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勇?!”
曹云飞和武玄月的不约而同望向天际,只见那邪气升腾的秦勇甚是慑人,在下众人无一不瞠目结舌,惊恐失措。
武玄月细细望去,这秦勇身后邪气升腾颜色不一,分别是血红色、暗黄色、幽绿色三种颜色,混合而至,三种邪气缠绕盘旋与秦勇周身,幽冥忽暗,鬼厉十足。
秦勇的眼睛似乎已无瞳孔,微微扬起的白瞳周围撒发出幽暗的黑色气流来,声色可怖,触目惊心。
武玄月皱眉凝视,不由自主地张口道:“邪气?!红色的妒气、黄色的色气、绿色的怨气,这家伙什么时候中了武邪之道?从何时开始起,难道曹堂主一点预警都没有吗?”
曹云飞惊怔,当即看直了眼,舌桥不下——自己怎么都无法想象到,在自己的队伍之中竟会有武邪之徒,而此人偏偏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亲信,这让自己怎么接受呢?
这个时候,秦勇低吼了两声,眼神向地面巡视三周,似乎再找什么人似的,当他的目光落在锦瑞的身上之时,秦勇怒吼而去,扬手一掌气推去,三色混合气流喷涌而去,威力十足。
锦瑞惊慌,却在第一时间蹿跳而起,躲过了此劫,心魂未定。
却不想,秦勇似乎彻底锁定锦瑞身上,珠帘炮弹,连推数掌而去,极速如风,气流所到之处,破坏力十足,一个个深坑而至,惊得旁人目瞪口呆,惊各个傻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秦勇见自己这方招招落空,更加恼火冲天,使出全力打出自己一套火力十足的劈挂掌法,一团团黑色鬼火凝滞成型,集运气成体,能量越来越大,直到黑火气流形成人体大小的直径的圆球之时,蓬勃而出,风驰电掣,一阵阴风强力刮过,黑火气流球以迅雷之势砸向锦瑞这方,锦瑞躲闪不及,不幸中招……
气流球在碰击锦瑞的一瞬间,轰然爆炸,气流横掣天体之间,飞流之速流窜武场之间。
在场众人无不掩面遮头,头发衣衫被这邪气之流肆虐刮带,武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飞沙走砾,狂风肆虐。
眼看这曹云飞瞠目结舌,眼神无色,竟然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只怕是这样的情景冲击力太大,这曹云飞一时不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彻底懵了。
武玄月皱眉,呼喊而去:“曹堂主!曹云飞!你干嘛呢?赶紧阻止啊!”
曹云飞眼神微颤,欲要抬手出一掌气,而这手脚之间的瑟瑟发抖,迟疑未定,曹云飞顿时踌躇惊恐,竟然在最重要的关头,下不去手了。
武玄月见状,眉头皱得更紧,哀声一叹,一手扬起,竖起食指指指点点曹云飞埋怨道:“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纸做的老虎吗?”
只看这秦勇发了疯一般,一阵胡乱掌气劈天而下,完全没有人的意识,胡乱发泄打杀,简直是一个移动凶器,殃及无辜一片。
说时迟那时快,武玄月当真是忍无可忍,一脚蹬起,飞纵而去,毫不迟疑一声令下:“魁星君!借你医帛一用!”
白华扬天一看,毫不犹豫掷出了自己的医帛,武玄月顺势接住,这方一脚飞去,环绕在秦勇周身,一番打杀对招,一番施针镇压对方体内的邪气。
曹云飞扬天望去,定睛一看,武玄月在和秦勇对招之间,那女子的大氅飘摇不定,时不时会露出那性感肉隐肉现的肢体来,顿时一阵面红炽热,恼羞不忍下看。恍然回首,曹云飞警觉低头一望,顿时青筋暴起,恼火成怒。
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自己手下竟然各个仰头而视,一脸红晕看直了眼,却一个个好不避讳,看的好不舒爽。
我去!这养眼的福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手下占尽了便宜?单灵遥你给我多少有点自觉性好不?
