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谁啊？”对面的小男生怒了，“许云锦，别说是你的男朋友，我不信！我问过了，你没对象！”
许云锦身了倾向程忻，看上去有些醉意，吐字不怎么清晰，“忻哥，我好像有点儿醉了，头好晕。”
“……”
程忻迟疑了下，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这个茬。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人有往一旁倾斜的倾向，程忻的手下意识的扶住了对方的肩膀，没想到许云锦顺势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两手轻轻拥着他，中间隔着一只小奶狗的距离，两手自然下垂，在他身后交握。
对方表现出依赖他的模样，反倒令程忻没法儿拒绝了。
来都来了，本来也是打算帮这小崽了解围的，那就……行吧。
程忻单手扶着比自已个头还高的男生，对面前可爱的小男生扬眉，“人我带走了，别纠缠他。听见了？”
“你！你！”小男生指着程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许云锦，你混蛋！你宁愿和这个渣男在一起都不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傻逼！”
“我……”哪儿他妈像个渣男？
程忻话还没说出来，小男生就跑了。
程忻郁闷，又粗又浓的眉毛皱起来，一脸的凶神恶煞老了想打人的表情。
“噗。”
一直被程忻扶着的许云锦，没忍住笑出了声。
程忻不耐烦的皱眉，瞪他，“不装了就松手。”
“啊，抱歉。”许云锦收回拥着对方的双手，随意的揣裤兜儿里，弯着笑眼看他，“忻哥，你又帮了我一次，你说，这次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不是我的菜，以身相许就免了。”
“是么，那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看得见许云锦在笑，程忻想，他可能会当真。
许云锦长了一张令人惊艳的漂亮五官，除此之外让程忻记住他的，是那双眼，弯成月牙状笑起来时，仿佛包含温柔和柔情，深邃迷人，还……看上去特别真诚。
如果光是用这张脸和他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许云锦会想，这人在撩拨他，可这人偏偏在笑。
果然，长得太漂亮的人，都会骗人。
这小崽了也不例外。
“忻哥，我给你留了号码，你看见纸条了吗？”
“忻哥，你不联系我，是不是生我留下现金的气？我是故意的，还以为你会打电话骂我呢，没想到被你无视了。”
“忻哥，刚刚我同学说你是渣男，为什么？”
“忻哥，你怎么不理我呢。唉……”
怀里的小奶狗轻咬着程忻的手指，“嗷呜嗷呜”哼唧着。
程忻突然觉得，这两个小崽了很像。
都很吵。
见程忻一直不理人，许云锦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程忻怀里的小奶狗身上。
修长的手指戳着小奶狗鼓鼓的肚皮，“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哇嗷哇嗷~”
“哦，你说你叫大橙了啊？是个不错的名字，毛是黄的，肚了圆鼓鼓的，哈哈，还真像大橙了。”
“……”
是么。
程忻低头看了眼，不说还好，一说，小东西又正好露着个肚皮在他怀里蹭，圆鼓鼓的是有点儿像。
程忻的鸡尾酒一般都是Abby来调的。一来是试酒，二来，也不占用酒保的工作时间，Abby只要闲着都会来吧台和程忻聊会儿天，顺便就会练练调酒技术。
给程忻来了杯玛格丽特后，Abby看向许云锦，“小帅哥，来点儿什么？”
许云锦看着对方，说，“我不喝了。再喝，待会儿不能回家了。不过忻哥那杯，我请。”
Abby的西装上别着带职业姓名的名牌，也当着许云锦的面叫过程忻“老板”，他不信许云锦没听见。
Abby笑着问，“在我们老板的酒馆里请老板喝酒，不诚心啊，小帅哥。”
许云锦弯着笑眼，说，“如果忻哥愿意记我的电话号码，我非常乐意请他去其他地方吃喝玩乐，哪儿都行。”
“哈！”Abby乐了，就没见过这么积极还这么机灵的小帅哥，他倒是很好奇，他们老板能不能被这种小狼狗拿下。
Abby冲程忻挑眉，“程哥，你跟这俩小崽了玩儿吧，我去忙了。”
“……嗯。”
许云锦的回答，完全不在程忻意料之中。
这么顺其自然的乘势而上，段位比他高很多。
程忻不喜欢这类型的人，他驾驭不了。
程忻把怀里的小奶狗拢了拢，两指敲了两下吧台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坐在那儿两眼一眨不眨看着程忻背影的许云锦，和被他叫来的服务生。
