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秦肆啊?”
听时笑这么一提醒, 姚瑜然也霎时一怔,马上又低头看了眼电话号码。
没错, 上面显示的那个地区正是秦肆去工作的那个省的一个地级市。
因为是座机号码,所以刚才她没有注意。
最关键的是,秦肆这一去都三个月了,从来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姚瑜然以为他还还在跟她生当初私底下去见时笑的气,或者因为姑姑的事跟他爸闹了不愉快,所以故意不理他们的。
所以她是真没往他身上猜测,这会儿听时笑这么一说,虽然还不太肯定, 心里却已经开始激动了, 立刻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
当听筒里传来儿子久违的声音,姚瑜然高兴了一下子眼睛就酸了, 一开口声音也有些堵:“儿子, 真的是你啊。”
站在门口的时笑,观察着姚瑜然的神色和语言, 确定这通电话的确来自于秦肆,脸上也忽然布满了既高兴又难过的复杂情绪。
她也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所以脚下下意识的又朝病床边走近了几步。
可是姚瑜然这会儿沉浸在和儿子的短暂温情当中, 根本没有顾及到她的存在:“你这小子,去这么久怎么都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父母,就算我们做的不对, 那不也是希望你好,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久也不跟我们联系。”
电话那边,秦肆低声:“好了,别再提这事。我听说您昨儿受伤了, 怎么回事?”
儿子专门打电话过来关心,姚瑜然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抓住这么个机会,当然得赶紧诉苦:“那个文悦榕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坐那儿跟X省长的夫人,就是去年过年介绍人家女儿跟你相过亲的那个阿姨,咱们正好好聊天呢,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兜头就把酒杯砸向了我。你不知道,当时妈妈都快要给吓死了!”
秦肆听完,黯声猜测:“她可能是恨我,所以波及到了您。”
姚瑜然哼一声:“感情这种事它能勉强吗?之前我和你爸又不是没有撮合过你和她,是她自己没用,不能抓住你的心,现在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
一旁的时笑:“..............”
电话里的秦肆也是无语了好一会儿,没接上话。
姚瑜然愤然说完,又忽然话音一转,委屈地问:“儿子,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还有,你怎么用的座机号给我打电话?”
问着问着,姚瑜然越发奇怪了起来:“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秦肆淡淡地说:“我想知道家里的情况不是简单的很。”
姚瑜然追问:“谁告诉你的?”
“这您就别问了。”他虽然没跟家里联系,但是家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这个没必要跟他们细说。
所以他并不是不关心家里情况故意赌气不联系,而是自己的确需要清净,不想被打扰,需要一个调节的过程。
他们两母子的通话内容,一旁的时笑连猜带蒙也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内容。
可是她不敢打断他们的通话,也不敢多问,只能站在一旁,红着眼睛安静的等着。
姚瑜然又跟秦肆唠叨了几句,问他以后还会不会打电话回来。
秦肆说以后晚上有空会再用基地座机打给她,但是让家里最好不要打电话找他,那边不太方便。
姚瑜然连连答应他说好,又嘱咐他一个人在外面千万照顾好自己,别担心家里,她的伤也没多大的事,养养就好了。
秦肆那边忙,没太多时间跟她闲聊,确定她现在已经平安无事,随便讲了几句就要挂了。
姚瑜然又开始不舍的难过了起来。
而比她更难过的,是站在一旁,连他声音都没听清的时笑。
等姚瑜然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以后,时笑立刻撇头望向窗外眨了下眼睛里的水光,然后才回头问:“阿姨,秦肆他现在在外面怎么样啊?”
时笑也不计较她的敌意,脑子里全部都想着刚才他俩通话内容里的一些片段信息,继续问她:“他是不是说以后晚上有空就会给您打电话啊?”