看到这里,曹云飞一脸怒羞之气,再也不能够平静下来姑息养奸下去,这方一脚蹬地而去,神速飞到武玄月身边,登时出其不意,一把夺过武玄月手中的医帛,紧接着又是一奋力掌气助力,将其推送到了高台之上。
武玄月瞪目结舌、惊慌失色,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自己就被这个臭男人打出了境外。
想来,明明就差最关键的几针就彻底封死了秦勇身上所有的武邪之气,曹云飞这家伙有没有毛病啊?敌友不分吗?
武玄月落脚于高台,满脸怒火扬天大骂道:“曹云飞!你有毛病没有?战况紧急,你竟然把我给打了下来,你要偏袒你的手下何时?”
曹云飞极力迎战,几掌气过去,掌帐命中对方的要害,再加上武玄月之前封其部分气流要穴,大大削弱了对方的气力,秦勇顿时有几分招架不住,后退了数丈拉开了和曹云飞的距离,以此修养生息,等待突破的时机。
趁着这个空档期,曹云飞双拳紧握,闷着声音怒吼而去:“你给老实在那里待着!我自己的手下我来收拾,用不着外人插手,说吧,剩下的穴位在哪里?”
武玄月更是气急败坏,撇着眼嘟着嘴,眼神不住上瞟,当真是连一点跟对方多说一句话的**都没有。
曹云飞当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求人的态度要恭敬一些吗?自己这方努力奋战,到底是为了谁?好心当作驴肝肺,还真是自作多情。
武玄月切声,又是一个白眼而去,好声没好气道:“曹堂主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对付好了,反正我单灵遥是多余的。”
曹云飞怒目回首,不明就理,恶狠狠道:“事到如今,你再矫情个什么劲儿?作为战士,有点大局观好不好?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个什么!”
武玄月双手抱背,脸却别向了另外一方,一脸的百无聊赖不想搭理之态,嘴中小声嘀咕:“说什么大局观?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是没有大局观念的人呢?无缘无故把我打下来,跟个神经病似的,有本事就自己上啊!再者说了,什么叫做跟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曹云飞见状,摆明对方消极抵抗,当真是气的咬牙切齿,脑子一片空白,拳脚完全无意识,等自己反应过来之时,高台之上已经一个深坑落定,只看自己的一掌竟还维持着刚才的掌气推出的姿态。
武玄月若不是手脚伶俐,这一掌觉得挨得实在,更是恼火而上,暴跳如雷狂吼不止。
“曹云飞!你还真是的病的不轻!你是眼瞎还是脑残!频频对我出手,敌友不分,枉为统领!”
曹云飞愣之,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凝视自己的掌心,满脑子的混乱,自己怎么就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推掌而出了去?
一下子没有控制好力道,还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了……
只是,曹云飞怎么可能承认这是自己失手所为,若是承认了,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没脑子意气用事了呢?那自己的颜面何存?
这件事,打死都不能够承认!
想到这里,曹云飞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是一副故装姿态的高高在上,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个性还是一点都没有改。
“你给老实待着,别那么聒噪!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穿着那种衣服也该在这里飞来跳去,不知廉耻!”
此话一出,武玄月惊得合不拢嘴,舌桥不下,顿时面红炽热,又羞又气。
武玄月下意识的低头张望,只想自己这装束似乎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在打斗之中总有股子冷飕飕的风气扫来的感觉,现在想来,似乎是自己太专注于打斗之事,近乎忘记了自己身着何服。
若不是曹云飞提醒,只怕自己就维持着这种姿态继续打斗到底……
虽然,武玄月知道曹云飞此举并无恶意,只是他的行为实在让自己气到发指!
当众如此辱没自己的人格,什么叫做不知廉耻?你以为我武玄月喜欢这样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下惹的是非,又不知道是谁惊得手脚不定竟然对自己的手下下不去手,你有什么脸骂我不知廉耻!
你曹云飞的脸是脸,我武玄月的脸就不是脸了吗?凭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子,你把别人的脸撕碎一地,人家还要贱着一张脸没羞没臊的赔笑呢?你以为你曹云飞是谁啊!
我武玄月也是个有秉性有脾气的人,哼!谁要搭理你!有本事你别求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曹云飞!你给我等着,谁要搭理谁是狗!
