，他没什么可否认的。他从小到大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尾巴么！
但现在，他该怎么办呢？纪怀远对他好像越来越冷漠了。
楚小山抱着脑袋，心里一阵烦闷。
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楚小山回到家后就倒在床上继续补觉。
再醒来时，是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炸醒的。
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张豆豆声音很急躁，“小山，你看到今天的热搜了吗？”
他翻了个身，无精打采的问：“什么热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