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上朝,几乎所有人都发现,没有几个精神状态好的,所有人聚在一起等候着上朝,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像不要钱似的传遍了整个人群。
人们偶尔低声议论着,说的也不是昨天晚上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却分明都兴致盎然地交流着昨天晚上听到的情报。
“咳咳,今天要是下朝地早了,到我府上喝茶去。”
“好的,要是下朝的时间还早,我过去看一眼咱们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希望今天下朝的时间能够提早一些,最近要准备的粮草实在太多了,忙的我三过家门都不入。”
“哈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家里出事噢。今天要是下朝早了,你还是抽空回家看一眼吧。”
“滚你娘的!王八蛋,每天都不忘诅咒我!”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近况和工作,但是每个人嘴里都不忘加一句“下朝早”的之类的话,这不是这些官员不敬岗爱业,勤勤恳恳地工作,而是他们悄悄形成的一种默契、暗语,这是在提醒其他人,今天上朝,有些会惹得陛下生气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早一点时间下朝,这样也不会拖累在场的诸位当朝挨骂。
很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杨章真三人的入宫,惹得陛下生了多大的火气,他们要是不想被殃及,最好今天什么都不要提。
上朝之后,今天所有人都变得老老实实地,站在朝堂之上,安静地等待着陛下到来。以往大家都不会如此紧张严肃,等待的时间也会跟同僚们交流,只有在陛下到来之时,会自动恢复安静。
今天的气氛明显跟往常大有不同,从一开始众人站在朝堂之上,除了前面的秦松与太监低声说了两句话之外,整个朝堂之上,再无一人说话,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嘴巴一动不动,靠眼神交流。
今天所有人没有等太久的时间,陛下就已经坐到了龙椅上。
所有人低眉顺眼地站着,等待着朝会开始。
在人们看到的地方,商帝来回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最弱屁|股底下还是坐着以往经常做的坐垫,但是不知为何,商帝总是觉得很别扭,就好像屁|股底下有团火似的,烧的他坐立不安。
“给我换一个!”商帝冷冷地瞪了一眼旁边站立着的洪公公,对他没有眼力价的表现十分不满。
没看到朕坐着不舒服吗?!
洪公公是最清楚陛下心情不好的人,听到陛下的话,他不敢大意,急忙亲自去为陛下更换坐垫。
洪公公离开了,商帝也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直接示意朝会开始。
所有人齐声高呼口号后,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窝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言语。静爱书
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今儿个绝不给陛下添麻烦,免得触到霉头。
商帝也没有等人汇报朝务,而是亲自点名,把自己想问的问题,一个个都点名出来回答。
商帝点名的速度很快,洪公公带着新的坐垫回来时,商帝已经点起了第三个人,询问调集粮草准备的事宜。
换了新坐垫,商帝感觉到舒服了很多,当然,这可能也和台下的大臣们汇报地都是好消息有关。
商帝换了新的坐垫,心情好了很多,朝会继续,每一次点名换来地都是进展顺利的好消息,商帝渐渐地感到,自己的计划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在心中默默地估算,如果按照目前的进度,他的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
想到这里,商帝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昨晚以来的坏心情,几乎是一扫而空。
“很不错,各方面都进展地很顺利,看得出来,你们都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商帝说到最后,罕见地对所以然表示了赞赏,以往的朝堂,他只会对极个别进行称赞,为的就是让台下的那些人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不要飘飘然地膨胀。
台下的众多大臣相互之间用眼神来回交流着,他们心想,可不是下了苦功么,整个等候上朝的时间里,他们都挖空了心思都在想着该怎么报喜不报忧,拼了命地想要让陛下的心情变得好一些,这可把他们想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龙椅上的商帝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而下面的大臣们,也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遗漏,若是没有重要的事,今天真的能提早下朝。
秦松站在台下,心里想的跟其他大臣都是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台下的大臣都是在计算着下朝的时间,而他,则是在等待着某人上朝的时间。
想到接下来会面对的狂风暴雨,秦松低头看着眼前的地面,微微闭上眼睛,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商帝查缺补漏地又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之后,所有人都确认,今天的朝会要提前结束了。大家伙都是心中暗喜,今天能够躲过一劫的时候,忽然,他们听到身后大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所有人心底冒了出来。
没人敢在殿前快步行走,除了那些传话的太监遇到重要的事情时,才会迈着小碎步,脚步极快地行进。
这是又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态吗?但愿不会惹得陛下大发雷霆。
朝堂上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不要有意外发生,然而不知是他们的心不诚,还是老天故意跟他们作对,太监的声音在大殿门外响起,那细尖的嗓音传报出来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们皆是心里一沉。
“……钱树礼……”
众人前后的内容没有听清楚,但是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钱树礼”这三个字,这特么不是龙翔于天头领的名字吗?他怎么这个时候要求觐见陛下?杨章真那三个家伙还知道在私下里跟陛下汇报此事,不敢在殿前向陛下施压,这个蠢货怎么还要跑到大殿上来告状啊?
除了告状,钱树礼来大殿还能干什么?虽然说起来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可实际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