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噪杂声都化作了静默的背景,耀眼的光斑下,陈燃的身影已到了面前,嘴里似乎说着什么,语声因为情绪激动而节律紊乱,却一字字都清晰地传到她心上:“小贝,你可醒来了,你可知为了这一天,为了能再次看到你站起来,我苦等了多少个日夜。”
孟小贝与陈燃对视。岁月雾纱一般流逝无痕,不变的却是心底那丝卷念。千言万语同时涌上心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
时光在她脸上刻下的是伤痕,到他身上却成了更为内敛的成熟,还是那般的魅惑英俊。
孟小贝终于微笑开口:“终于等到你了,阿燃,你可还好。”
如果说她的语声因为激动显得有些不稳,陈燃的反应只有较她更甚。他颤抖着抬起手,视乎是在抚摸她右颊上那道伤痕。半途又放下,张开双臂,静静地拥抱住孟小贝。
这个拥抱时间显得有些长,引来四周不少驻足的目光,然而陈医生显然并不在乎,直到护士过来提醒:“陈博,孟小姐刚刚醒来,是不是,先让她接受一下身体检查。”
陈燃这才松开手,笑着答道:“当然,这是必需的。”随即搀扶着孟小贝走向体检中心。
一进到检查室,陈燃便关起门,急切地抬起她的脸。
“让你受苦了,小贝,对不起,都怪我没能及时救出你。”陈燃心痛地凝视,仿佛只有今天才看见了她。“你瘦多了。”
两年时间的卧床,尽管医护很到位,甚至称得上无微不至,但全身肌肉因长期缺乏主动运动还是无法避免地略有萎缩。
孟小贝唇角浮起一丝安详的笑意:“最大的改变恐怕不是这个。”
陈燃的指尖轻抚过她脸上的疤痕,低声道:“这个么?这是勇士的勋章,小贝,你的大义,我很倾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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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他俩曾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的过往,孟小贝不禁有些讶异。
“是么?”孟小贝搭住他的手腕,不欲令这暧昧的气氛扩散,含笑道:“你也变了,若是从前,这种话你是打死也说不出口。”
“是我不好,”陈燃将她拉到怀里,眼神中有一丝压抑的震颤,“其实,我早就被你的才华折服,却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等到今日方才悔悟,却发现有些不及了。”陈燃暗哑的声音凑近她的脸,“直到你跳下水去的那瞬间,我才真正明白,这世间若是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这算是告白么?虽然陈燃对她不止一次告白,然而这次的告白却令她有些感动,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是装不出来。
“阿燃,这两年,也让你受苦了。”孟小贝是真心感谢。
都说危难时刻才见人心,经历过这次劫难,孟小贝已看澹浮华,身心都有些麻木。石头和顾元铠,哪一个对她又不是真情实义生死相顾。
擒拿手先生已然觉出一丝危机感,稳固的爱情优势看来受到了多方挑战。
“这点幸苦算什么,我只恨当初一时疏忽大意,令你被人劫走。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陈燃心绪难平,“石头我不做评价,他若想与我竞争,尽管放马过来,可那顾元铠,那家伙操行实在太差,竟然号称为你除害,娶仇人为妻,哼,他结婚估计只是个幌子,最终目的还是在你,小贝,你切不可相信了他。”
“不必担心,难不成你还怕我像三岁小孩被人骗?。”孟小贝平静道,“顾元铠确实是个混江湖的人,但他心地尚不算坏,被绑架的那些日子,若不是他竭力救护,我恐怕早已遭到是比死更难接受的后果。”
“不论你怎么想,”擒拿手愤愤不平,“我绝不会容许他把你抢走。”
孟小贝澹澹一笑:“那就是你要先抢了?”
“没错,我先抢,”陈燃明亮的双眸盈满情意,戏谑道,“你的心只能是我来抢,可不可以?”
两年未见,笨嘴公子哄人的本领大有增长。孟小贝实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想将他挣开,身体刚一动,反被他抱的更紧:“小贝,我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已习惯性的贴近,熟练的找到目标,然后极尽诱惑地试探。
不似从前那般强硬,无意中眼光相对,陈燃的目中似有彷徨,那样深,深到近似绝望,细心地埋藏在寻常调笑之下,一闪而没,却无端地令她胸口也跟着一痛。
稍一迟疑,陈燃便恢复霸道本色,积蓄了两年多的如火情潮漫满天席卷而来,令初愈少女几乎要眩晕到站不住脚。
……
两个月后,孟小贝恢复上班,搬进了距离红树林区的科技园更近的一家高档公寓里。
水晶石与影立方的办公大楼即坐落在科技园中。
午后的阳光耀眼明媚。l站在办公大厅里,声情并茂的发表着见解,众人将他围在中间,上下打量着,带着新奇的眼神。
此时的l有个响亮的名字-livegbt,站在展示台上的彷生机器人,只是它众多模型中的一个,不过,它今天选择了一款‘女士’出现在大家面前。
l:“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l的变化又大了许多,这一点,孟小贝自醒来之后就已发现。现在的l很少像从前那样围绕在她身旁,出现的时候,也不爱放音乐了,说话的语气,也少了许多调侃,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突然长大成了稳重的大人。
除却从前的各项功能都不变外,l还增加了很多其它的功能,当然,它最大的变化是不再粘着孟小贝。
“你是l吗?”刚刚与梁颖度假回来的李博豪怀疑地说。
l因为今天采用了一具女性模型,所以声线切换成了女声。
“虽然我的容貌和声线变化了,但我清楚的记得你们每个人,包括你和梁小姐第一次是如何会面。”l礼貌而疏离地说。
“呃”李博豪略显尴尬,“l,你该不会又要恶作剧了吧?”
陈燃眼神示意李博豪不要担心l会抖他糗事。
l的语气变得认真、客气与正经了许多,不再像是陈燃的复制品,整天围绕在孟小贝耳畔耍宝。孟小贝感觉就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却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与从前截然不同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