姚瑜然依然木着脸:“是又怎么样?我是他的妈妈,他关心我理所应当。”
“那好的。”时笑不仅没跟她恶劣的态度置气,甚至还愉悦地笑了下:“那我以后每天晚上过来陪您。”
“.................”姚瑜然都无语了,磕巴了两秒,气急道:“谁要你来陪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您知道就知道啊。”时笑说:“你们打电话我又没干扰到你们,我只是在旁边听一下,您难道要这么小气?”
“..........”姚瑜然咬起了牙。
时笑不等她发作,便立刻改口跟她道别:“那您好好休息,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姚瑜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时笑转身直接走了。
她望着她消失再门口得背影,发懵了好一会儿,才兀自翻了个白眼。
算了,她要来就来,反正只要自己不给她好脸色,料想这丫头肯定也坚持不了几天。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时笑的固执和坚持却超出了她的预期。
因为不管她怎么不理她,怎么跟她挑刺冷言冷语,这丫头她要么不出声,要么就和之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反驳她一句,根本就不跟她急头白脸,也没有她预想中的受不了气摔门而去。
只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天晚上过来,帮她打打水,扶她上上洗手间,然后早上给她买好早餐就又去上学了。
姚瑜然其实每天晚上醒来,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睡觉,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她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公司转了,还被家族里的人都当成白眼狼一样的指指点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气。
有一天秦肆晚上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伤势恢复的如何。
当时时笑正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写作业,听到她跟秦肆说话的语气,马上便放下了笔走来了床边。
姚瑜然瞥了她一眼,对秦肆依然只字未提她。她倒是也很懂事,并没有故意弄出什么动静来想引起秦肆的注意,而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等到挂了电话以后,姚瑜然又看她一眼。她也不吭声,又转身走回去了沙发上,继续低头写作业。
姚瑜然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就又很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欺负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丫头似的。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不就是想给自己儿子物色一个各方面都优秀又出挑的伴侣,有错吗?
而且自己儿子本身就很优秀,本来就应该配那种名门闺秀,难道她的想法有错吗?
所以第二天白天,等时笑去上学,秦晗来陪她的时候,她就跟自己闺女吐槽了一番:“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她来讨好我?你哥哥一时鬼迷心窍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支持她,难道你想她将来做你的嫂嫂?”
秦晗认真的点头:“对啊,我觉得她挺合适的呀。”
“...........”姚瑜然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发脾气了:“她怎么合适了?要出身没出身,要品味为品味,和省长千金根本没法比,哪里配站在你哥哥身边了?”
可是秦晗却笑了下,反问姚瑜然:“那妈妈,您说这次您受伤,那位省长千金这么好,为什么不来探望您啊?”
姚瑜然顿时一愣,突然哑言。
秦晗继续道:“照您这么说,省长千金有出身有品味,各方面都比笑笑姐姐好,可是不实用啊。她不会关心人,更不会像笑笑姐姐这样不厌其烦的来陪您,人家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是得被人宠着供着得大小姐,以后哥哥还不得累死?”
“...............”
“所以妈妈,这些虚无的东西它都没有用。”秦晗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姚瑜然:“像笑笑姐姐这样,有样貌,有学历,而且还爱自己的家人的女孩子,哪里不好了?这样的人要是真心对一个人,那就是死心塌地的,就像她对哥哥。您看您之前都这么对人家了,她也没记仇,为了哥哥,忍气吞声跑来这里照顾您,您说说,一般人做得到吗?”
姚瑜然被女儿指责,不太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我这是实话实说,您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也明白我说的对不对。”
“但是——”姚瑜然还是不满:“她可是害了你哥哥的人!”
秦晗叹气:“哥哥之前不是解释了吗,笑笑姐姐本来几次想要离开他,不想拖累他的。是他自己发现了真相,选择了帮她,还将她留在身边故意不让他看穿得。”
姚瑜然一想这茬就恼火:“所以我说你哥哥鬼迷心窍!”
