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羊是开赌场的,习惯使然,让他对“筹码”这个词非常敏感。
当他听到天明子说,要跟自己做一笔交易的时候,他已经隐约猜到,天明子估计是要自己帮他报仇。不过,他还是站住了脚步,因为他想听一听,天明子想要做什么。
崔士羊转回身来,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仿佛在此之前始终都没有变化似的。
他缓缓地走回到床边坐下,抬起头,便看到了天明子讥讽的笑容。
哪怕是有求于人,此时已经变得癫狂的天明子依旧对崔士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崔士羊唯利是图。
崔士羊不在乎,反正他在乎的也不是天明子。
“你有什么事?若是有求于我,崔某必当竭尽力相助!”崔士羊依旧是笑眯眯的,不过也不忘点一点天明子,不管他受到了什么刺激,都不要忘记,现在是他有求于自己。
果然,听到这句话,天明子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恼怒的神色,但是他立即又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明子深深地看着崔士羊,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怪异的笑容。
“我先说一说我的‘筹码’。”天明子开口说道。
崔士羊一直都在观察天明子,看到他怪异的笑容,又不同寻常地先提出筹码,崔士羊当即抬起手来,阻止了天明子的话。
“不急,先说一说你的请求,我再考虑要不要听你的‘筹码’。”崔士羊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恐怕不简单,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你有求于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你若是再这么不懂规矩,那我也只好忍痛送客!”
见崔士羊如此小心翼翼,天明子的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不过为了报仇,他决定先忍一忍再说。
“那好,我就先说我的要求。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替我报仇!”天明子很干脆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崔士羊皱起眉头,这一点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不过,这件事的难度非常大,能把天明子打成这样子的人,该强到何种地步了呢?“天下局”做的是赌场生意,他们不接暗杀这种活儿。
笑话,以前“天下局”要暗杀什么人,还是找天机谷动手的,怎么现在却反过来了?
不过,崔士羊也没有急着回绝,他想听一听天明子给出的筹码,他会衡量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在朝歌城四处活动的成果,若是相匹配的话,崔士羊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力量来做一次交易。
这些日子以来在朝歌城内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只是为了给“天下局”保驾护航,似乎有些过于奢侈了,偶尔赚一些“外快”,也能补补血。
崔士羊问出了心里最好奇、也是最关心的问题:“找谁报仇?”我爱
天明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紧紧盯着崔士羊,反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报仇吗?”
他担心崔士羊打听到消息后却不肯帮他报仇,让他凭空得到希望又失望,他现在对任何人都很难抱有信任。
崔士羊点头回道:“当然!不过在答应你之前,我需要衡量一些任何的难度和筹码的重量,你认为呢?”
天明子明白这是必须的,他想了想,这件事不能找宗门的人帮忙,那他能找到的实力最强的帮手,就是面前这个人了,即使担心崔士羊只是为了套取信息而不肯帮忙,他也只能把事情告诉他。
“我知道这任务比较难,所以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要报复的目标有两个,最难的、也是实力最厉害的那个人我不会让你们去送死,他是害我的罪魁祸首,我以后会亲手向他报仇雪恨的。现在我把简单的目标交给你们,先让我心里痛快一些再说!”天明子缓缓地说道,此番布置,说明他还残存一些理智。
崔士羊有些遗憾,本以为可以知道是谁把天明子打成这样的重伤,谁知道,天明子只是让他们去找一个小角色报仇,难度虽然降低了,但是没有得到最终的谜底,还是让崔士羊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很快把心里的这些杂念抛掉,虽然没有得到最终的谜底,但是这也意味着交易的可能性提高,他第一次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接下天明子的委托。
“这个家伙境界实力并不高,只有六品境界,但是他比较狡猾,这个任务对你们‘天下局’来说,不难吧?”天明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来,他仿佛已经看到小仇得报的痛快场面了。
‘果然是个小角色。’
崔士羊听说目标只有六品境界,不由地松了口气。至于天明子说的“比较狡猾”,崔士羊根本没有在意,再狡猾,能狡猾地过他吗?
同时,崔士羊心里也再一次遗憾,不能得知罪魁祸首是谁。那人带着一个六品境界的“拖油瓶”,还能把天明子打成这副模样,实力着实厉害,也不知道请他来帮“天下局”处理一些事情,他会不会同意。
“六品境界,这个确实不难。那么,现在来说一说你的筹码吧。”崔士羊身体缓缓地靠在椅背上,得知目标难度不高,这让他提起了一些兴趣,也稍稍放松了些。
“筹码……”天明子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崔士羊看着天明子,以为他是故作姿态,想要提升自己筹码的价值,不由地暗自撇嘴,心说这些老套的把戏,都是自己玩剩下的,你还敢拿来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崔士羊掩饰地很好,天明子也没有看破崔士羊的心思。
天明子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崔士羊一些:“你知道有关九尾狐的事情吗?”
原本崔士羊对天明子的故作姿态还有些无趣,可是当他听到“九尾狐”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刚刚放松靠在椅背上的后背,重新挺直了起来。
“九尾狐?”崔士羊眼神灼灼地盯着天明子,毫不掩饰他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