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民也是沉着一张黑脸,抱臂站在一旁,凶神恶煞地瞪着他这个败家女儿,在考虑要不要家法侍候。
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了,宋曼琳表情非常担忧地劝说乔建民和乔老太太。
乔老太太还在破口大声骂着,乔建民考虑完后,刚想开口训骂,就听见乔若安幽灵般的声音。
乔若安一边换着拖鞋,一边淡漠地说道:“不用你们赔,你们用不着那么激动。”
“不用我赔?你自己能赔得起?到时候,还不是靠我给你擦屁股?”乔建民尽量地以正常的语调说话。
但尽管已经很努力地在隐忍了,还是能很明显地听出来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乔若珠在后面拍着,给乔建民顺着气。
乔若宝也安分守己地拍乔老太太的后背。
“奶奶,爸爸,你们别生气了,钱的事慢慢来。”
“是啊,别因为乔若安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乔若珠和乔若宝嘴上那么说,其实她们的心里是很着急的。
乔若安这次把钢琴给踹坏了,她自己怎么可能赔得起?最后还不是让乔建民掏钱?
一千万啊!
她们家倒是出得起这个钱,只是她们担心因为这出,会影响到她们的零花钱。
乔建明气得指尖都在发颤:“你说,这钱——”
“说了,不用你们出一分钱。”乔若安不耐烦地抬脚上楼。
“不用我们出钱?可是你哪来的钱赔?”宋曼琳追上来问。
乔若安回头。
“这个,我会等合适的时候告诉你的。”
她会告诉对她友好的妈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呸!装什么!”
她的视线转向啐口水的乔老太太和乔建民,脸上渗出三分冷笑。
“上次我住院的钱,也没见你们付过一分。”
住院的钱?一天一万多的vip病房?
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起,而后瞪大眼睛看着乔若安。
乔老太太:“你、你哪来的钱?”
“不用你们管。”乔若安留下个叛逆的眼神后,继续朝楼上走去。
正当其他人都处于震惊加疑惑当中的时候,乔建民回想起,那个为乔若安出头的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是包养她了吧?怪不得乔若安说不需要他们的钱呢!
可是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世界上能有哪个男人会傻到为一个女人花这么钱?
还是一个这么败家、败坏的女人,刚成年,还正在读高中的!
突然,乔建民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给我站住!”乔建民快步冲上楼,挡在乔若安的面前,情绪明显的激动。
看着乔若安的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颜色,他想到了只有一种可能,能让包养她的金主自愿拿出一千万给她。
“你、你该不会出卖你自己的身体了吧?乔若安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当玩玩就得了,做人不能缺失底线!你这样跟一条母狗有什么区别?你——你真是让我——”
男人往往喜欢寻求刺激,他们会对包养的女人做那种事,新闻上也经常报道出来。
但是他还是难以相信和接受,他乔建民的女儿,竟然真的……
“继续说。”乔若安双手环胸,看着乔建民,一张脸满是戾气,眼底氤氲着隐隐的忿怒,还有对这个亲爸爸的失望。
最后这些复杂交织的满腔怒火全都被寒冰冻结。
乔建民看着乔若安脸上的冷漠,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那么臆测自己的女儿或许有些过分了。
但他除了这点也想不到那个金主凭什么给乔若安这么多钱了。
“若安,爸爸说话的确有些过了,不过,你要告诉妈妈,你一个高中生,哪能弄来那么多钱?”
宋曼琳满脸焦急担忧,是真心实意的。
乔若安姣美的眉眼里尽是清冷疏离,但是对上宋曼琳的眼睛时,闪过一丝亲切。
“我赚钱的本事多了去了,随便参加个钢琴比赛,奖金就到我手里了。”
这还是她众多赚钱路子当中,其中一条路子。
乔若安一开口就把乔老太太和乔建民气个半死。
“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个?你、你、你真的是想气死我?”乔老太太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一阵眩晕上来,站在地板上隐隐有晕倒的样子。
乔若安见状,心里闪过一刹那的动容,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下意识就想下楼扶住乔老太太。
但马上稍纵即逝。
这种人,不配是她的亲人,不值得她关心。
乔若安这样的态度,正好给了乔若珠表现的机会。
“奶奶,小心!”
乔若珠可不会放过这次这个机会,她见乔若安无动于衷没有动作,赶紧上前扶住乔老太太。
“奶奶,我扶你到沙发上休息……”
“妈,你没事吧?”乔建民吓得赶紧从楼梯上跑下来。
“妈!”宋曼琳也赶紧伸手去扶。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乔若宝朝楼梯上大声骂道:“你把奶奶气出病了!乔若安,你还是人不?你的良心被狗啃了?”
“家门不幸啊……”乔老太太被众人搀扶,躺到沙发上,头愈发地眩晕。
乔若安半垂下眼帘,如羽翼般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下,遮住眼底的所有情绪。
低着头,头发垂落在两侧,一张脸几乎尽数埋在阴暗下,给人一种鬼魅般的邪气和神秘感。
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围到乔老太太的身边,乔若安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扣上房门。
……
第二天,江城一中。
乔若安被叫到了主任办公室。
“乔若安,这件事的问题很严重,你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庞越疾言厉色地看着乔若安说道。
乔若安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满脸横肉,身材臃肿还秃顶的五十多岁的教导主任,不急不慢地回了两个字:“赔钱。”
简单的两个字,听了让人上火。
庞越缓了口气。
“你说得轻松,钱需要你赔吗?那是你家里人辛辛苦苦挣来的!你还没踏入社会,不知道挣钱有多辛苦!”
“我是不知道。”乔若安偏着脑袋看着庞越,样子桀骜不羁极了。
从小到大,在她的认知当中,最不值钱就是钞票了。
说句拉仇恨的,她穷得只剩下钞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