秦晗却道:“那是因为哥哥觉得她做的事情没有错。为了自己枉死的父亲,这么多年一个人瞒着家里搜集证据,吃这么多苦,足以说明她是一个特别有毅力,又很勇敢的女孩子。只是中间意外遇到了我哥哥,不小心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而已。”
姚瑜然冷着脸,看了秦晗一眼,没说话。
“而且姑父那人本就是罪有应得。要说哥哥也不是全然帮笑笑姐姐。”秦晗反问姚瑜然:“就算没有笑笑姐姐的出现,如果有一天,我们知道了姑父曾经做过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您说我们是应该包庇不说呢?还是应该主动举报?”
“.........”姚瑜然彻底没了言语了。
**
时笑最近再学校医院和学生家里之间三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彭子琦几次晚上去宿舍找她见不到人,终于有天按捺不住了,晚上一路跟踪她到了医院门口,才大惊,她生病了?
可是当他跟她上了楼,从病房外瞧见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一位的年轻阿姨,他又恍然,原来生病的不是她,而是她妈妈。
搞了半天,这段时间她都不在宿舍住,是来医院陪她妈妈了。
他还以为,她又谈了新的男朋友,和上次一样,住在了校外。
为了不让时笑又拒绝他的好意,于是第二天他偷偷买了果篮和鲜花,晚上下班后专门来到了趟医院探望。
结果这一来,他才发现,自己这次的误会,错的更加离谱。
而比他觉得此事更加离谱的,则是时笑。
回想当时,他刚敲门进去的那会儿,她正热得一身汗,站在空调风口吹冷风。
好不容易吹舒服了一点,当她一回头看到进来的是彭子琦的时候,整个人又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姚瑜然躺在床上正玩手机,还以为这个陌生的男孩子是走错了房间。
直到见着时笑一脸惊慌地匆匆跑过去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彭子琦误会的很彻底,挂着一脸真诚地笑容,说:“我说你最近几天怎么都见不着人,阿姨生病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时笑震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所以还没等她调整过来表情开口,彭子琦已经越过她往病床边走去,礼貌的跟姚瑜然打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时笑的朋友。不好意思,我也是刚知道您住院的事情,希望您能早日康复。”
时笑看向姚瑜然,尴尬的脸红如血。
姚瑜然则一脸懵逼的看看彭子琦,然后又看看时笑。
时笑恨不得此刻能够原地爆炸,赶紧过去拉了彭子琦一把:“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彭子琦还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她一眼,然后又看向姚瑜然,抱歉道:“那个阿姨,我一会儿再进来。”
**
两人一出门,时笑就忍不住回头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彭子琦尴尬地挠了挠头,害怕她知道他跟踪她的事情会让她不高兴。可是不跟她说清楚,她肯定也会逼着问出一个结果。
最后吞吞吐吐的,他还是跟她说了实话:“我也是担心你跟上次一样受到伤害,所以才出此下策。”
时笑简直匪夷所思,半响没说出话来。
彭子琦又道:“要不是我跟着你过来,都不知道你妈妈生病住院了。你说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好歹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遇到事情理应互相帮助。”
时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很郑重的告诉他:“这不是我妈妈。”
彭子琦一愣:“不是你妈妈?”
时笑点头,说:“这是我男朋友的妈妈。”
“.......................”彭子琦表情一僵,整个人瞬间石化在了当场。
时笑看着他,心里也挺窘迫和抱歉的。
可今天这事,她也的确是万万没料到。
之前她也寻思过以后等有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谁知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她到现在脑子也都还是懵的。
两人诡异的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时笑再次先开了口:“师兄你先回去吧,以后也别因为我的事费心费时了,我承受不起。”
她说完,撇开眼看向别处,有点不敢直视他,实在太尴尬了。
彭子琦也是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做了这么难堪的事情,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是想了半会儿,他还是不可思议地问了她一句:“你不是早就和那个叫秦肆的分手了吗?”
