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疏忽了。此回二小姐也在,是不该聊这些。”森晟笑眯眯地道,“若是这么说起来……二小姐是想聊染指甲呢,还是聊面首?”
“森公子低看我了。”江烟伣不紧不慢地在他的调侃上打了个旋,“染指甲我聊得了,生意我也聊得了,就看公子赏不赏我这个面子,肯不肯与我聊了。”
他依旧只是那副嬉笑的神色“二小姐这话说得倒满。”
“是虚满还是真满,还得公子试过才可知。”她一点不退却,“是我辞我钱庄掌事辞得太不利索了,才叫公子对我这般没有信心?”
他哈哈两声笑出了声。
不利索?怕是全城的人都听闻了这谢家二小姐辞掌事时是何等的抬手不眨眼——若换做是他要了结他的某个得势不安分的手下,恐怕他都未必能做得如此果断不忌讳、不给人留丝毫脸面。
于是他潇洒一拱手“是在下冒犯了。”说罢又对谢应敛打趣道,“几年过去,你妹妹竟出落成了这么一个宝贝。”
苏止似乎极不爱听“宝贝”二字,闻言握着茶盏的手就是一紧。谢应敛倒是自在,眉头微微舒了些许,嘴角也挑起了个笑来。
“可不是个宝贝。”
江烟伣原先气势汹汹地怼着人,怼成功了还有些痛快,忽然听谢应敛称了她一句“宝贝”,虽知他们口中的和她所想的完全是两个意思,整个人还是僵了一下,眼中风发的意气折了大半。
她轻咳了两声,慢慢坐了回去。
“既然二小姐想聊金钱相关……”森晟忽然又开了口,“不如我们去天一赌坊瞧瞧?”
“天一赌坊?”江烟伣眨了眨眼,“那是什么地方?”
“赌坊还能是什么地方,”森晟大笑一声,“自然是去赌钱的地方了。”
“这地方还能赌钱的啊。”她喃喃。她向来运气不大好——不然又怎会平白穿来这人人都想要她命的地方,正想拒绝,谢应敛却先一步回绝了过去“不去。”
森晟笑道“谢小公爷最不缺的就是钱,有什么好不敢去的?”语气虽轻快,眼底却多了两分试探。
苏止也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
“家妹要出嫁了,想着近日清净些。”
“这等喜事要什么清净?还得拼点气运攒点彩头才是。”
气氛变得倒是快,方才还以礼相待的三人不知怎的就隐隐相互揣测了起来。
江烟伣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她不明白他们两个在怀疑什么,谢应敛不愿去赌坊又有何不妥,不过这不重要——她与谢应敛现在可谓一根绳子上的蚂蚁;他们起了什么疑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若没了他压制苏止,后者再肆无忌惮起来,她是想逃也没法逃。
谢应敛似乎也有些在意,沉着眸子没作答。
迅速眼观鼻鼻观心了一番,她想事已至此,再由谢应敛自个改变主意未免生硬,遂扭头看向了谢应敛,好奇道“那地方远么?”
他瞥了她一眼“不算很远。”
“那我还真想去看看。”她作了副眼巴巴的样子,“我回城这许久了,还没去赌坊看过。”
他若出于什么原因真不能去,再回绝她也无妨。若担心森晟与苏止看出什么而改变主意,自然会顺着她的台阶往下走。
果然,他眉头微微一动,尔后展了个看似无奈的微笑“你真想去?”
演起来了。江烟伣顺水推舟,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再不去怕就没机会去了。”
他眼中笑意更甚,末了收回目光“那便去吧。”
手在她腕上状似不经意地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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