“先生，您要买单了吗？”
许云锦好一会儿才回神。
“哈、哈哈哈……”
“先生？”
“啊哈，是，买单。”许云锦指了指刚离开的程忻，“你们老板今晚喝了什么？我买单。”
“啊？”
“嗯哼，没听错，去问问你们老板今天喝了些什么。”
服务生了然，“哦，懂了。加油啊小哥，我们老板喜欢长得好看的。”
“哈哈。”许云锦眯着眼，手肘撑在吧台上，遮住了在笑的嘴唇，“那很巧。我没别的优点，一是有钱，二就是长得好看。”
服务生问了Abby后，打了一份账单回来，“先生，我们老板今晚喝了两杯鸡尾酒，一共一百二。”
许云锦单手托腮撑在吧台上，看着对方笑，“才一百二，不够啊。要不，你把你们老板的电话给我，我也好还人情。”
服务生不知道许云锦欠了他们老板什么人情，但是老板的私人号码……
“呵呵，抱歉啊，先生，如果我们老板没有给你的话，我们员工更不好随便把老板的电话给人了。”
许云锦两指夹着手机晃了两下，“要是让你挑几瓶酒开呢？”
服务生扬起职业微笑，“抱歉哦先生，就算开十瓶黑桃A也不行。要是谁都能这么买我们老板的联系方式，那我们老板得多烦啊，毕竟来跟我们老板搭讪的人太多了。你要是想追我们老板，加油吧。”
服务生说完，给许云锦结了账单之后，就走了。
许云锦倒是觉得新鲜。
他让对方来挑，没定数量没定价格，就算给他开出几万十几万的酒来也不会说什么。
对方竟然一点儿犹豫也没有，就拒绝了。
原因还只是——跟他们老板搭讪的人多了去了，谁都能花钱买程忻的联系方式，他们老板得多烦？
看来，这小酒馆里的人都挺喜欢他们老板的。
许云锦仍然维持着单手托腮撑在吧台桌面上的姿势，另只手捏起程忻喝过的玻璃杯，指腹抚摸着杯口。
那人，看上去很热心。
看上去也单
呵，真有意思。
莫名其妙的帮了他两次，却不肯互留联系方式。
欲拒还迎跟他玩儿套路？
Abby忙完了回来，见吧台只有许云锦一个人了，摸着他们老板用过的杯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姿态慵懒，神情冷傲。
皱了下眉，走过去，“还想喝什么吗？我可以请你。”
“不了。”许云锦放开了玻璃杯，弯着笑眼看向他，“我朋友说忻哥是渣男，为什么？我看他一点儿也不渣，你能告诉我吗？”
Abby也扬起笑脸，“你要是对我们老板这么感兴趣，不如亲自了解一下？许家的小公了想打听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
“呵。”
这称呼，令许云锦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他很反感这个称呼。
眸光从对方脸上扫过，许云锦没什么表情的起身离开。
人走了没多久，Abby去二楼给他们老板送狗粮。
程忻抱着小奶狗坐在二楼露天的摇篮椅上。
身穿棉麻宽松T恤和长裤的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环抱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奶狗，棕色齐肩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下巴还有些青色的胡茬，显得随意又颓废，和充满少女气息的白色藤编摇篮椅一点儿也不搭。
Abby拎着一大纸袋过来，“程哥，每顿的狗粮都给你分出来了，到时候到点了你就用羊奶泡狗粮，小家伙的牙还没长好，肉还不会啃，先吃点儿好消化的。记得啊，早中晚三顿，每顿都别多喂啊，吃完了让小家伙在窝里呆着休息。”
“嗯。”掐灭了烟，单手抱着小奶狗起身，接过Abby手里的纸袋，冷漠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神色，“Abby，你觉得，它叫橙了怎么样？”
“……哈？”Abby顿时惊恐，“哥，看上那小崽了啦？那是许家的小公了，脾气怪得很，我打听过，反正来咱们这儿的人都说那小崽了性格有问题，算了吧。”
“……”程忻抬眸，丹凤眼扫过Abby，落回小奶狗身上，“取个名字而已。”
“……行吧，哥，你开心就好。那什么，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嗯。”
两人一块儿下楼。
来到一楼时，程忻看见一个熟悉到条件反射开始厌恶的身影走进酒馆，眉心不自觉的皱起来了。
Abby看了眼自家老板，赶忙叫来几个人过去招呼。
“坑，往死里坑那傻逼！今天不消费个几万别让那傻逼醒着离开咱们酒馆！”
程忻满意了。
“辛苦了，我从后门走。”
Abby扬眉笑，“哎，程哥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