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羽摇了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单打独斗,天下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再说了,快刀门、黑松观和阎罗宗全都覆灭了,虽然不能说高枕无忧,但是,总比以前安全许多了!”
余江河想了想,说道:“师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拿嵩山派来说,宋皓轩当初在五龙山上羞愤而走,但是,嵩山派的其他人却未必会放手不管。万一他们暗中搞鬼……”
贺飞羽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果然不笨!不过,这番话我老人家在苏州的时候就跟叶兄弟说过啦!其实,江湖上最危险的,往往不是嵩山派这等对手,而是那些躲在暗处又毫无顾忌的敌人。”
余江河心中一震,忙说道:“师父!你说的是快刀门和阎罗宗的漏网之鱼?”
贺飞羽点了点头,说道:“快刀门的钱若鸿是杜长淮的徒弟,听说他武功不弱,为人阴毒,更何况他不同于嵩山派那些人,他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也不在乎什么江湖名声。他若是一心想暗中报仇,那可是防不胜防!至于阎罗宗的徐成风,此人之危险,还在钱若鸿之上,沈青锋教出来的徒弟,岂是等闲之辈?!”
余江河面色凝重,说道:“江湖凶险,只盼叶掌门吉人天相,能够逢凶化吉!”
正在此时,只听前面一个人叫道:“贺大侠!余兄弟!”
贺飞羽和余江河抬头一看,前面那三人竟是南宫文、唐琴和苏成杰。
贺飞羽和余江河大喜,忙快步走上前去。
贺飞羽叫道:“南宫掌门!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文忙问道:“贺大侠,余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子明在哪里?”
贺飞羽说道:“我们是从飞剑门来到此处的,正要回云剑山。万剑宗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万剑宗那件事之后,叶兄弟和洛姑娘留在苏州,我当时便离开苏州,到了飞剑门。”
苏成杰急忙说道:“掌门师兄!我们现在去苏州吗?”
贺飞羽脸色一变,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宫文忙说道:“贺大侠,你离开之后,我们还在密切注意嵩山派的动静。后来,看见韩跃天的师叔宋皓轩带人回到了嵩山……”
贺飞羽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他当初带人围攻叶兄弟,后来得知韩跃天被杀的真相,便愤然离去了。”
南宫文又说道:“这事我们后来也听说了。宋皓轩回到嵩山后,没过几天,嵩山派掌门康龙彪带着一伙人直奔江南,除了他的师叔张无轲和师弟曹乘云顾非尘,还有泰山派的长老高宇山、徐州唐家的剑术高手唐明义、开封金刀门的高手罗大海、汝州听风观的空元道长。”
贺飞羽大惊,忙问道:“果真如此?他们这几位武功不错,这可不是小事!”
南宫文点头道:“千真万确!当初我们还一路暗中跟着他们,不过,后来被他们觉察到了,在庐州附近就被他们甩开了。我们只好直奔江南,想把这件事告诉子明,让他多加小心。”
南宫文等人此时还不知道,叶子明连破快刀门、黑松观和阎罗宗之事传开之后,高宇山、唐明义、罗大海和空元老道早已抛下康龙彪等人,直接打道回府了。
贺飞羽想了想,说道:“南宫掌门,此事很麻烦。虽然当初叶掌门他们留在苏州,此时却未必在苏州。不过,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嵩山派想必也不知道。”
唐琴却说道:“只是……如今我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也只能向赶往苏州试一试。五师兄和七师姐若是还在苏州,那是最好不过,否则,万一他们还在苏州,却让康龙彪抢先找到,岂不是……”
贺飞羽说道:“也对,反正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试试了!”
南宫文点头道:“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去苏州!”
几人便一路向东,向苏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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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兴城外的一处山道上,五六个镖师正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为首的一个镖师身材高大,腰间挂着一把鬼头刀和一个酒葫芦,他伸手一摸酒葫芦,发现已经是空空如也,便粗声粗气地问道:“哪位兄弟还有酒?”
旁边一个身材瘦高的镖师忙说道:“张镖头!可不能再喝了!这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冒出一伙山贼……”
张镖头哈哈大笑,说道:“宋镖头,你也太婆婆妈妈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山贼出没?”
