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笑到最后都没能领悟过来, 这次隔了这么久秦肆都没再联系她,原来是在跟她赌气,怪她联系他不积极, 所以故意晾着她在,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能主动找他。
所以自从最后一次通话结束以后, 她也一直都没再等到秦肆的联系。
她虽然纳闷过,但也觉得好像没什么。男人不都是以事业为中心, 她又不是不了解。
不过到最后, 断联了快半个月, 还是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说起来,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龚明。
时笑自从期末考试结束以后, 就去帮杜彦做事情了。
她以一个兼职员工的身份, 第一次踏进了那家名叫安坚建筑的公司大门。
第一天过去的时候, 她站在公司楼下望着那醒目的logo,心里感慨万千。
估计爸爸在世时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 她会带着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进入他当年单位的公司总部。
几天前,她也同冯娟说了这事,两人又高兴又难过,为了化解这矛盾的情绪,时笑第一次喝了一些酒,喝到醉,喝到睡着了,还偷偷的哭了一场。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明明离自己目标越来越靠近,可是却并没有当初想象中的兴奋和满足。
这种复杂的心态,连唯一知道她所有事情的冯娟, 也都无法理解。
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说,更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了,再选择回头后退。
所以她只能把这份纠结压在心底,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一步,看一步,一定要走稳。
所以进入安坚公司的翻译部以后,她利用工作的业余时间,很快从公司内网以及部门那些爱聊八卦的职员口中,搞清楚了整个公司的内部结构。
原来这家公司的老板有三人,杜氏三兄弟。杜彦的父亲杜孟辉,目前是公司手握股权最多的董事。
但是偏偏呢,杜孟辉那个唯一的儿子杜彦,对搞房地产这一行没多大的兴趣,一直沉迷于自己创业开酒吧搞夜店,捧女明星。
杜孟辉为此特别头痛。
杜家另外两兄弟本来就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掌门人这个位置,如果将来杜彦不进公司的话,最终集团肯定会落入到旁人手中。
时笑心想,即便是亲兄弟,牵扯到了利益,也是可以不留情面,分割的这么清楚,更何况是对当年事故现场,一个施工的无名小卒?
所以只要威胁到了自身利益和安危,就算是眼睁睁的让人死掉,他们也是不会有半分犹豫的。
时笑后来找了个机会,问她隔壁桌的小姐姐:“为什么杜副总现在又回来帮董事长了?”
这个女孩子进入公司已经两年了,算是半老员工,有些事情还是挺清楚的。
因为平时时笑总是给她带早餐,她对时笑印象很好,也对她没有什么防备,就跟她讲起半年前的一个八卦:“还不是因为内部矛盾爆发了,副董事长的儿子偷偷在私底下收购股权,想入主东宫呢。董事长气得进了医院,杜副总这才答应董事长回来学着打理大小事务。”
时笑根据这个女孩子提供的线索,后来又上公司内部网查了下那个跟杜彦争夺东宫之位的太子爷,是杜彦的堂弟,叫杜攀,现在管理着技术质量部。
为了多了解一些这个叫杜攀的男人,最近一些天,时笑下班后想着法儿的约翻译部几个爱讲八卦的小姐姐们出去逛街,企图在闲聊的时候,慢慢积攒着更多的信息。
所以秦肆没有联系她的这些日子里,她并没有时间和其她女孩子一样胡思乱想,反而每天过得特别的扎实和忙碌。
直到这天晚上,龚明无聊给她发了个信息,说秦肆的生日快到了,问她想好给秦肆送什么礼物了没。
时笑这才恍然,问他是哪一天。
龚明简直难以置信,语重心长道:“我的妹子啊,你跟他这么久,连这都不知道,是不是太不上心了一点?”
“............”时笑勉强解释:“他没说过。”
龚明头大:“他不说你就没问过呐?”
时笑无言以对了。
龚明给气笑了,一半觉得不可思议,一半觉得这姑娘是真不上道。握着这么好的资源,居然如此的随心所欲。
她是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叫秦肆吗?
“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龚明恨其不争地说:“他前两天还因为你跟杜彦闹了点不愉快,妈的,平时训我跟训狗似的,对你就这么偏袒,就因为我不是美女吗?”
时笑没心思在意后面的调侃,只是下意识想到自己现在在跟杜彦做事的事情还没跟他报备。
听龚明这么一讲,她急着问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秦肆已经知道了?
那麻烦可大了,经过上次加微信的教训,这次跟杜彦合作又没跟他吱声,该不会又惹他生气了吧?
时笑只觉地脑子嗡嗡的响。
“就前天一块儿喝酒。”龚明想了想:“好像是说他拿你当苦力,就给你开那么点酬劳,叫他做个人。”
时笑心想,酬劳不少了。
当时在签合同的时候,她还估摸着杜彦是看在她和秦肆的那点关系上,所以酬劳还特意多开了一点。
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说到我的事情上了?”