“我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只是短暂的分开而已。”时笑再次看向他,认真给他解释:“你们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道听途说被人杜撰的版本。”
本来就是啊,他们何时正式说了分手?
虽然那天在江边,她是跟他坦白了所有的事情,想要逼他离开她。
可是,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要分手的话。
他们只是闹矛盾,而现在还在矛盾中。
所以即便是他真的不原谅她了,她也要等到他回来,当着他的面,亲口问一句,还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如果他坚决说了不字,那么,她会很识趣的放弃,不再给他带去打扰。
但如果,他还需要她,她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继续留在他身边。
彭子琦已然无话可说,最终只是自嘲地笑了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原来一直只是我自作多情了而已。”
“........对不起。”
“不用。”彭子琦道:“是我自己没搞清楚状况,一头栽,和你无关。”
时笑看他一眼,知道他这话里有赌气的成分。她想开导他几句,或者说几句感谢他的话,但想了想,觉得还是太奇怪了,干脆就没作声。
彭子琦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再说什么,也只能让自己更难看。
最后,他索性什么也不多说了,直接提步和她擦身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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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笑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姚瑜然从手机上抬起眼睛打量她。
她沉默地看着时笑无精打采地走过来,然后转身去处理彭子琦带来的果篮和鲜花,低声解释:“不好意思,是我同学误会了。”
姚瑜然审视着她没什么情绪的侧脸,忽然问了句:“他在追你?”
时笑一顿,立刻抬头解释:“不是。只是同学。”
姚瑜然挑挑眉,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我又不瞎。”
“.........”时笑是怕她误会了跟秦肆乱说,所以才着急澄清:“真的只是同学。”
姚瑜然眉头一皱,显然是不信:“只是同学他还跟踪你跟踪到了医院?”
时笑据理力争:”这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他进来我不是也吓了一跳。”
姚瑜然哼一声:“你是害怕被我看穿了你们的关系才紧张吧。”
时笑微微瞪大眼睛:“您这是冤枉人!“
姚瑜然也是个吵架小能手:“我冤没冤枉你,这不很明显了吗,人都献殷勤献到医院来了。”
“..........”时笑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干脆放弃了挣扎:“清者自清,您要不相信,反正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这下换姚瑜然无语了。
这小丫头片子,把追求者带来了她这里不说,连个解释都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她气得又板起了脸。
时笑就当没看到,抱着花放去了洗手间。
于是之后的两天,两人都保持着这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微妙状态。
直到这期间,时笑的那位家教学生的家长给她打来一通电话,说过两天是家里小孩的生日,他们那天想让小孩放一天假,还邀请她一起出去吃饭,问她放不方便。
这情况,时笑当然是不能厚着脸皮去的,最后肯定婉拒了。
对方估计也只是个客套话,所以也没多强求。
只是挂了电话以后,时笑一抬眼,发现前两天刚因为彭子琦去医院的事情莫名其妙跟她争执了几句的姚瑜然,正定定地盯着她在看。
她微微一愣,小声问:“您看什么?”
姚瑜然没吭声,又盯着她看了两秒,才悠悠道:“你异性朋友还挺多啊。”
“..........”时笑真是没料到姚瑜然居然还这么八卦,要不是担心她跟秦肆添油加醋,她都不想跟她解释了:“这是我家教学生的爸爸,雇佣关系而已。”
姚瑜然思想却相当发达,嘲弄道:“现在的老男人套路年轻的女孩子手段可有一大套了。特别是像你们这种条件便利的,比如说请你吃个饭感谢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啊,或者时间晚了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回家要开车送你啊,其实啊,他们哪里那么好心,就是想制造机会,达到自己猥琐的目的。”
时笑眼神狐疑地看她,一头问号。
姚瑜然却兀自嗤笑了一声,继续说着:“这种人我可见多了,特别是像你们这种耳根子软的小姑娘,最容易上当受骗,而且受了骗还帮别人数钱,简直蠢得让人叹为观止!”
