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虞的态度远不如秦岚想象地那么热情,她本以为刘子虞看到自己到来,脸上的皱纹都会笑得舒展开。
结果呢,刘子虞表现地比谁都淡定,好像出事的并不是他们刘家,而是秦家,刘子虞始终都摆着适当的疏离感,受到哥哥熏陶的秦岚对这方面很敏感,很快就在刘子虞的身上察觉了出来。
秦岚的秉性直爽,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并没有女人的特性,更喜欢直来直往,让她学着别人拿捏起架子来谈判,她学着做了几分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看到刘子虞不软不硬的态度,秦岚心头冒火,心说我是来帮你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岚不愿意再跟刘子虞废话,她直接对刘子虞说道:“刘长老,今天在吴梁院长的府邸外边,听说可是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对你的话充当耳旁风啊,看起来你在学院里并没有那个夏易受欢迎,你要是有诚意的话,我们两家可以联手啊,一起对付夏易!”
刘子虞没有拿正眼瞧秦岚,他瞥了一眼秦岚,表现出来的反应很冷淡,对此他回道:“多谢秦大小姐地关心,不过这件事我们就不需要秦大小姐帮忙操心了。这件事我们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刘子虞敏锐地察觉到吴梁院长的态度,刘子虞虽然猜不中吴梁院长的想法,但是这个态度倒是很契合刘子虞原本的态度——道歉和代价是不可能的,息事宁人最好。
吴梁院长的态度可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有了吴梁院长的态度正合心意,刘子虞又怎么会去理会秦岚想要挑事的态度?刘子虞还没有老糊涂,知道这件事若是严格追究起来,他们是理亏的一方,他能争取到息事宁人,对于名声和地位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影响,学院里的师生也不会对他太过苛责。
可若是他答应了秦岚,联起手来一起跟夏易搞事,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学院里的师生不得在心里把他给骂死了?夏易或许没事,但是他的名声可是先赔进去了,这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想到这里,刘子虞对秦岚的看法就更加不爽了。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吗?想要拿自己当枪使,她也不瞧一瞧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是她的哥哥秦相来了还有这个资格,她么,差的远了。
秦岚听到刘子虞的回答,心中火冒三丈,却不由地回想起哥哥的话来。
在来之前,秦岚专门向哥哥请教了联合刘子虞一起对付夏易的计划。当时她兴冲冲地,以为终于抓住了夏易的把柄,准备将他一举掀翻压在地上,却不料哥哥对她的计划评价不高,若非看在她是亲妹妹的面子上,秦松很有可能将这个计划批得一文不值。
当时秦松是这么说的:“刘子虞虽然说与夏易不对付,可那是立场问题,并不是利益问题,若是他们双方的立场一致,刘子虞说不定还会很待见夏易。这样的情况,就很难利用刘子虞来对付夏易。刘子虞是一个特别保守的聪明人,像这种人通常来说要比一般人过的好,但是能爬到高位的却不多见。刘子虞能够做到龙翔院长老团长老的位置上,已经说明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所以想要跟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联手合作,首先你得有吃亏的觉悟,其次,不要对你们之间的合作抱有任何期望。”
“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并非都是朋友。”
秦松最后一点总结的非常到位,恰好表现了他们与刘子虞之间的关系。虽然有共同的敌人——夏易——但是双方的利益并不一致,想要联手并不简单。
秦岚总是领悟到了哥哥的想法,这让她佩服不已。
秦岚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了哥哥在她临走之前说的话,不要强求,眼光放长,不要一言不合就撕破脸皮,这样对谁都不好。
想到这里,秦岚一肚子的火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秦岚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而是重新露出了笑容来,向柳宗远微微一福。
刘子虞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双手叠在身前,微微拱手回礼。
秦岚笑道:“既然刘长老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秦岚就不叨扰了,希望以后我们双方还有联手合作的机会。”
刘子虞对秦岚这番话感到有些惊讶,之前他明明已经看到秦岚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准备要爆发了,谁知道最后轻飘飘地落下来,却是给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秦岚这一副亲近的模样,倒是让刘子虞有些不好拒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秦岚发出的善意,认真回道:“以后若是能有合作的机会,那就太好了!”
能跟秦松搭上关系,又不用发出太大的代价,这对刘子虞来说,也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双方达成了未来长远的合作意向后,秦岚当即告辞,离开了刘府。
刘子虞看着秦岚离开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好奇。之前也不知道秦岚心里经过了何种激烈地冲突,能把她的火爆脾气给压下去,刚才那一番得体的话,应该是秦相来时教给她的。
“幸亏你有一个好哥哥,要不然的话,就你这样的脾气,少不得要吃很多苦头的。”刘子虞对于得到秦府的善意很满意,对秦岚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排斥了。
刘子虞一边琢磨着自己有何需求可以与秦相那边合作,一边慢慢地踱步,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回去。
外边的天气虽然寒冷,但是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温暖的气流从屋内吹到脸上,这种幸福的感觉让刘子虞感到很满足。
然而,这一次刘子虞还没有来得及尽量满足这种幸福感时,刘子虞单薄的身子猛地一僵,一品大宗师竟是愣在了原地。
屋内坐着一个人,一个浑身都被黑色打扮包裹起来的神秘人。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帽子以及黑色的面罩,无不透出熟悉的陌生感。
说是陌生,是世界上少有人这般打扮;说是熟悉,是因为刘子虞迄今为止见过两三次,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