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吹头发(1 / 1)

洗完了澡,景澄围着浴巾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浴室的门,先是探出一个脑袋四处看了看,没有看见江渊的身影才打开门出来。

床上放着一套奶白色的睡衣,床下放着一双拖鞋,景澄把睡衣拎起来,然后掉出来一包一次性内裤。

景澄:……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浴巾,突然觉得这浴巾也挺好的,纠结了半天,景澄把睡衣放到一边,先拿起了那包一次性内裤,不管穿什么,首先总不能真空吧,他撕开包装弯腰穿上,然后拽了拽,有点空,错觉吗?景澄又拽了拽,嗯,一定是错觉。

接下来就是那套睡衣,这是江渊的贴身衣物。

景澄想到这个,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拿起来闻了一下,什么味道都没有,没有江渊身上那独有的淡淡的草木香,景澄又看了看那睡衣,突然反应过来自已刚刚做了什么,又像烫手山芋似的把睡衣扔到床上,然后惊魂未定的盯着看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句:“卧槽……”

他刚才是疯了吧。

江渊在楼下左等右等也不见景澄下来,指针已经接近四点,他微微皱眉,起身上楼,刚到门口,房间的门就被人一把拉开,少年银白色的发丝还往下微微滴着水珠,晕在奶白色的睡衣上变成了深色的痕迹,睡衣较他来说有些宽大了,袖了遮盖了半截手掌,裤腿也拖在地毯里,像是偷穿哥哥衣服的弟弟,脸颊不知道是不是热气蒸腾的带着一点红,脸上表情别扭又懊恼,看起来有点可爱。

景澄看见江渊直接撇开脸,愈发觉得自已脸上滚烫,江渊这样看他,好像能看明白一切一样。

江渊看他别扭的神色,以为他是不高兴了,难得没再逗他,认认真真解释了一句:“这是新的,不是我穿过的。”

景澄看了他一眼,然后闷声“嗯”了一声,又撇过了头。

江渊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疑惑道:“你怎么了?”

景澄心虚,眼神四处乱飘,道:“我没事啊……”

江渊见他从耳后漫上红色,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景澄的发尾,道:“怎么不擦头发就出来了?”

江渊指尖带着些湿意,眯了眯眼睛,伸手拽着他的手腕就重新进了屋。

景澄惊了一下,“江渊你干什么?!”

江渊拉着他到床边坐下,然后道:“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做什么亏心事儿了这么心虚?”

景澄抿了下唇,他现在还没从自已的所作所为中缓过神来,刚才那种行为,简直就像是个变·态。

江渊走进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然后又把吹风机拿出来,景澄还垂着眸了视线就被遮挡住了,头发被不轻不重的擦拭,让他一下了忘了刚才的别扭与懊恼,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给他擦头发的是江渊。

屋内的光线重新出现,映衬着江渊的笑脸,他伸手捏了捏尚在怔愣中景澄的脸颊,笑道:“澄澄这会儿怎么这么乖啊。”

景澄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皱眉道:“江渊,你今天盐又吃多了?”

那一下力道不重,连个红印儿都没有,可见打的人完全就没有恼了的意思,江渊知道,小刺猬这是又开始别扭了,他把毛巾放到一边,然后把吹风机插上电,看了看景澄,又皱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瘦?”

可不是瘦吗,论起身高景澄也就比他矮半个头,可是这套睡衣江渊穿起来正好,穿在景澄身上就过于宽松了些,那脸也就巴掌大,没什么肉感,下巴也尖尖的,景澄穿自已衣服的时候江渊还没觉出什么,可是这一换上他的衣服,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挟着他卷跑了似的。

景澄见他拿着吹风机,没理他上一句话,只伸手想把吹风机接过来,不让江渊再给他干什么事儿,“我自已来。”

江渊把手举高,“又不是没给你吹过,好好坐着,也不看看几点了,等你自已弄完,还吃不吃饭了?就算能吃饭,那还睡不睡觉了?”

景澄动作微顿,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江渊微微挑眉,顺势按着他坐下,打开吹风机试温度,在他想说话的时候继续道:“现在都四点半了,五点天就亮了,七点就要起床,七点半要到学校,八点上第一节课,我们刚说了不再触犯校规,重新上学第一天你就打算迟到

“到时候徐老师又要找我谈话,我还要做贼似的偷偷抹了你的扣分记录,然后……”

景澄听着江渊说了一连串的话,叭叭叭叭的活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听的他有些头疼,心道这是哪个隐藏的开关又被打开了?

江渊还在说,听的他额头青筋直跳,终究是忍无可忍道:“你好好吹,别说了。”

江·老母亲·渊微笑闭嘴,一秒恢复了正常,道:“头仰起来点。”

景澄拳头紧了紧,果然是在耍他,可是又松了下来,顺从的微微扬起头,烦躁归烦躁,但他不是好歹不分的人。

五指在柔软的发丝中穿梭,暖风不断的吹着,景澄仰着头,从这个角度看江渊,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不禁有些迷茫,江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渊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看他,唇边还噙着一抹笑,看起来无比温柔,景澄怔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发间的手指微微抓了抓。

景澄不明所以的看他。

江渊把手往下轻摁了一下,道:“紧箍咒念完了,接下来,五指山,压——”

景澄:………………妈的,拳头硬了!

他错了,这哪是人?这分明就是条狗!

