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嘘……小声点,这里人多嘴杂,谁知道哪个人是殿下的眼线?”
“嗨~现在北冥这种情况,青藏王离亡国不远了!”
“哎……谁说不是呢……鬼族两大鬼将,武将单仁邪施以暴行,被赶出了宫,下落不明;而游离大人也被突然囚禁了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你有所不知吧,鬼王这是要将鬼族祭献给天门的先兆,我听说那一日牛头马面将那单仁邪抬到后院,浑身都是血,尾巴也断了一条,这玄武大殿中谁又这胆量严惩单大人,若不是青藏王指令,单大人会是这下场?”
“这……单大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呢?竟然青藏王这般残酷不仁?要知道这单大人跟在青藏王身边时间可不短了,他可是咱们鬼族沙场功臣,青藏王的心腹,单大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让青藏王殿下下这般狠手呢?”
“我倒是听说了,青藏王身边多了一个天族的医女,自打这女子来到宫中后,青藏王心情大变,这情绪时好时坏,那一日青藏王夜审单大人的时候,那个女子也在场,好像是发生了很大的冲突,之后青藏王便令人囚禁了单大人,再后来……单大人在刑房中被施以暴行,听说就是是严刑逼供,让其承认自己犯下投敌卖国的罪名……”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单大人投敌卖国吗?这怎么可能呢!!单大人为我鬼族这些年驰骋沙场,开疆扩土,武力抵御外军来袭,这一桩桩一件件,说他是通敌卖国的罪人,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可不是吗?所以呢?单大人宁死不屈,青藏王一怒之下,令人拔了其尾巴,单大人嘴巴严得很,怎么都不愿在罪术画押签字,青藏王黔驴技穷,就只能将其赶出宫外。”
“这……这不是也太不人道了些呢?怎么说单大人也是鬼族的功臣,功成名就时,不说红极一时,至少可以容身而退,怎么最后落个这个下场呢?”
“哎……良弓藏走狗烹,单大人为我鬼族忠心报国,保家卫国,这些年的功绩算是白费了……”
“单大人就算了,是已成定局,那么游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别提了!!这不跟单大人一样的套路,一样的结果,听说是通敌卖国,被囚禁在地牢中,而后来回事怎么样的结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这是天要亡我北冥!连游大人也被逼上这条路吗?妖女!!绝对是妖女!!”
“殿下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谁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朝两位朝臣被株连通敌卖国罪状,现在北冥之地,人心惶惶,外忧内患不断……”
“杀了那个妖女!只有杀了那个蛊惑君心的妖女!北冥才能够恢复往常的安稳!那妖女就是天门派到我国,迷惑君心,离间君臣,掏空我鬼族国力的妖邪!!她比的心比蛇蝎还要恶毒!!”
囚禁游离不过三日之久,北冥之地谣言四起,劈天盖地的口水战轮番而来,不少朝中重臣不明就理,向青藏王启奏纳谏,所有的内容无一例外,就是为那游离求情,接着谩骂兰静官,望青藏王殿下以国事为重,斩杀妖邪。
青藏王几日不上朝政,躲病烦躁,他人不知道之事,他心中心知肚明,他清楚一旦自己囚禁了游离这个人,朝中必有人作妖,妖言惑众,扰乱臣子之心。
青藏王早知道这个结果,而在真正通敌卖国的混账面前,他不会妥协半分!
武玄月如常进殿诊断,她手伤依然严重,这诊治青藏王的身体的工作,还需要别的太医代劳。
每每太医诊治后,无意脸色阴沉,走到了武玄月那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武玄月看着日渐消瘦的青藏王,脸色越发憔悴,精神更也不比从前,只见青藏王终日以抽烟焦愁,他侧卧卧谈,举着长枪杆子,吞云吐雾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到此,武玄月开始自责起来,果然自己的激进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武玄月颔首示意,让自己的随从医师下去准备汤药,而她则是支走了所有人,缓缓走上前去。
武玄月坐落在青藏王卧谈另一侧,望着这矮桌上烟酒零散一桌,微微皱起眉头,小声询问:“殿下……还是少抽点烟为上,你的身体……”
青藏王抿了一口烟嘴,闭眼深深吮吸,一股白烟,徐徐从青藏王口中吐了出来。
青藏王干笑了一声道:“身体……呵呵!好死不死也就这样,就不能够让本王痛痛快快一阵子吗?”
武玄月眉头皱的越发高了起来,看着青藏王这般消弭殆尽,自暴自弃的样子,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良久,武玄月嘴巴一张一翕道:“殿下不后悔吗?”
青藏王眯眼抽吮烟枪,张口而来:“后悔什么?”
武玄月低头自责道:“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下官的,若不是下官有意提醒殿下,殿下现在也不会囚禁游离大人,外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针对殿下……”
听到这里,青藏王缓缓睁开了眼,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武玄月,继而外头又是一口烟气,适才张口道:“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若是知道真相,而知情不报,本王非但不感谢你,有朝一日本王反倒会杀了你!你都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武玄月低头长叹,她本不是一个会在意流言的人,因为从她出身那一天,关于她的流言就没有断过……
而历经这三日的政局,武玄月第一次意识到了,原来对于政治来说,舆论也是一把利剑,他会将事实的真相扭曲覆盖,颠倒了事实的本质。
这一次,算不算是自己失算了呢?
“下关听说了那些流言全是无稽之谈,恐污了殿下的耳朵,扰了殿下的清修……”
听到这里,青藏王荒唐大笑,他缓缓坐起身来,眼神勾了勾案牍之上那厚厚一大摞的奏疏,冷笑道——
“看到了吗?那么大一摞的奏疏,堆得比山还高~呵呵呵~~那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非之人,若是不污了本王的耳朵,那就是要恶心本王的眼睛!你觉得本王能够封了自己的耳朵,还能够闭上眼睛装作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