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走至自己处所门前,转身冷视,命令道:“各位请止步,本官自行收拾行囊,请各位宫人在门口候着就是。”
内侍官一看这情形,走上前去,赔笑尴尬道:“兰医师——这……可不太好吧,殿下有令……让我们这些宫人密切看管兰医师的举动。”
武玄月冷眉斜视,气势逼人,她冷哼道:“大人过虑了,静官是女子,有些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静官不好意思拿出来,况且这屋中贵重药材众多,各位若是进了我处所,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误了殿下的病情,大人担当得起吗?”
听到这里,内侍官吓得脸色惨白,嘴角一抽一抽,犹犹豫豫道:“这……还是不合适……殿下有令……”
果然,光是威吓是不管用的,毕竟这些人都是在青藏王身边久了,在那个人身边,即便是没有胆量的人,也练出来了几分胆量,这恐吓的招数显然不奏效。
看着这内侍官一脸苦色,为难左右,实则他心里有数的很,只要听命行事,便是万全之策,自己招惹不起那个暴戾主上。
武玄月顿时换了一张嘴脸,从袖管中拿出一锭银子,悄咪咪地塞进了内侍官的袖子中,谄笑道:“大人就行行方便,到底本官有些私隐不方便于世,殿下这阵仗不过是怕静官偷偷逃跑,这众目睽睽之下,别说是静官这个大活人跑路了在,只怕连只苍蝇都别想从大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不是?”
内侍官见到银子两眼就放光,却背过身来,虚情假意推辞几下:“兰医师这过分了,收起来赶紧收起来,这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合适……”
武玄月赔笑又往内侍官袖子中塞了一锭银子,偷偷摸摸道:“达大人伺候殿下辛苦了,这不过是几杯茶水钱,应该的应该的!大人就不要客气了,静官知道大人顾虑什么,你看这样成不?就跟静官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静官在屋中呆了超过半个时辰,大人大可不必顾及,破门而入,直接将静官强行带走如何?”
有了武玄月这一番话保底,内侍官心中算是吃了定心丸,这抖了抖袖子,藏好了银子,换了一副嘴脸迎笑道:“兰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自己人不说二话,兰大人速去速回,东西不急慢慢找,小的都在门口候着大人呢——”
武玄月微微一笑,这次推门而入。
武玄月走进房门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她摆了一眼,很是厌烦这应付小人的小脸,却有在这大形势下,不得不昧着良心为之。
武玄月关闭好房门,当即运气而生,在这个房间中都设下了结界。
适才,武玄月才敢大喘气,她二话不说,激活了天灵地罗大轮盘,小心调整时间轴。
经她掐指一算,脸色露出难看颜色。
接下里一段时日,自己唯独与单仁邪时间上有交集的几率非常小,即便是对接上了时间轴,也是七日之后。
七日后自己见到了单仁邪,告诉他青藏王现在的处境,单仁邪与青藏王相见的时间交集,竟又要向后推移十天的时间,方才等来第二次机会。
别看这武玄月跳进灵盘一瞬间可以在时间轴上来回穿梭,可是她想在同一个时间轴上,平行穿梭空间,根本不可能实现。
平行穿梭空间,从来都不是修武之道的范畴之内。
武道四大家各有分工,能力各有不同,天门修武之道玄妙,能够掌控这世间百态的“天时”,却无法掌控“地利”。
而这世道能够随意平行空间穿梭之人,唯有他曹家后人才有的本事。
这个时候,武玄月多么想希望曹云飞就在自己身边,只要他曹云飞一招白虎啸吟,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什么问题。
自己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他单仁邪就乖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现在呢?
自己也是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却是一眼十多日时间,如过眼云烟一般随意,而时间变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十多天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青藏王到底能不能够坚守自己的承诺硬撑到底呢?
武玄月虽是心中疑惑烦躁,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来了,只有积极争取,正常心态面对,才能够妥善解决问题。
不管这十几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要努力将那单仁邪给带回来,因为他是现在唯一能够解决鬼族困境的钥匙,他的归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武玄月犹豫片刻,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只见她运气而发,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的魂魄拍出纳兰静官的体外,轻飘飘的魂魄,“嗖”得一下,钻进了正在缓缓旋转的黑极一侧中……
武玄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单仁邪的脸在自己眼前晃荡。
眼看武玄月醒来,单仁邪惊喜万分,他赶忙起身去水缸处用盆打水。
单仁邪一边打水,一边絮絮叨叨而来。
琳琳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让我找了好久,我竟在荒山野岭中发现就剩下半条命的琳琳姑娘,我将你背了回来……你……你为什么总是要逃跑呢?难道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好,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我改还不成?”
说着单仁邪端着盆过来,笨手笨脚的蘸湿毛巾,用力拧了两下,递了上来。
这一跑好家伙!七日不见,吓死我了——我是在荒郊野发现琳琳姑娘身体及时,你可知道你正被一群乌鸦围着打转,我再晚来一会儿,只怕琳琳姑娘就成了那一群黑鸦的口中美食了吧!”
武玄月听罢愣神,环顾四周环境,顿时心疼起来。
单仁邪身处一处陋室,茅草屋子,墙漏风,顶泄光,屋子里破破烂烂每一处完好的家具。
单仁邪一声粗布裹身,早已经失去大将军的光彩,跟乡下耕地农户没有区别。
武玄月警惕一眼,接过单仁邪手中的湿布,擦了一把脸,这不擦不知道,一擦吓一跳——
我去!我俩上这是涂锅灰了吗?怎么会这么脏?我昏迷多久了?”
单仁邪尴尬挠头,苦笑道:“一天一夜——”
武玄月抿嘴怒视,望着手中脏兮兮的抹布,抬眸质问道:“我昏迷一天一夜你也不说帮我擦拭干净?你可心真够大的!”
单仁邪登时耷拉脸色,委屈道:“不是姑娘说让我别碰你,离你远点吗?我还没有靠近姑娘一点,你就发疯似的要死要活……仁邪那还敢碰琳琳姑娘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