旁边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镖师忙说道:“张镖头!宋镖头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小心一些……”
张镖头连连摇头,说道:“李镖头!你到我们镖局不久,还不知道我老张的酒量身手!告诉你!我老张这口鬼头刀,已经取了二十三个山贼的人头!至于喝酒嘛,你难道没听说过,‘吃了十分酒,方有十分力气’”?
这个李镖头名叫李如洪,前几天才刚刚开始在张镖头手下做事,此时听见张镖头这番奇谈怪论,不由得目瞪口呆。
张镖头哈哈大笑,一把扯过宋镖头身上的酒葫芦,大口喝了起来。宋镖头见了,也是无可奈何。
过不多时,众人便下了山,众人见前方虽然树林茂密,但道路平坦,不由得放下心来,便加快了脚步。
众人走进一片树林,发现前面有个腰悬长剑的道士。然而,李如洪见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神情漠然,行走缓慢,不由得暗暗奇怪。
正在此时,众人只听见树林中传来一阵轻响,众人抬头看时,二十来个手持兵器的山贼从树林中涌了出来,将众人和那个道士都围在中间,众人大惊失色。
宋镖头面如土色,忙说道:“这……这……张镖头!怎么办!”
李如洪也颤声道:“张镖头!他们不是要杀人吧!”
张镖头还没说话,此时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凶狠的山贼厉声叫道:“江湖规矩!留下买路钱!”
张镖头毫无惧色,拱手道:“还没请教这位好汉的名号?”
那人嘿嘿笑道:“老子便是穿云寨的大当家的,江湖人称追魂刀的程天霸!”
张镖头面色一变,朗声说道:“原来是程寨主!在下是杭州顺通镖局张金柱!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么抢到我老张的头上了?”
程天霸笑道:“没办法!你的兄弟们要吃饭,老子的兄弟们也要吃饭!张镖头放心!我们穿云寨也不是不讲江湖规矩!买路钱就是二十两银子,价钱公道,概不赊欠,快快拿钱来!”
张金柱伸手拔刀出鞘,厉声叫道:“程寨主既然在这江南一带行走,难道没听过我老张风雷刀的大名?!”
程天霸也举起单刀,叫道:“什么他娘的风雷刀?!没听说过!敢刚跟我追魂刀程天霸斗一场吗?!”
张金柱大怒,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向程天霸一刀斩落。这一刀出手,登时风声大作,极具威势。
程天霸单刀出手,跟张金柱斗了起来。宋镖头等人见张金柱的鬼头刀使得虎虎生风,不由得大声喝彩。
然而,片刻之后宋镖头等人却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原来十招不到,张金柱便开始守而不攻,而程天霸却是招招进攻,攻势如潮!
宋镖头瞪着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张金柱的武功刀法在顺通镖局虽然不是绝顶高手,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今天与一个山贼过招,居然不到十招便落入下风,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置信。
二十招不到,张金柱已是举步维艰,步步后退,只听见一声大喝,程天霸单刀反撩,登时将张金柱手中的鬼头刀击飞出去。张金柱心中大骇,急忙向后一跃,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程天霸哈哈大笑,极为得意。张金柱惊魂未定,脸色极为难看,只得拱手说道:“程寨主武功高强,在下佩服!这二十两银子在下拿出来便是了。”
程天霸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才拿出银子?已然迟了!你胆敢对我出手,就是对老子不敬!你马车里的东西老子要分一半!”
张金柱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若是将东西分给他一半,他在这个行当也混不下去了。
张金柱忙说道:“程寨主!您大人有大量!俗话说杀鸡取卵,不如放水养鱼,您老人家要真是拿走一半……小的以后也干不下去了,那里还有机会孝敬您老人家!”
程天霸骂道:“你小子倒是巧舌如簧!不过,我今天要是放过了你,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老子出手了!你若是不答应,老子只好出手杀人了!也罢,老子先把这个牛鼻子杀了,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心狠手辣!”
程天霸话音未落,纵身一跃,竟一刀向那个腰悬长剑的道士砍了过去。那个道士一直默然无语,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看见双方对峙。
程天霸早就看他不顺眼,便想着要借他的人头吓一吓这伙镖师。此时,程天霸猛冲了过来,那道士居然身形不动,宋镖头忙叫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