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斗帝国和炸天帮的百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围着星罗城。
从高空俯瞰往下看,就如同形成一面规格严格的棋局,每一支军队之间相隔距离一样,而且站姿笔挺,英姿飒爽,目光如炬,哪怕已经顶着头顶上火辣的太阳站了两个多小时,这些士兵身子都没有丝毫摇晃,甚至没有任何怨言,可见其训练有素,是不可多得的精兵。
一众士兵沉默的如同铁打的铜人,尽管他们没有发动攻势的意思,却依旧带给星罗城内的守军和将领们极大的心理压力,仿佛心中有着一颗沉甸甸的大石压着,压得他们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
而在这群士兵当中,最为显著的当属炸天帮。
员黑袍,脸戴恶鬼面具,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幽冥使者,每个人都散发着令人侧目的强大气息,实力最弱者都达到三十几级魂尊。
至于站在他们为首的那人,更是乘坐着一头庞然大物,盘腿坐在牛首人身的十万年魂兽头顶上,双眸半阖着,似乎是在修炼,又像是在用神识扫视整个星罗城,让人不敢小觑。
少顷,杨明神识当中终于感应到朱竹清熟悉的气息,并且对方正在不断地往城墙这边靠近,才豁然睁开眼眸,那一双仿佛见证世界从诞生到毁灭的轮回眼中,流转过一丝刺骨的寒冽之色。
人每时每刻都会向外界散发着气息,这些气息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够反应出这个人的精神面貌。
一般到了封号斗罗这个层次的强者,也仅仅只善于用精神力捕捉人的气息,可杨明不一样,他的神识极为强大,甚至已经堪比半神。
正是多亏强大的神识,杨明才从朱竹清散发的气息当中,感应到她的虚弱,她的绝望,以及她那颗视死如归的心。
不用想都知道,朱竹清待在皇家地牢当中,铁定是遭受过毒打。
杨明可是答应过好兄弟戴沐白,要好好地照顾朱竹清,让她下辈子不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现在,戴沐白的哥哥戴维斯,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当杨明起身的瞬间,身后一群炸天帮的黑袍人精神一振。
他们知道,杨明即将有大动作了!
果然!
不一会的功夫,对面墙头上就出现一大群人,高高撑起的华盖之下,身着帝皇袍的戴维斯一副人模狗样,在群臣和士兵前呼后拥之下,大摇大摆地走上墙头。
当然,为了保护戴维斯的安,身边还带着一群精通防御的防御系魂师,每一名魂师在星罗帝国都算是小有名气,足可见戴维斯还是挺小心自己的性命。
杨明,戴维斯,一个站在城外,一个站在墙头,隔着上千米距离,遥遥对视了一眼。
杨明和戴维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上的时候,不过那时杨明便已经展露锋芒,以不可阻挡之势力压所有不服的队伍。
遥想当年,戴维斯和戴沐白还有几分相似之处,而且多亏星罗皇室的优秀血脉和严格培养方法,兼之戴维斯年长几岁,当时可以说得上是少年英才,是一个备受瞩目的天才人物,显得雄姿英发,风流倜傥。
可惜,人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许多意料之外的变化。
短短几年不见,戴维斯依然还是一头金发,可面容上却带着一丝抹不开的阴骛,双眸不时地掠过一丝暴虐的目光,可谓是鹰视狼步,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所过之处,群臣辟易,战栗发抖。
很显然,任谁面对这样一位脾气难以捉摸、喜怒不形于色的阴沉暴君,心底都带着点虚。
不光是戴维斯变了,杨明也变了。
整个人给人一种与天地融洽的奇怪感觉,杨明明明就站在那里,却又好似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仿佛他已经化为了天地的一份子,神之又神。
戴维斯眸光带着几分凝重,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肉,哪怕是在教皇比比东身上,他也没有见过有一个魂师能够做到杨明这种天地人相合的地步,这意味着杨明的实力,真如传闻当中所说的那样深不可测,甚至从武魂帝国那里听闻炸天帮帮主就是杨明,现在貌似也好像有这么回事。
戴维斯鼓荡起胸中魂力,加诸在声音当中,让其扩散到千米之外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道:
“杨明,我们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炸天帮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此前我们还有过亲密的配合,曾经结盟一起攻打过武魂帝国,可现在,你却无故侵犯我星罗帝国,还将我国上百座城市占为己有,你们这可是背信弃义之举!”
戴维斯一番话,说得极为无耻。
明明之前他反对父皇和戴沐白和天斗帝国、炸天帮结盟,现在却把这功劳包揽在自己身上,而且言辞之间,将自己一方当做是无辜可怜的受害者,站在道德高地对杨明一方进行指责。
当然,戴维斯也清楚,星罗帝国没有能力阻挡杨明等人,这一番话仅仅是用来强调己方的正当性、正义性而已,并没有想过借此吓退敌军。
所以,紧接着,戴维斯又继续抛出下面一句话:
“我们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炸天帮一向互为友好邻居,更是有着多年互帮互助的优良传统,我希望这仅仅只是一场误会,所以为了消解这一场不必要的误会,我打算成人之美,将朱竹清释放出来,还希望天斗帝国、炸天帮能够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将侵吞我国的领土悉数奉还。”
戴维斯充分将厚脸皮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尽说瞎话胡话漂亮话。
但,这依然无法掩饰他话里当中的心虚胆怯。
戴维斯朝着身后挥手示意,城门缓缓打开,一辆押解着朱竹清的囚车缓缓推出。
远远地看着朱竹清穿着单薄的囚衣,在萧瑟秋风之下瑟瑟发抖,杨明面色一沉,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亏欠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