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心病狂!”温太妃自然知晓她说的什么意思,即使宣元帝亲口承诺会将桦绱带回来,可是毕竟还没有回来。她心中受尽煎熬,忍不住担忧,这人却残忍的说出,如同厉鬼!
太妃在宽袖中握紧了拳头,继续道:“小八怎么死的,母后心里最清楚!小八他也明白。您的儿子被你与你的家族,那份不知满足的野心残忍的杀死了,这都能怪罪在余儿的头上。世人都清楚,只有你在自欺欺人,在别人眼中你就是个笑话!”
“温素兰,你不得好死!”
殿内传来陆太后的谩骂,温太妃用力敞开殿门,走出去。迎着日光,迎着远处宫门口探究的目光,坚定的步下台阶离开。掌心的血一滴滴掉落在清灰的砖面上,却让她已经觉察不出疼痛。
丽娘跟着尚仪去往仙和苑,丽娘心中还纳闷,公主怎么会来这里,忍不住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姑姑跟我们走就是了。”尚仪做了请的的动作,恭谨有礼。
走到一处怪石嶙峋的假山群,丽娘停下脚步,此处过于安静,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警惕起来。前方出现了三个人影,越走越近,是宫令女官曹知仪,身后跟着两名身着宫女服侍的女子,女子神情过于冷肃,又面生,还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杀气。
“这是什么意思?”身后的宫女堵住了去路,丽娘骄纵跋扈惯了,冷笑着问宫令女官曹知仪。
“读。”曹知仪冷漠的盯着她,下令道。
尚仪接过曹知仪递过来的令卷,打开念:“尚宫丽娘,阿谀谄媚,以权谋私,教唆太后,残戮皇嗣,戕害妃嫔,勾结宦官,秽乱宫闱。。。今革去职务,移交黑羽卫。”
念完令卷,身后宫女上前要反绑丽娘胳膊,丽娘挣扎怒骂:“放手贱蹄子!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
竟然革职交给黑羽卫,黑羽卫名声再令人惧怕,却不能将后宫女官送去那的。这不合规矩,除非是牵扯到案子!什么案件?
终于丽娘眼中有了惊慌,高声喊道:“公主,不,太后,我要见太后!”
“堵上,别弄出动静。”曹知仪下令。
公主说了,人不能死,得将这些年她与陆太后做得事儿一件一件审问出来。
四名宫女欲擒住丽娘,丽娘奋力反抗,抓捕有些吃力。丽娘脚上的灰色云纹绣鞋掉落一只,孤零零的躺在路边,沾了泥土。曹知仪身边的宫女闪身出现丽娘身前,一记手刀,人无力倒下,昏死过去。
这两名身上带着杀气的宫女,皆是黑羽卫的人。
半刻钟后,尚仪坐于马车中,带着两名宫女离开皇宫。马车内放着一卷被褥,被子边上露出一双灰色绣云纹的绣鞋。
司宫台
沅引与路平从司宫台的私牢中出来,小太监端着铜盆在门口等候,沅引将手上的血迹洗净,小六儿递了布巾给他,说:“师傅,太妃娘娘去了殡宫祭拜泾王,陆太后看到大发雷霆,屏退左右,二人吵了一架,最后太妃手上流着血离开的。然后”停下话,谨慎看了眼四周跟沅引耳语了几句。
沅引擦手的动作停下,皱眉问:“什么时候?”
“今上午的事,在皇亲官眷中都传开了,还有些添油加醋的风言风语,这些事向来传得也快,拦都拦不住。”小六儿唏嘘,泾王都走了,也走不安生,陆太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在儿子的灵堂,也不知怎么想得。
沅引跟路平吩咐了声:“去查,谁散播的。”
路平:“其实也不用费力气了,陆家马上就。。。还费那个劲做什么?”一切部署妥当,明日早朝,陆国舅一行可就有去无回,要朝堂上公审,最公正不过。
“泾王是泾王,陆家是陆家。泾王薨逝,天家痛心,也十分看重这份兄弟情分,定不会允许有人在泾王身世上泼脏水,再说还有年幼的小泾王。”谣言若不及时制止澄清,传着传着就变成世人眼中的事实。
“我这就去办!”路平领了命令离开。
沅引又跟小六儿交代了句:“将人看好了,一会儿送去黑羽卫。”
小六儿犯嘀咕:“怎么说是司宫台的狗,交给别的地方宰杀显得咱矮人一截。”
黑羽卫权势再大,再得皇宠也不能越俎代庖。余少监隶属司宫台,黑羽卫来惩治,他心里多有不满。
“是陛下的意思,别多事,宫里面人多嘴杂。”开审在即,不能走漏风声,他也不便再说。
刑部有廖忠显,大理寺没开审又不能私自关押疑犯。便将余少监与太后身边的丽娘,以及其他证人先交给黑羽卫看押、审讯。
“瞧师傅说的,经您一番整顿,这司宫台还有敢嚼舌根的人?”小六儿面上恭维,话里又带着揶揄,他师傅瞧着清隽的如同世家公子,可绝对是铁腕的人物。
沅引睨了小六儿一眼,没说话。
小六儿也不怕,轻轻打了下嘴说:“瞧我这嘴,竟说大实话!”
沅引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威胁道:“皮痒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小六叠声回道。
沅引一脸严肃:“别贫嘴!明日早朝的事安排好了?”
小六儿正色回答:“师傅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明日大殿上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他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保护陛下安危。挑选了习武的中官,隐身殿后,有任何风吹草动绝对第一时间冲到殿上,保护圣驾。要不是余少监之前调离一部分司宫台暗卫,去了洪州追杀公主,否则安排的人数会更多。不过,好在黑羽卫也会派人。
沅引点头,又嘱咐:“打起十二分精神头。”陛下的安危,容不得出一丝纰漏。
小六儿鬼灵精,话头一转:“是。不过,陆太妃那里,您报备了吗?”
沅引盯着他,一时被噎得无言,好半天才说:“。。。没有。”
小六儿‘痛心疾首’的要说他什么,又不敢直言,只能憋屈的自己转了个圈,回来恨铁不成钢的说:“师娘日后追究,您可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