时笑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姚瑜然她这不是说别人,而是拐着弯儿的在警告她。
可是想一想,又觉得有点好笑。
她拿着电话走到沙发边坐下,轻飘飘地说了句:“难道每个对我印象好的男性,都是别有居心?”
姚瑜然立马否认:“我可没这么说,人家是不是别有居心,只有你自己体会得出来。”
时笑压了压嘴角,故意道:“其实除了您不喜欢我,一般人都对我印象挺好的。只是印象好,并没有奇怪的心思。”
“什么叫除了我?”姚瑜然恼道:“要不是你先害我的儿子,我会这么针对你?”
时笑轻轻抿了抿唇角,不跟她争执了,顿了一瞬之后,干脆一言不发的认输,从书包里掏出书本,准备开始写作业。
姚瑜然见她不吭声,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反驳,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去继续玩手机看她的时装秀新闻了。
然而刚安静下来两分钟,因为秦肆的电话进来,又再次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知道姚瑜然住院,秦肆基本上都会隔天或者隔两天就打个电话给她,关心她的恢复情况。
但每次两人的通话时间都没超过五分钟,因为秦肆那边有很多限制,能申请给她通话,已经算是领导通融了。
秦肆这回问她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姚瑜然回答:“医生说明天再做个复查,没问题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时笑听在耳朵里,却有些难过。
当然,并不是她不希望姚瑜然康复,而是她知道,一旦姚瑜然出了院,她便再也没有理由待在姚瑜然身边,也不能再偶尔的听她和秦肆通电话了。
这几次虽然只是旁听,不能和他讲话。
但是,起码她能时刻知道他在那边的状况过得是好是坏,这样也挺满足的。
所以后天要是姚瑜然出院以后,她就连这点小机会都会失去。
这么一想,心情不禁就有了些怅然若失。
姚瑜然还在那边跟秦肆愉快的聊着天,这边时笑却黯然地垂下了头,用手指轻轻抠着书页的边角。
声音响起得那一刻,时笑猛然一抬头朝姚瑜然看过去,鼻子必然有点酸。
是他,是他的声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那个声音。
上次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姚渝然拿着手机,也没看她,好像就是突然想把手机开扩音,并没有其它什么目的,继续若无其事地跟秦肆问着:“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爸爸已经不怪你了,我们也都很想你。”
秦肆淡道:“事情做完自然就会来了。”
姚瑜然追问:“事情做完是什么时候?”
秦肆:“上次不是说过,起码得半年。”
姚瑜然又问:“你就一点都不想家?一点不想早点回来?”
“我是在工作,又不是搁外面玩。”秦肆懒洋洋道:“再说我回来你们不也看着我烦?”
姚瑜然赶紧道:“你爸已经不怪你了,前两天还自责当时不该对你说话那么狠。”
电话那头,秦肆没出声。
姚瑜然也静了一瞬,余光里瞥见坐在那边的时笑,脑子里忽然琢磨到了什么,或许也带了点故意打探的想法,于是又问了句:“而且,你之前叛逆成那样,不就是因为某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这回去这么久,是不是也铁了心想跟那小丫头片子给断了?”
“打住!”秦肆微微不耐烦起来:“我还有事儿,有空再给您打。”
“哎,我不就——”
姚瑜然一句话还没讲完,那头就给她把电话给挂了。
“............”
“这小子!”姚瑜然不满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然后一抬眼,对上时笑目光,两人都怔了怔。
隔了两秒,姚瑜然放下手机,瞪她一眼:“你傻了?”
时笑:“...............”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久等了。
最近准备搬家,每天又累又操心的,谢谢你们体谅。
还有最后一章,最迟20号上午09:00点更新,字数应该有点多,保底1W+ 字吧。
完结这天,到时候搞个抽奖活动,我也从来没弄过,第一次尝试JJ自带的抽奖系统。
还有一些感谢的话.......等完结那天再说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