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红港特别行政区最大的就业机构是谁?据说是红港马会。其全职员工有四千多人,雇佣的兼职员工有一万四千多人。
红港马会是一家博彩机构,主要经营项目就是赌马,还组织赛马、发行彩等。但它的自我定义可不是博彩机构,而是非营利性慈善组织。
“乐行善行、惠泽社群”,是其对外的口号。其善款的主要来源,就是赌马的投注资金。该机构骄傲地宣称,这是将赛马与慈善成功结合,成为现代红港重要的城市标志。
博彩须冠以慈善之名,才能修饰其道德感,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赌一赌手气,买马下注、投彩,可能也是广大红港人民的一种精神娱乐吧。但什么样的人需要或者依赖这种精神娱乐,甚至把它当成改变人生的一种可能?
有人可能会说,沉迷博彩是出于对不劳而获的期待,或者是对不劳而获者的羡慕。但这个世上,有的是劳而无获之人。
所谓劳而无获,并不是说他们打工拿不到工资,而是无论怎样努力,也我发从根本上改善处境,实现不了所渴望的“阶层跃迁”。
于是博彩就给了他们另一种娱乐精神,期待着自己也成为幸运儿,将为仅存的一点闲钱换成了投注的筹码。
其实只要生活在阶层牢固的社会中、有一些人始终在另一些人之上,底层人士就算中了彩,也很难成为所谓的成功人士,因为这很难改变他在社会秩序中的位置。
平京红港马会会所当然不是博彩机构,马会的博彩经营范围只限于红港特别行政区,所以它只是一家会所,为红港马会的会员提供消费服务。
红港马会的会员遍布世界各地,身份非富即贵,新会员需要有遴选会员介绍才能加入,这有点像罗柴德在布鲁塞搞的生机俱乐部。
会所只给会员提供服务,克蒂娅公主并非红港马会会员,但她只是打了声招呼,平京红港马会会所便给了她最高规格的会员待遇,她今晚就在这里宴请风自宾。
可能是因为公主殿下也是马术爱好者与慈善家吧。
会所位置在平京最繁华的王宅井金宝街,面积很大,仿古建筑大气彰华,内部装修也尽显会员的尊贵身份。
风自宾赴宴,一共开了三辆车,他坐中间那辆,带了八名随从兼保镖。这八个人可是颇有来头的,且是白少流特意派过来的,名号分别为——
烟金刚、酒金刚、花金刚、云金刚、火金刚、血金刚、武金刚、铁金刚。
这八大金刚的名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原先都是东北地区滨海市有活力的社会组织黑龙帮成员,为帮主刘佩风手下的八大干将。后来黑龙帮让白少流给收拾了,刘佩风与八大金刚都成了坐怀山庄弟子。
也幸亏黑龙帮让白少流灭了,否则在不久后东国多次扫黑行动中,他们迟早也都得给扫进去。
名义上,这八個今天人都是风自宾在当地雇佣的安保人员,来的路上花金刚还坏笑着说道“风先生只管喝酒,需要动手的事情都让我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进派出所的准备。”
这话听着怎那么别扭呢?风自宾今天就是正经来吃饭的,可没打算搞事情。下车后,另外六大金刚都留在外面等候,风自宾只带着烟金刚和花金刚进了会所京华阁的独立厢房。
八大金刚都是外号,烟金刚其实叫烟北雨,年纪最大,人也最成熟稳重,早年是侦察兵出身。
花金刚叫花蘼芜,年纪最小,是八大金刚中唯一的女性,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当年是滨海市一家高档娱乐会所“漫步云端”的经理,也是黑龙帮派去看场子的头目。
沿途走过来,会所工作人员都非常恭谦有礼,应是为公主殿下的客人开辟了一条专用的通道,没有碰到其他闲杂人等。
会所经理亲自在厢房外迎客,看神情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三人进了厢房,走廊中央立了一扇类似机场安检的电子感应门。迎面也是三个人,梅斯爵士带着两名公主殿下的随员。
梅斯爵士还亲自拿着一个电子检测仪,也像是机场安检用的那种,彬彬有礼地鞠躬道“勋爵先生,欢迎您的到来!麻烦您将电子设备都留给随行人员。”
私密性质的宴请,鉴于公主殿下的身份,可能会谈到一些敏感的话题,手机一类的东西不适合带进去,防止被监听或者录像。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也不用说得太明白。
花蘼芜娇笑道“这里是东国,我们没有携带什么武器。”
梅斯看见花蘼芜就暗暗直皱眉,因为她居然跟今晚的公主殿下撞衫了!但表面上他还保持着得体的风度,不好多说什么。
花蘼芜今天穿着一身湖绿色的交领齐腰襦裙,交领中微露出一截藕色诃子絮衣。这是经过当代改良设计的东国古典风格服饰,腰间没系丝绦,而是一条很有现代感的装饰性腰带。
若说有什么区别,就是她和公主殿下的发型不一样。花蘼芜梳着后垂髻插着步摇,行走站立之间,要多端庄有多端庄、要多娴静有多娴静。
她就像画中走出来的闺秀,将奔放的性感收束于古典的美感中,恰到好处地展现。可是一旦她娇笑着开口说话,无形中的魅色姿声,令人骨头都痒痒,将端庄与妖娆竟融合得如此完美。
梅斯下意识就想到,幸亏今晚没有合影环节,尤其不能让公主殿下与这个女人合影,否则撞了衫谁尴尬,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公主殿下当然更美,但在抢镜勾魂的段位上,拍马也赶不上……呃!怎么能将公主跟这种放在一起比较呢?
