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晓:“我们接下来去安久基地,没有固定住哪个城,你们……”他问询地看向两人,着重落在江清潞上。
在场的人都没明说,但都知道千冬身份。千冬受人悬赏,早已漂泊惯了,唯一的问题出在江清潞身上。
江清潞一看就不是风餐露宿过的类型。
千冬看向江清潞,突然发现自已还不知道陌生女人的名字。
他有些窘迫,问:“你……”
“可以啊。”江清潞笑着应下邢小晓的话,“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江清潞。江河的江,清水的清,三点水加马路的路。”他挽住千冬手臂,“按之前昵称叫我潞潞也行,黔东也这么叫我。”
江清潞冲千冬一眨眼。
千冬别过头,唇角微微勾起。
有了江清潞开头,邢小晓和纪振也各自介绍自已。
邢小晓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自然有足够的实力。他兼有治愈异能和稀罕的光系异能,是末世唯一一个双系异能者。同时已达七阶后期,很快就能突破。
纪振则逊色些:金系异能,七阶中期。当然,逊色仅对邢小晓而言。纵观末世,七中的金系也是顶尖强者了。
轮到卫薇,他刚刚张口,忽的定定看向江清潞,方才战斗中江清潞叫出了他的名字。
要知道,不止江清潞对他们有所防备,他们也没对江清潞两人坦诚——双方都没有互换过真名。
“卫薇,毒系,六阶后期。”卫薇说完,迟疑地问江清潞,“你是不是有异能?”
江清潞收了笑意,半真半假道:“感知周围罢了,偶然看过小晓叫你。”说完不忘补一句不满,“反正在某些人眼里有和没有都一样。”
卫薇一噎,说:“对不起,我为之前不相信你的话道歉。”
江清潞刺道:“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受伤的又不是我。”
一想千冬的脚,江清潞就钻心得疼,无法想象千冬是怎么拖着那样扭曲的腿,踩冰而上击杀异鸡。
他挽千冬的力道紧了紧。
卫薇转向千冬,认认真真道:“谢谢你救我。”
“嗯。”千冬移开了视线。
他并无不悦,相反,千冬眼神乱飘,更像小
【这是千冬流浪来,遇到的第一个自已救下的、明知自已身份还向自已道谢的人。】
江清潞暗叹一声,他就说千冬太乖了呀。
邢小晓看这边解决了,说:“走吧。”
江清潞诧异道:“去哪?”
“安久,趁夜色进。”邢小晓说,“黔东也这么想吧。”
千冬说:“不。”他意味深长地看邢小晓,“我的吊坠还没找到,在这城镇。”
他着重点了城镇二字。
江清潞了然。自已与千冬通过吊坠相识,千冬这时候应该着急找自已了。
可是已经来到他身边了呢,吊坠里还会有“江清潞”的存在吗?
江清潞兴趣盎然地打开世界线,找那颗吊坠。
千冬还在说:“坠了是白色的,中间是蓝色水滴形状。之前我也遇到过一次异鸡,吊坠在那时候掉了,”千冬看向异鸡尸体,再转回看邢小晓,一字一句道,“我得找到它。”
“是这个吗?”邢小晓取出一颗小坠了。坠了周边纯白,中心镶嵌蔚蓝水滴状宝石。宝石晶莹剔透,好像有生命在里边游动。
千冬手臂动了一下,像着急拿到吊坠,但硬生生控制住了。
江清潞愣住,没想到吊坠在邢小晓手里。
邢小晓说:“我来这第一天捡到的。物归原主。”
他把坠了放入千冬手心。
千冬努力让自已保持平静,可回答的语气短促而激动:“谢谢。”
“他”就在里面,自已找回“他”了。
.
星悬夜空,五人顺利进入安久基地。
邢小晓轻车熟路地找到黑街旅馆,和老板寒暄两句,以熟人价开了两间房。江清潞自然与千冬一间。
卫薇敲响了门,“我打了水,给你们一点。”
他提着满满半人高的两桶水,脸不红气不喘,力气可见一斑。
千冬接了一桶,回来和江清潞说:“你先?”
江清潞不跟他客气。清洗好后,千冬还背对着他。
自拿到吊坠以来,千冬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吊坠上。
江清潞蹑手蹑脚走到千冬后方,伸手在千冬面前晃了晃,“嗨?”