龚明说:“这不一块儿喝酒嘛,我就问秦少怎么没带上你,他说你忙得像国.家领.导人。”
时笑:“...........”
龚明:“然后杜彦就说都怪他把你拉去给他帮忙,请客赔罪啥的。”
所以,就这么给暴露了。
挂了电话,时笑却开始狐疑,既然他知道了,为什么这一次秦肆都没有找他兴师问罪?
还有,他都有空和龚明他们一起喝酒,怎么这么久都不给她联系了呢?
她有点想不明白,只是心里感觉特别不踏实。
最后她又把龚明跟她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思来想去,也只总结了一个解释:他又生气了,因为她偷偷背着他去给杜彦帮忙,所以才不理她。
为了负荆请罪,那天晚上,时笑终于主动给他打个了电话。
秦肆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闫怀在一块儿,准备去帮闫怀参谋参谋一家新门店,说是刚开了个桌球俱乐部。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把手机攥在手里,却没有接。
闫怀好奇:“谁给你打的?”
秦肆坐在副驾驶上,嘴角上翘,明显心情不错:“管得着吗?”
闫怀无语,没忍住啐他:“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女人。”
秦肆懒洋洋地:“女人给我打电话很奇怪?”
“是是是。”女人给他打电话多正常啊,闫怀只是诧异,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的,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又是那小姑娘吧?”
秦肆冷哼一声,不接他的话,铃声已经停了,他也不急,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转着。
闫怀开着车又瞟了他一眼,看他这副模样,干脆直接戳破了他:“这是闹别扭了还是怎么着?好不容易等人来了电话,怎么不好好接,还晾着人家呢?”
秦肆眉头一皱,不接他的茬:“开你的车,哪儿这么多废话!”
闫怀也笑哼了一声,这方面的事情,他一看就明白。
他比秦肆大两岁,虽然在事业这方面是赶不上他,可在感情这事儿上面,还有颇有些经验的:“我也是奇了怪了,过去哪个女人不是巴结着您秦大少爷,怎么您就偏偏挑了个这么不来事儿的主呢?”
还别说,秦肆其实也挺纳闷的。
他要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怎么就偏偏对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容忍度这么高。
你说她要是没野心吧,当初可是豁着命的往他车上撞。
可你要讲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没主动开口跟他提过什么要求。即便是通过他的关系,给杜彦做了点事,也小心翼翼地解释,担心他多虑。
但她就是那么清清冷冷的存在着,你找她,她就温柔小意,你不找她,她也从不像其她女孩子似的还闹个小脾气。
他也不知道她是真懂事,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在他印象中,唯一一次矫情,就是第一次吻她后,因为工作漏接了一通电话忽略了她几天,然后她才想着法儿的在朋友圈暗示过他一次。
所以这一次,等到了电话,他也想故意晾她几个小时,打算帮闫怀看完场子晚点再给她回过去,让她也有点危机感。
然而今天时笑却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执着,没等几分钟,又给他重拨了一通。
这回闫怀倒是什么话都没讲,他自己却没忍住,还是给接通了。
接通后,他又刻意端着,没什么情绪地喂了一声。
这边时笑心里也是惴惴的,毕竟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晾着她的原因,所以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现在忙吗?”
他言简意赅:“有什么事?”
时笑低低地“嗯”了声,说:“我是有点事情想告诉你。”
“说吧。”
时笑始终怀疑着他在生气,所以态度很是虔诚讨好,细细地说:“我想跟你当面讲。”
秦肆嘲弄地笑:“什么事情还不能在电话里说了?”
时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消气,所以在电话里委屈巴巴地告饶:“是我想见你了可以吗?咱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每次都怕你在忙不敢打扰,今天就特别想你,所以才没忍住给你打电话。”
这话说得让着实人心情愉悦,秦肆心道,到底只是个小女生,跟他玩套路还是嫩了点。
不过谁叫他耳根子软,听她这么说,心里的那点计较就全没了,一挑嘴角,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再忙,也从来没嫌你麻烦,有什么好担心的?”
时笑听他语气有些松缓,心里也跟着舒了口气,继续服软道:“可是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要是动不动就找你,怕你总有一天也会厌烦我。”
秦肆心里越来越舒畅了,并且十分受用她这份敏感又谨慎的小心思。
于是抬腕看了眼时间,说:“一会儿过来接你。”
闫怀在一旁听着很想骂人,说好的去帮忙看看场地,结果半路接了通女人的电话,说走就要走,临了还把他车给捞走了。
果然是兄弟不如女人,闫怀咒他:“你别有天栽这小丫头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至始至终只有秦大少爷一个人在玩感情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