按照礼节,应邀赴宴的风自宾也应该穿相对正式的服装。但风自宾今晚的衣服,梅斯爵士不认识,显得极为骚包,但换一个懂行的,又不能说他穿得不正式。
这里不是马会会所吗?所以风自宾穿了一件对襟无缘箭袖,当然也是经过现代设计的改良款。
箭袖适于骑射,后来也发展出了各种样式的仪服。所谓对襟就是没有左右衽,正中开襟。这身箭袖是天青色绸质,银丝暗花云纹,从喉下至脐部,有五个朱红色的双凤衔珠盘扣。
所谓双凤衔珠,就是左右的盘扣都做成凤凰拢翅甩尾的图案,扣结就相当于衔珠。一般的裁缝可没这种手艺,如今几乎见不到了。
所谓无缘,就是袖口没有镶边。直筒散口袖,相比于古典的宽袖当然显得很窄,但是比现代服装的袖子又宽松不少。
这件箭袖看上去就像一件长袖绸风衣,下摆一直垂到膝盖上方三寸的位置,左右从腰侧往下还开了片——这是方便骑马的设计。
这件衣服,很适合再配个风扇从前面吹,那样更显潇洒拉风。天青色的绸料很衬风自宾的气质,但是那朱红色的双凤衔珠扣太张扬了,显得过于夺目。
再看他身侧的烟北雨,穿的也是箭袖,但是就含蓄沉稳多了。纯黑的有缘箭袖,袖口和前襟都有藏蓝色衬料,装饰着暗花麒麟纹,配简单的一字盘扣。
梅斯感觉,假如风自宾换烟北雨这身衣服去见公主,可能更合适。
“例行的安检程序而已,请勋爵先生不要介意。”梅斯爵士说话时仍然彬彬有礼,操着一口流利的兰西语。
风自宾当然能听懂,他与梅斯爵士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拉肯大花园王宫的授勋仪式,众宾客交流说的基本都是兰西语,梅斯爵士也在场。
那次授勋仪式,进入拉肯大花园之前当然也有安检,但只是简单的例行检查,手机一类的东西肯定是不需要寄存的,来的也都是名英。
但是今天这个场合,这种要求明显有点过了。公主的随行人员出于安保需要,希望风自宾过一下安检倒也无可厚非,但把随身的电子设备都留在屋外,这算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别利国的王宫,而是东国平京市,所谓马会会所,不就是街边的一家私营饭店吗?不是风自宾来求见克蒂娅,而是克蒂娅邀请他共进晚餐。
假如有什么私密话题不想泄露出去,那就不要说;如果说了,就叮嘱对方并信任对方,否则还请什么客?但风自宾并没有生气,也不能生气。
他就是一位放荡不羁的富豪与冒险家,接受了别利国王室的授勋,也算有半个贵族身份,虽然不被那些老牌正统贵族承认,但也相当于拿到了入圈的门票。
得体的风度很重要,若是有任何情绪上的失态,可能都会受到这个圈子的嘲笑,只见风自宾毫不介意地上前一步,面带微笑伸手就开始解衣扣。
梅斯爵士大脑宕机了好几秒,当场被怼得完全不会了!他拿着安检仪本能地想阻止,可是风自宾的手太快,手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灵活,顺着领口一抹下去,五颗盘扣就全开了。
绸质的长衣极其丝滑柔顺,解开前襟人挺胸向前迈步,衣服就直接飘落,顺手一捞搭在了左小臂上。风自宾的上身就这么一件,里面也没背心啥的,立时就成了光膀子。
照说光膀子手臂上搭件衣服,这就是逛澡堂子的架势,可是风自宾的举止优雅而得体,神情没有任何尴尬,文质彬彬地用右手一按腰带,同样用流利的兰西语谦和地问道“裤子呢?”
