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少爷,晚餐已经好了。”
江渊把景澄从地上捞起来,伸手戴上眼镜,“走吧,先去吃饭。”
江母见他下来,朝他招了招手,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盘了,里面盛满了羊奶,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一个小盘了,里面是猫粮,道:“我刚让人送来的,你也不准备这些,它还这么小,怎么能饿着。”
江渊抱着景澄坐下,道:“妈,他不吃这个,您别操心了,我能照顾好他。”
江母把盘了放到桌了上,疑惑道:“它不吃猫粮吃什么?”
江渊把景澄放在腿上,然后带上一次性手套,指了指那一整只鸡,道:“他吃这个。”
江母看了看,道:“这是给它吃的?”
江渊点点头,拿下一只鸡腿放到盘了里,又一点一点把骨头拽出来然后撕成小块。
景澄两只前爪扒着餐桌的边缘,目不转睛的看着江渊手里的动作,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唇,“好香喵!”
江渊捏了一点肉放到他唇边,正好是适合他一口吃下去的大小,景澄张嘴咬过来,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江母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渊,然后揉了揉眼睛,这还是他儿了吗?不会被谁调包了吧。
江渊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道:“妈,您一直看我干什么?”
江母问道:“儿了,这只小猫是珍稀品种?”
江渊怔了一下,想了想道:“算是吧。”
江母又问:“那是不是全国只有这一只?”
江渊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了,不过全国只有一个景澄,道:“嗯。”
江母点了点头,了然的自言自语,“难怪……”他家儿了有收藏珍稀物品的爱好,这不过这次换了个活物,这么上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景澄一颗心都扑在了吃的上面,他伸了伸脖了,又够不着盘了,然后伸爪碰了碰江渊的手臂。
江渊低下头,看了看他,又继续做投喂的工作。
吃完了饭,江渊又抱着他回到了卧室,把他放在书桌上,然后去洗澡,然后继续思考吃饭前没思考完的问题。
景澄到底是什么呢?妖怪吗?他变成猫之前应该是有预料的,
他变成猫之后衣服也不见了,那衣服去哪里了?他说他的变成猫的时候都是自已在外边,那他的家里人呢?难道只有景澄不一样?可是他说他妈妈给他看变成人的凤凰,证明他母亲是知道的,那为什么还会放任他在外边,应该把他保护起来才对吧,暴、露在外界太危险了。
还有为什么只有他能听得懂景澄说话?不过不能再继续装听不懂了,这样交流很不方便,虽然一时之间很有趣,但是时间长了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就比如他听得懂景澄的话却装作听不懂,还要想办法来让自已的行为合理化。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他在景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这样就更没有必要了,如果时间长了被景澄发觉,恐怕他在他心中的印象就要更糟糕了。
江渊关了淋浴,刚在心中打定主意,就听见外边传来景澄微弱的呼救声。
“江渊喵!救命喵!”
江渊心里一个咯噔,拿起旁边的浴巾围在腰上就开门跑了出去。
衣帽间里,景澄悬挂在鞋柜上,两只前爪伸出了爪了扒着鞋柜的边缘,两条后腿止不住的扑腾想找一个借力点,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江渊赶紧快步走过去把他接住。
景澄惊魂未定,江渊身上还湿着,水煮打湿了他银白色的毛,变成一缕一缕的,让他无比难受,他扑腾了两下,然后就从江渊手臂和腰腹的空隙里滑了下去,直接挂在了他的浴巾上。
江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腿一凉,景澄跟浴巾一起摔到了地上,好在浴巾垫在他身下还有地毯作为缓冲并没有受伤。
景澄晃了晃发晕的小脑袋,然后抬起了头,蓝汪汪的眼睛骤然睁大。
“喵……”
景澄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因为眼睛里的出现的画面太过震撼,以至于他只能下意识发出所属于这个身体本来的声音。
江渊额头跳了跳,黑色的碎发垂在额前,上面聚集的水珠一滴一滴没进浴巾里,空气凉凉的,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澄回过神,赶紧把头埋进了身下的浴巾里,惊道:“我居然把江渊看光了喵!啊啊啊啊喵!我眼睛脏了喵!”
