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侯爵对于自己的感情,那是有别样的执着,甚至到了洁癖的地步——宁缺毋滥,宁可终生不找,也不愿屈就自己的情感。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他想要女人,天下的女子大多都会倾倒于其,而他看上的那个女子,偏偏没有看上他,他不想要的女子,却总是在自己身边莹莹绕绕,让自己烦不胜烦。
他不是不好女色,而是他不想被女色所牵绊,更不想在无效的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别说是他程焕然的表妹了,自己家臣家中的家眷,多少美如鲜花,自己又拿正眼看过几人呢?
对于那种空有长相的女人,上官侯爵只觉得索然无味;而对于那种心机颇重,拿着自己姻缘当成人生跳板的女人,他上官侯爵又觉得不齿……
总而言之,除非是与纳兰雨落比肩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才会动心,凡尘女人只怕是难入他上官侯爵的眼。
纵使他程焕然说破了嘴皮子,那上官侯爵就是不肯吐口,嘻嘻哈哈地打岔,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后,自己就想办法脱身,弄得那程焕然一头雾水,待她反应过来后,那上官侯爵早就不见人了。
程焕然倒是个实诚的,只要他上官侯爵没有当面把这场姻缘给否决了,他都觉得还有希望,仍是执着地从中搭桥牵线。
这一日,上官侯爵从外面采摘鲜果归来,回到了这龙穴后,却发现这龙穴的石桌上多了一张古琴。
看到这里,上官侯爵当时两眼就放金光,赶忙放下这手中的竹篮,飞奔而去,走到了那古琴前,他竟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抬手轻轻抚了抚那琴弦,而后随意一拨琴,那清脆的声音一响,上官侯爵浑身都兴奋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音色!就是那晚上的古琴,这可是难得传世宝贝啊!没曾想这小小的陈式家族竟然有这等宝贝在。”
说着,上官侯爵跨腿席地而坐,闭着眼眼睛,双手抚在琴弦上,一手动人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了出来……
一曲“卧龙吟”后,上官侯爵只觉得意犹未尽,又来了一曲“归去来辞”……
几首乐曲下来,上官侯爵只觉得酣畅淋漓,越谈月兴奋起来——
大概是自己太长时间没有摸琴了,自己本就技痒难耐,好不容易又碰到了世间难得宝贝,与自己的技艺相得益彰,好琴配好曲,天下绝配。
竟不知何时,他脚下有生物缓缓蠕动了起来,伴随着他手中的琴弦的波动,那生物也变得兴奋了起来。
渐渐的,那虬龙身体伴随着乐曲的韵律,开始在洞中欢悦的盘旋蠕动起来,甚是开心。
上官侯爵看到这场景,这弹琴越发有了动力,他弹琴,那虬龙的幼崽配合着舞动身体,甚是默契。
一曲尽,上官侯爵抬手收音,而那虬龙也跟着停下了舞动。
上官侯爵低头看了看手下的古琴,又抬头看了看那古灵精怪的虬龙,似乎明白了什么。
虬龙见那上官侯爵停下手中的琴音,似乎有些不乐意,这就过去缠着上官侯爵让其继续弹奏。
上官侯爵摸着那虬龙的光滑的鳞片,温声问道“这琴——可是你给我找来的?”
虬龙听得懂上官侯爵的话,竟是懂事点了点头。
上官侯爵看到这里,心中感动不已,开口道“没曾想这灵兽竟是比人还懂我的内心!这里唯独只有你看得懂我想要的是琴,而非是那女子,而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逼着我去娶那女子呢?尤其是那程焕然,他有恩与我,我又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说透了人也就得罪了,说不透他又搞不清楚状态,还真是难为死我了,倒是你最懂我的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投其所好……”
虬龙只能听懂上官侯爵简单的话,那些复杂的话,它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他却能看得上官侯爵的脸色,便是用头去拱了拱上官侯爵的脸,以撒娇的方式哄着上官侯爵开心。
而虬龙如此庞大的体格,不管他怎么撒娇,都会显得有些笨拙粗壮,总是会引来上官侯爵的嗤笑,但是上官侯爵的内心却是感动的,它知道自己朝夕相处的虬龙就是一个孩子,为了讨好自己,它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想到这里,上官侯爵抬手抚了抚虬龙的脸,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他上官侯爵不知道的是,这洞口外的两个人现在的内心早已经崩溃。
原来,今早上程焕然的表妹发现自己的古琴不见了,急得上火,便是报备到自己做族长的表哥那里,二人找了不少的地方都未果,二人正一筹莫展时,忽听耳边传来一阵技艺高超的乐曲来。
“表哥,这……这是我古琴的声音……”
“走!咱们去看看去!”
二人便循着那古琴的音律一路而去,终于在囚笼的洞口外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二人正要进去时,却听到这琴音突然收声,这就传来上官侯爵的声音。
而那一席话彻底戳破了程焕然二人痛点,本来这两个人还傻傻的认为还有一线生机,直到那上官侯爵当着一条虬龙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时,程焕然表妹别提脸色有多难看了。
“表妹……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
程焕然看着满脸阴沉的表妹,自己更是尴尬,却还要安慰对方,毕竟这脸面丢得确实有些大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个做表哥的也毫无察觉,还在傻乎乎地帮着穿针引线,现在回忆一下上官侯爵的态度,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的行为有多愚蠢。
只能说这里的人太单纯,总是跟灵兽打交道,淳朴简单而又善良,不懂人际交往中的暗语,这不就吃了大亏了?
此时,陈恍然的表妹脸上臊得不行,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无地自容到了极点,掉头就走了。
就剩下程焕然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谁?!”
上官侯爵极为敏感,外面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突然一喊,惊住了程焕然。
程焕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尴尬,想了又想,这才慢吞吞地走进了洞穴中。
看到了程焕然的身影,上官侯爵脸色也跟着尴尬了起来。
“程兄怎么在我洞穴外面呢?找我有事吗?”
程焕然不会撒谎,做人也不太圆滑,那眼睛盯着石桌上的古琴,嘴巴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来。
顺着程焕然的眼神看去,上官侯爵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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