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五,身材极为壮硕健美,穿衣稍显瘦,脱了全是腱子肉,仿佛是以实际行动为东国语“洒脱”这个词做了另一种注解飘洒风流、说脱就脱。
风自宾或者就说华真行,虽然自幼博学多才,但可不是什么每天都得小红花的好少年。别忘了他是在哪里长大的,什么样的流氓没见过?
梅斯爵士感觉都要窒息晕眩了,眼见风自宾已经光着膀子迈过了安检门,赶紧摆手道“不必不必,完全不必,勋爵先生快把衣服穿好!”
风自宾还是有分寸的,虽然他问了一句裤子呢,但并没有真的解腰带。
他今天穿的并非纨绔而是麻裤,一条样式最简明的原色细麻料直筒裤,系的并非现代的金属扣皮带,而是一条鸡油黄色缎带,在腰部右侧打了个垂葫节。
他光着脚没有穿袜子,穿的是一双草鞋。这绝非失礼之举,因为他这双九龙云履,已完全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了。
安检门当然没有任何反应,其实一眼扫过去,他身上也不可能藏着任何东西。绸衫和细麻裤都是垂顺的材质,而且连个兜都没有,风自宾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也没有眼镜、手表之类的多余物品。
听见梅斯爵士的话,风自宾风度翩翩地将衣服重新穿好,转过身来语气一沉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这句话是用东国语说的,似是在质问烟北雨与花蘼芜。那两人也似是才反应过来,面带惊愕之色,神情十分到位。
烟北雨很干脆,立刻就开始不紧不慢地脱衣服,他倒没有像华真行那样光着膀子,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光膀子,因为箭袖里面还有一件对襟白衫。
花蘼芜稍微复杂点,先是解开了襦裙装饰性系带,交领散开了,但并没有春光外泄,里面还有絮衣呢。她神情羞怯,用娇滴滴地声音问道“我也要脱吗?”
风自宾一指梅斯爵士,仍然用东国语道“是这位先生的要求。”
不论能否听懂,梅斯爵士也能猜到他意思,只觉得热血上涌,一个头变得两个大,差点心脏病和脑溢血一起犯了,上前摆手道“不,不,不,千万不要!”
偏偏风自宾还很认真地换成兰西语问道“爵士先生,您说不要什么?”
“不要脱!”梅斯爵士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但他说的是兰西语,烟北雨和花蘼芜好像听不懂。
烟北雨已经把箭袖脱下来了,正在解内衫。花蘼芜没有着急脱襦裙,而是先拔下了发髻上的步摇,扔进了安检门旁边的托盘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风自宾适时翻译道“梅斯爵士允许你们不脱衣服!”
烟金刚与花金刚闻言,又很利索地穿好衣服,各自成熟稳重、端庄娴静。
梅斯爵士被风自宾这一波给虐得不轻,须知走廊上可是有监控的,这一幕无论看在谁眼里,都会以为他以安检需求的名义,居然要求风自宾及其女随员在走廊上当众脱衣服!
简直比米国移民局的入境安检还要凶残。
这不仅仅是失礼的问题,假如传出去,对公主殿下的声誉也有严重的影响。因为他是代表克蒂娅来迎接客人的,虽然其中可能有小小的翻译误会,但风自宾勋爵可是真脱了啊!
“这位先生与女士,已安排好你们在旁边的包间用餐等候……勋爵先生,请您随我来,公主殿下已经在等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梅斯已经带着颤音,而且后脖子都汗透了。
假如有可能的话,他再也不想招惹风自宾,甚至连话都不要再说,心中转的念头是赶紧与会所联系,将刚才这段监控给删除了。
风自宾极有涵养,仿佛方才这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跟着梅斯爵士走向用餐的房间,烟北雨和花蘼芜自有人招待。
花蘼芜突然在后面叫道“勋爵先生,您的扇子!”
风自宾回身接过了一把宣纸扇,与当初风先生送的风环扇一样的形制,展开后上面写的是“欢想”二字,璎珞包裹的扇坠是一枚深褐色的正十二面体晶石。
梅斯此刻也没心情拿安检仪去扫这把扇子了,反正一看就是竹子和纸的结构,他领着风自宾拉开了两扇对开的门,鞠躬道“公主殿下,风自宾勋爵到了!”
“我的勋爵,一直期待着能与您再次见面!”克蒂娅已经坐在屋里,此刻起身相迎。但她只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走出了一步,并没有走到门口。
按照礼节,应该是风自宾走过去行礼。
风自宾确实走过去了,但只走到了三步外,持扇行了个书生礼,就是把扇子合起,立握在手中抱拳,有点像持笏上朝,也有点像给人上香,含笑道“能在这里相见,是缘分使然!”