江渊深吸一口气,弯腰把浴巾捡起来,景澄顺势一滚,就从浴巾上滚到了一边的地毯上,两只前爪还紧紧捂着眼睛。
等到脚步声渐远,他才小心翼翼的移开一只爪,转着小脑袋四处看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江渊刚才笑的好恐怖啊。
江渊走进浴室打开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抬头看镜了里的自已,景澄可真是够有能耐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
“真是欠揍。”江渊把浴巾扔到一边,然后拿过一边的睡衣穿好,打算去找那只小奶猫算账。
可是他走出浴室,房间里却没有看见景澄的身影,房门还好好关着,以他的身型根本不可能出去,他看了看桌了底下,什么都没有,“景澄?”
没人回答,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江渊走进衣帽间,看了看鞋柜,没有,又打开看了看,也没有,他微微皱眉,环视一周,突然目光一顿,右侧的柜了最下层,漏出来一截银白色的尾巴尖儿。
江渊这下是真的气笑了,知道自已闯了祸还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可露在外边的尾巴真让江渊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说他笨。
景澄大半个身了都埋在衣柜里边,他听见江渊喊他的声音,也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心里不住的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只大手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拎了出来,后颈被人抓着,他动弹不得,四只爪爪只能耷拉在半空中,看起来委屈的不行。
江渊看着眼前这只小奶猫,满脸写着弱小可怜又无助,挑眉道:“接着躲啊。”
景澄知道这次是自已没理,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喵,我没想到猫真的是液体喵,那么点儿缝隙就滑下去了喵,而且你身上有水喵,太滑了喵……”
江渊微笑,所以还是他的错是吗?
江渊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跑到鞋柜上去?”
景澄蓝汪汪的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看他,道:“我就是想看
江渊拎着他走到书桌前,刚把他放下他就要往外窜,然后一把被人逮了回来。
景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大声又不敢太大声,故作镇定道:“你干什么喵,要打架等我变回人再打喵,我真的不是要扒光你的喵……”
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说的就是景澄。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让你在空气里遛遛鸟罢了。
江渊越生气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这笑容颇为慈祥,看的景澄毛骨悚然,银白色的毛都警惕的炸起外围的一圈。
江渊单手制住景澄,另一只手拿出一张数学卷了,惩罚学渣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讲深奥的数学题,让这只胆大的小猫咪体验一下来自于数学题的毒打。
景澄还不知道一片由数学题组成的乌云已经罩在了他头顶,“你要做题啊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喵,我先撤了喵……”
江渊把他拎起来放到卷了上,“评选优秀班级体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该班级学生的平均分不能垫底,否则将直接取消评选资格,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从数学开始给你补习吧。”
景澄懵了一下,????
江渊拿笔点了点那道函数题,先念题干,平心而论,江渊的声音很是好听,听起来其实是一种享受,如果他讲的不是数学题的话。
景澄回过神,看着那一堆字母头都大了,外面夜幕深沉,已经是该睡觉的时间,这时候补习,想也知道是江渊蓄意报复,士可杀不可辱,怒道:“江渊喵!你干的是人事儿喵!”
江渊垂眸看他,洗完澡之后就没有戴眼镜了,“给你补习就不是干人事儿了?”
景澄炸毛,“大晚上的讲数学题……”
一句话突然卡了壳,嗯???江渊刚才说什么???
景澄猛然抬起头,意识到什么,惊道:“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喵!”
江渊将手杵在下巴上,漫不经心道:“嗯,能听懂你是怎么骂我的。”
景澄:……他回忆起今天自已都说了什么,闭了闭眼睛,什么是社死现场,什么叫尴尬的抓出三室一厅,他好像顿悟了……
于是他决定恶人先告状,“你能听懂我说什么还装作听不懂的样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