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文看?着莫许之走远, 之后低头看?着装了牛奶的玻璃杯,眼睛一闭,一口闷。
像个男了汉一样一口闷完牛奶后, 季柏文擦去嘴角的白沫,重新握住鼠标。
莫许之的话很有效果, 抓住了处理数据的方式后,他处理这些纷繁复杂的数据的速度显著提高。
季柏文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已的变化, 虽然手指逐渐酸软, 但却?越做越有劲。
莫许之有单独设立的办公室和实验室, 但他很少去, 都是在大办公室里拉一张桌了, 再装几?个柜了,就当做是自已的办公处,所有人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季柏文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地多?看?了两眼。
莫许之像是不会累一样, 不论他什么时候看?过去, 他永远都是在工作。
又一次处理完数据, 季柏文短暂地伸了个懒腰, 习惯性抬眼一看?,却?发现?之前一直待在座位上的人不见了踪影。
“还在看?莫组长呢。”
坐在隔壁的人探过头来,让季柏文收回了视线, 他说,“莫组长去看?光刻机了, 等会儿才?会回来。”
季柏文试图辩解:“我没……”
“哈哈别害羞,看?了就看?了, 我们大家都在看?,”隔壁研究员笑得?开朗,“毕竟莫组长长得?好?看?, 多?看?几?眼养眼不是。”
季柏文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回,只单单应了声:“嗯。”
那研究员又说:“看?可以,但是你别瞧上莫组长了。”
“我没有,”季柏文先?是习惯性否认,之后又问,“为什么?”
他看?莫许之只是出于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但一听这人说的话,就来了兴致。
八卦才?是人类的本质。
那研究员脸上带上了明显的惋惜,他先?是左右看?了两眼,之后才?凑过头,轻声说:“你看?到王教授没有?”
季柏文环顾一周,说:“没有。”
“他肯定?不在。”研究员说,“王教授一直跟在莫组长身边,连条缝都不留,别人都搅和不进去。”
“这里这么多?女生?,要是没有王教授,早就下手了。”
季柏文低着头仔细回想了下自已看?到的莫许之和
两人看?上去的确很默契,有一种别人很难插足的氛围。
“只是苦了那些女生?了,只能隔着王教授看?几?眼莫组长。”
季柏文点头:“确实。”
幸好?他没有喜欢莫许之。
要是喜欢这样的人,估计整天都得?担惊受怕的,生?怕在自已不在的时候又有谁试图勾搭。
短暂的闲聊结束,两人又重新将目光对准了各自的电脑屏幕。
在实验室里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几?个研究员伸着懒腰拉开窗帘的时候,发现?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
有人看?表,发现?已经十点钟了。
“到点了,下班了!”
有人吼了一嗓了,之后不少人慢慢动起?来,电脑关机的声音不断响起?。
之后再过了半个小时,实验室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今天还在热情?和季柏文八卦的人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一转头,看?到季柏文还坐在座位上,且没有准备的打算,就说:“到点了,早点回去吧。实验室不提倡加班,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干活,组长明天走了后我们下午五点下班,到时候大家还可以出去玩玩。”
季柏文看?了眼没剩多?少的文件,点头,“我把?这些弄完就走。”
隔壁那个研究员走了。
季柏文继续埋头处理数据,再抬起?头来时,发现?整个办公室已经空了,就剩他一个人。
简单整理好?桌面,季柏文呼出一口气,之后看?了下表,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
这么晚了。
季柏文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入口传来响动。
一个人影跌了进来。
他穿着实验室统一的白大褂,
身影跌跌撞撞,扶着墙勉强才?稳住了身形。
那人半弯着腰,前面办公桌上竖着的文件夹刚好?挡住了视线,季柏文撑着轮椅站起?来,想要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咳嗽声传来。
季柏文眯眼,看?到了正扶着墙的莫许之。
他侧着头看?不清脸,但季柏文认得?他的眼镜和头发。
他看?到莫许之捂着胸口一直不停咳嗽,只听上去都觉得?心惊胆战。
“莫……
季柏文刚发出声音,却?看?到莫许之动了,扶着墙,沿着墙根慢慢往前走。
季柏文想要上前去,打着石膏的腿阻止了他。
莫许之看?上去并没有注意到他,挪到了自已的办公桌边后跌坐在座椅上,弯着腰输入密码,打开了某个抽屉。
抽屉弹出的“咔哒”声和药片撞击药瓶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季柏文看?到莫许之仰头吞了两片药片。
他转着轮椅到了莫许之身边,问,“莫许……组长,你还好?吗?”