“少府、少冲、少海、劳宫、大陵——”
别看,武玄月心中戏码十足,到嘴上却是另一番场景。
只见她轻声一哼,双手抱背瞥眼嗤声,各种消极厌烦表情做尽,到底还是顾全大局,气哼哼地道出了最后五个封气要穴。
曹云飞听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左右夹击,和秦勇过了几招之后,成功将银针插入到了对方的穴位之中。
果然立竿见影,当曹云飞把最后一根银针插入秦勇的身体之中,秦勇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流殆尽,坠体而落,说时迟那时快,白华飞脚而去,半空中截住了秦勇,飘然落地。
此战终于彻底画上了句号,行军营的比武场何其惨烈场景,碎石万沥,石地沟壑缝裂,狼藉一片,不忍直视。
突然,一声轰隆声崛地而起,只见一个身影破地而出——锦瑞顶着一头鲜血,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恍然若失片刻,站定凝神,待回过神来之际,破口大骂不止。
“娘的!秦勇那混小子在哪里?敢这样偷袭老子,看我不废了他的武功。”
曹云飞飞天而落,动作翩然潇洒,飞落在锦瑞身旁之时,擦肩而过,侧目瞥视而去,锦瑞顿时闭嘴,吓得不敢吱声。
曹云飞清嗓,一眼望去白华平地而放的秦勇,张口询问道:“白医师,这秦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邪气缠身?”
白华帮秦勇诊脉片刻,凝眉沉思,而后翻转对方的头颅,细细观察对方的脖颈之处,手法娴熟地摁压对方的项部,注入气力,只见一个黝黑的长虫破体而出,此虫在地面上蠕动了片刻,气血殆尽,化成虫干。
见此状,武玄月惊叫一声:“这……这不是蛊虫吗?秦勇被人中了蛊吗?”
说到此,季无常摇扇轻步而来,脸上依然挂着性惯性的笑容道:“蛊虫作祟,不足为奇,中蛊之事便是激发受蛊者本身武邪的潜在力,只怕这是秦勇体内早已经积压已久的潜在邪气,被这蛊虫彻底激发出来而已。”
听到这里,曹云飞蹙眉凝思不语,心中滋味万千。
武玄月这方跳了出啦,顿时摆正自己的立场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灵遥并不完全认同先生的言论。人生来就有两面性,习武之人更是如此,能力越大这正邪两面性就表现的越为极端。正邪虽不两立,但却是相辅相成,一念之差步入歧途的人大有人在,心中存有邪念隐而不发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怪这蛊虫太阴毒,有些潜在的邪气本事可以通过长期修炼达到掩而盖之的功效,但偏偏这蛊虫非得要把人性最可耻可恨一面扯了出来。可见这施蛊之人用心险恶,我倒是觉得,这种恶人必须马上拘捕之,免得继续祸害人心!”
曹云飞蓦然回首,相望眼前女子,只见对方一副当仁不让义正言辞之态,竟然在一刻间,完全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这般的默契还真是难得。
季无常摇扇轻笑,只看这一对男女脸上微妙的表情,心中一了然,却还是不急于捅破这窗户纸,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
季无常合抱拱扇而礼,向武玄月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大礼,款款而来:“那么单协领以为如何?是否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呢?看你一副义愤填膺自信满满的姿态,想必对此事早有打算。”
武玄月一手托着下巴,则是一副若有所思勘探秦勇的身体情况道:“就连白虎七星君最高机密的高位都中了蛊虫,此人绝非一般人,手段高明,作法狠辣,如秦勇这般武功高强之人,若不是紧身侍奉之人,便无他人有样的机会有机可乘!”
听到此,曹云飞一个眼神示意,段八郎和锦瑞领命转身而去,不由分说地拽起来廖瑜和蒋灿押了过来。
蒋灿、廖瑜二人惊慌失措,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任由着段八郎和锦瑞牵制,当着众人的面押到了曹云飞一行人面前。
锦瑞不解气的狠狠道:“跪下!”
此二人浑身一哆嗦,当即两腿发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