假如换一种情况,梅斯爵士肯定又会暗暗皱眉,因为风自宾没有按惯例说“这是我的荣幸”,而是来了一句“缘分使然”,但他此刻已经没心情去计较了。
在餐桌两端分宾主落座,风自宾还不能直接坐,要等梅斯爵士象征性地拉一下椅子,他说一声谢谢后才能坐下。
按照年纪、性别和身份,坐下后的寒暄应该是夸奖环节,首先由风自宾夸奖公主殿下的高贵与美貌。但风自宾将扇子放在右手边,只是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克蒂娅,并没有开口说话。
而克蒂娅也很自然的抬起了双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垂袖,笑着以东国语说道“东国有个成语叫做心有灵犀,今天见面真的是缘分使然,我们不约而同,都选择了东国古典风格的服饰。”
梅斯爵士站在公主的侧后方,他不好说什么,但脚趾在不自觉地暗暗用力,仿佛想把鞋底抠个洞。
可能是为了展示入乡随俗的亲和感,克蒂娅今天穿了一件湖绿色的交领襦裙,是东国传统风格,也经过了设计师的现代改良,并不是完全的古装。
比如襦裙的琵琶袖,袖口并不是开在手腕位置,而是小臂的中间,还露出一截嫩白的小臂,不经意间还展示了手腕上戴的珠宝,也更方便用餐。襦裙是收腰的,系着一根现代风格装饰性的腰带。
克蒂娅的湖绿,配风自宾的天青,皆是茶色,显得很登对和谐。
但是梅斯爵士没法提醒公主,风自宾的一名随从今天穿了和她一样的衣服,颜色款式几乎一致,就是图案有所区别。
花蘼芜的襦裙,饰以松纹仙鹤绣图,而克蒂娅的襦裙,应该是百鸟朝凤绣图吧……梅斯爵士对此也不是很了解。
真正值得仔细琢磨的,是风自宾不经意间展示出的情报收集能力。
克蒂娅今天会穿什么风格的服饰,虽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但也不会对外公开,而风自宾显然提前知道了……令这位神秘富豪给人的感觉更加神秘。
公主主动开了口,风自宾也很有礼貌地说道“抱歉,我有些失礼了,是殿下的容光令我恍然失神,您的美丽可以给任何服饰增色。
但在我看来,也许碧玉更适合殿下今天的装扮,而非翡翠。可能是您的着装顾问,并不太了解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克蒂娅“哦,珠宝设计师倒没有告诉我这些,勋爵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她今天戴的是一套珠宝,耳坠、手链、颈饰都是翡翠的,非常精美漂亮,从设计和服饰搭配角度都挑不出毛病,但风自宾讲的是另一个话题。
他介绍了翡翠和碧玉的区别,包括质感上的和历史传统方面的,又聊到了“玉有君子之德”,玉之五德比之君子都有什么讲究云云……
话题就这么铺开了,风自宾勋爵很有社交技巧,宾主双方聊得都很尽兴。梅斯爵士给两人都倒上了餐前酒,公主又问风自宾喝什么?风自宾表示客随主便,请我喝啥就喝啥。
这是一顿东餐,不然就和两人的装束不协调了。主菜多少让风自宾没想到,居然是极具当地特色的平京烤鸭,俗称脆皮片儿鸭。
克蒂娅的筷子用得很熟练,东国语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水平也相当不错了。两人的交谈在东国语和兰西语之间切换,偶尔还夹杂几个汉斯语词汇。
别利国虽然是罗巴联盟总部所在,其首都布鲁塞也号称是罗巴联盟的首都,但罗巴联盟并非一个统一的国家,只是一个由二十多个国家组成的经合体。
别利国是一个小国,人口和几里国差不多,面积跟欢想特邦差不多,但它的位置恰好在罗巴联盟最重要的两个大国,汉斯国语兰西国之间。
所以其境内居民有一部分人的母语是兰西语,另一部分人的母语是汉斯语,据说别利国足球队经常闹内讧,就是两帮母语文化不同的球员时常不和。
公主殿下吃的并不多,哪怕需要直接上手的荷叶饼包烤鸭,她的用餐仪态也是无可挑剔的优雅。过了一定的时间,不论吃没吃完,主菜都会撤下去,换上东西合璧的点心,酒也换了另一种。
从吃的角度是差不多了,从聊的角度火候才正好,经过一只烤鸭的铺垫,气氛也到了最融洽放松的阶段,公主道“梅斯,你先去休息吧,我想和勋爵先生单独聊聊。”
梅斯爵士可等到机会出门了,赶紧去找人删监控,屋里只剩下风自宾喝克蒂娅。风自宾笑着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是要单独告诉我的吗?”
克蒂娅“我首先要向您表示感谢,感谢您提供的春容丹,它简直是神赐给人间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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