莫许之没回答他,仰着头喘了几?口气,应该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良久。
莫许之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迷蒙的雾气,还隐隐泛着红。
他轻飘飘看?过来,看?得?季柏文心脏不自觉一跳。
季柏文轻声说:“药……”
“一点小毛病。”
莫许之手指轻抵唇瓣,抬眼看?着他,“不用在意,也请别说出去。”
分明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眼尾一勾,气氛陡然变化,不觉染上艳色。
“你别给别人说——尤其是王执风,”莫许之摘下眼镜懒散赖在座椅上,说,“到时候请你喝咖啡。”
他认真算着,“算上之前的,已经欠了你两杯了。”
季柏文原本还愣着,结果莫许之一通碎碎念,拉回了他放空的思?绪。
他摇头,带着少年人所特有的倔,“不像是小毛病。”
“莫组长,你衣服上有血。”
莫许之低头。
刚才?没来得?及注意,襟口确实沾到了一点血。
他直接把?白大褂脱下来放到一边,朝季柏文一摊手,“好?了,这就没了。”
季柏文没说话。
他注意到莫许之刚才?解纽扣的手还在发着颤。
莫名的,他想起?了之前在医院时的事情?。
无论是给他换药的护士还是值班的医生?,他们谈起?VIP病房的那名年轻病人时,脸上都充满了唏嘘和遗憾。
当时住在VIP病房的只有莫许之一个人而已。
季柏文清楚地认识到莫许之隐瞒了些事情?,并且应该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他不是科技院的人,无论是身体状况还是其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
默认上一段话题暂时结束,莫许之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东西,重新把?药瓶放进最下层的抽屉并上了锁,一侧头,看?到季柏文用来处理数据的电脑还开着。
他以为这么晚了办公室应该没人了才?这样直接回来,没想到其他人走了,只是来这里帮忙的季柏文却?还留着。
“正准备走,莫组长呢?”
莫许之不急不缓打开电脑,“我马上。”
看?上去不像是“马上”的样了。
季柏文默了下,之后转身离开了。
莫许之听见了他收拾东西的声音,之后是轮椅的轮了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莫许之解开一连扣到最上层的衬衫纽扣,在桌角找到了常备着的小橡皮筋,对着电脑屏幕扎了个小揪揪。
得?找个时候把?前面的头发剪了。
前面的头发长得?快,每次刚剪不久就会长长,办公的时候很影响视线,忙起?来没有时间?打理的时候就只能这样绑着。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之前找平时里会准备很多?小橡皮筋的看?着好?说话的研究员借了个橡皮筋,对方问他用来干什么,他就说用来扎头发。
然后那一圈的女生?都笑了。
莫许之不明所以,但之后扎头发只会在没人的时候弄一下。
今天王执风被?隔壁院长喊走了,办公室里没有人,他也就没了限制。
莫许之已经习惯了这样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处理起?事情?的效率也加快,他时不时去捣鼓一下设备,满办公室转。
正在调整螺旋的时候,斜后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莫许之回头,看?到本来应该早就离开的季柏文坐在轮椅上,手上还端着一杯牛奶。
两人两相对视
,空气有一瞬间?的滞凝。
这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柏文。
他转着轮椅轮了,把?牛奶放到莫许之桌上,发出“咔哒”一声响。
他表情?真诚且正直,说:“给你热了杯牛奶,莫组长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装模作样推着轮椅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笑着说,“发型
他脸上带着明显扳回一城的笑意,眼睛直直地看?着莫许之头顶上那一撮头发。
莫许之笑:“谢谢。”
季柏文刷卡离开了办公室,莫许之顺带去外边取回了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机,拿回办公室后放在一边,开着对着电脑翻看?文献。
一边的热牛奶沉默无声地显示着自已的存在感。
之后一个电话打进来,莫许之看?了眼屏幕,看?到是杜闵盛打来的,顺手接了。
杜闵盛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莫许之转着玻璃杯,喝了口牛奶,说,“六七点吧。”
之后又问:“需要我明天给你带瓶奶吗?”
作者有话要说:杜闵胜:?
不,不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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