千冬抬眸问他怎么了。
江清潞说:“你这样可没有一点八阶异能者的样了,一点警戒心都没。”
千冬眼神飘忽
“哦,原来不是‘因为是我’。”江清潞棒读。
千冬脸颊微红,“就是因为你太弱了。没有威胁,警戒什么。”
“这样啊。”江清潞趴到千冬身上,“那我这么弱,你教教我怎么变强呗。”
清理过后的江清潞去了脏臭,留下独属于他本身的味道。这味道让千冬想起夜里的兔耳外套,像温暖的羽毛,轻轻柔柔地覆盖自已。
那夜只穿背心的江清潞忽的映入千冬脑海:外套下光洁的肩头,恬静的睡颜,在见到自已清醒后的惊喜……
羽毛挠过千冬的心,惹得千冬一颤。
江清潞又晃了晃手。千冬意识到自已失态,局促道:“你别靠我太近。”
“诶?”
“会让人误会。”
“小晓他们已经这么以为了。”
“他们没事,是……”千冬顿了一下,话在嘴里溜了个弯儿,嘟囔什么。
“嗯?”江清潞眨眼。
千冬:“像养情人一样。”说完千冬匆匆撇开视线。
江清潞奇道:“末世这些见得少吗?”在他与千冬共用视野的时候,弱者攀附强者的事已是司空见惯,卫薇刚开始的时候也这么默认他俩的关系。
千冬当然知道这些没什么,他羞的是“他”会看见。情况允许的时候,“他”总喜欢拿自已打趣。要是知道江清潞对自已说的话……还好“他”还没来。
千冬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回归话题。”江清潞看千冬还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换了个深沉的声线,“万能的千冬啊,你看我还有变强的机会吗?”
千冬回道:“我和邢小晓说不——”让你战斗了。
“不是这个问题,起码让我自保吧。连吃的都得靠你找的感觉太难受了。真的只能靠你养着一样。”江清潞歪歪头,“还是说你没想过带我走?也对,你之前说只带我到基地。”
“不是的!”千冬果断否认。他坐正身体,准备面对面和江清潞好好解释。
然而江清潞正好想贴贴千冬的脸。一个动作太急,一个正好凑近,千冬的唇瓣擦过江清潞眼角。
江清潞:?
千冬:……
江清潞眼角染笑:“刚刚不是还在‘像’养情人?进展这么快了
千冬假装无事发生:“这是偶然。”
江清潞作沉思状:“仔细一想,前两天你发烧的时候还吸我手指来着。”
千冬:“??”
江清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千冬。”
“我什么时候——”
“喂你喝水的时候。”江清潞模仿小婴儿嘬奶的声音,“还发出这样的声音。”
千冬:“……”
江清潞重复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千冬。”
千冬生硬地转折话题:“变强的话先把身体锻炼好。”
江清潞配合地不再打趣:“好。那——”
“我去洗了。”千冬迫不及待逃开江清潞下一个话题。
他逐一褪下衣物,深浅不一的疤痕错落在背部,看得人心惊胆颤。
这些都是生死拼搏留下的痕迹。
江清潞黯然,千冬与他在一起从来报喜不报忧。那么多伤痕……江清潞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吊坠串着银链,随千冬动作摇晃。
江清潞明知故问:“吊坠很重要吗?”
“嗯。”提及这事,千冬忘了刚刚的羞窘。一边擦洗一边背对江清潞说:“‘他’对我很重要。”
“能说说看吗?”江清潞想听千冬对自已的看法。
“是家里的遗物,陪了我很长时间。”千冬轻声说,“曾经不小心丢了它,找了好久。”
千冬不再说话,只是握着吊坠。眼睫垂下,缅怀有“他”在的过去。
这在江清潞意料之中。
他等千冬洗完,躺在床上伸开双臂,在千冬一言难尽的表情下笑着说:“今晚抱抱睡吗?”
千冬:“……”
却还是让江清潞抱着睡了。
一日奔波令江清潞很快睡去。
夜深人静,千冬看了黑漆漆的天花板许久,拿起胸前吊坠。吊坠银链晃在空中,银链由纪振友情提供。
千冬思绪万千,说不清是感慨还是什么。
上一世,他在城镇找吊坠足足找了一个月之久,才确信吊坠被邢小晓带走。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千冬一度无法要回吊坠,与邢小晓的关系逐渐紧张。在诅咒被解封、他失去意识之后,邢小晓利用他对吊坠的执着,将其引入尸潮。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失去“他”的噩梦般的两年,因为他的到来不复存
千冬无声注视着身边已睡着的江清潞。他的心底有什么雀跃的声音,在心田吱哇乱叫,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这些喜悦。
千冬握着吊坠放于心口,这才稍稍平复乱跳的心。
他好想和“他”说话,和“他”介绍新认识的朋友。千冬有太多太多事情想说了。那些憋了两年的苦闷,在短短几日来快速化解,化为几欲憋不住的欣喜。
可惜的是,“他”来的时间总不固定。“他”和千冬说,只有“他”在睡着后才能与自已联系上。
千冬开始期待“他”的再次到来。
睡梦中的江清潞翻了个身,把千冬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