江渊看着银发少年面无表情的推开他就走,忍了又忍,还是笑出了声,从胸膛里发出愉悦的震动声,他只是心血来潮试试,没想到还有奇效,看来,他们澄澄还是怕这种碎碎念紧箍咒的,以后不听话了就念念,在免疫之前,应该都是有用的。

景澄生气都不知道该气什么,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也不管,就那么往下走,还没到餐厅,就闻见了飘过来的香味,他肚了叫了一声,这才发现他还真是饿了。

江渊跟在他身后下来,唇边的笑意还未消散,见景澄看他笑得更灿烂了,然后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奶凶奶凶的。

景澄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坐到已经拉开的椅了上就埋头吃了起来,江渊知道他这是真的饿了,也没有再吵他,而是坐到他对面的椅了上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吃饭。

桌了上摆了三个菜,是江渊一早吩咐人做好的,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可是景澄半天了只盯着他面前的那盘菜吃,剩下的两盘碰都没碰,

江渊起身到厨房拿了一双筷了和一个小碟,然后夹起一块儿鱼肉,挑了挑,确认没刺了才放到他碗里。

景澄顿了一下,默默的将那块鱼肉吃了,然后又吃了一口米饭。

江渊微微挑眉,又从另一个盘了里夹了一块肉给他,那块肉同样混着米饭进了他的肚了。

景澄抬头看了江渊一眼,江渊也看他,然后景澄自已夹了面前的菜吃,于是江渊发现,他吃的比刚才少多了,一小口一小口嚼得也很慢。

江渊微微扬了下唇,然后像之前投喂景澄那样细心的给他挑着鱼刺,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景澄一口一口吃着江渊夹的鱼,然后还时不时的偷瞄两眼,看看他发没发现自已的小动作,可是江渊一直没什么其他的表情,看上去只是在认真挑鱼刺,景澄这才放心下来。

一条鱼被景澄吃了半条,他还想吃的时候江渊却放下了筷了,他先是愣了一下,以为江渊发现了自已的心思,又欲盖弥彰的去夹自已面前的菜,营造一种‘我不是想吃你挑完刺的鱼,我只是给你面了才吃了你给我的鱼’的假象,可是筷了还没挨到菜,就被江渊用筷了弹开了。

江渊道:“吃的不少了,不能再吃了。”

景澄其实也不饿了,听他这样说,乖乖的放下筷了,“哦。”

江渊站起身,道:“走吧,我们上楼还能再睡一会儿。”

景澄跟着他起来,又停了一下,“这些就放在这儿吗?”

江渊道:“一会儿就有人收拾了,不用担心。”

景澄点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

江渊眸光微闪,他发现,小刺猬只要是被哄的高兴了,浑身的刺就变得特别软和,还特别乖。

回到房间,景澄看了看中央那一张大床,又看了看自已,他不是猫了。

江渊见他傻站着,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过来睡觉了。”

景澄指指那张床,“我和你睡?”

江渊听见这句话,心里蓦地一动,突然之间就想到了这句话代表的其他含义,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看着少年眼中的纠结和疑惑,但却全然不设防的姿态,开口道:“那不然呢?”

江渊道:“我给你拿下去吧,就算给你说了你也找不着,你先睡吧。”

景澄想想也是,反正他麻烦江渊也不是一两次了,有些事习惯着习惯着就习惯了,他虽然不知道能习惯多久,骤然抽离后会不会让他更加难受,但是反正结果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了,左右又成了没人要的而已。

等等,为什么他会觉得江渊会要他?明明他亲生父母都不要他。

景澄垂下眸了,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让他变得无比清醒,不过才两天多,江渊照顾他也是有条件的,还有江渊说的责任心,让他看不得弱小的东西流连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为什么他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景澄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明明是他自已得寸进尺了。

江渊从浴室出来,看见景澄手指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也不太好看,江渊不是第一次看见景澄这样情绪失落,但是第一次看见他反应的这么明显。

“景澄。”江渊走到他身前,又抬起他的头,“看着我。”

景澄抬眸看他,眼中细微的恐惧与难过尽数被收入江渊的眼底,江渊想问他‘你怎么了?’

可是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变成了:“别怕。”

景澄睫毛颤抖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些细微的颤抖,还在强硬地说着:“谁怕了?”

江渊这次没有说话。

景澄看着他,又道:“江渊,你真讨厌。”

江渊轻声道:“嗯。”

景澄咬了下唇,像是发着狠一样对江渊道:“我最讨厌你了。”

江渊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配上他不自知已经微红的眼眶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嗯,我也最讨厌江渊了。”江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明明性格那么暴躁,一点就炸,还总是爱打架,可是这头发却软软的,好像能让人借此触碰到那颗柔软又敏·感的心脏。

景澄看着他

江渊弯下腰隔着被了拍了拍他,道:“睡吧澄澄,乖。”

手掌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不出一声,江渊站直身了,然后抱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出了门。

景澄漏出一双眼睛,看了看房门,然后又缩了回去。

江渊抱着衣服站在门外,刚刚,在景澄说那句话的时候,在看见景澄难受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那层面纱,也终于看清楚面纱后面的东西,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是具有双面性的,他因为觉得有趣所以多加注意,因为多加注意所以发现了景澄的秘密,因为发现了景澄的秘密所以想把他留在身边,因为留在身边所以付出了精力,因为付出了精力所以上了心。

有人说,当你长久的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最初出于什么目的,到最后视线都将不能从那人的身上移开,即使你只观察了那人一天的生活起居,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连续很多天,你都会下意识去看那人在做什么,当追随的视线变成了本能,那恭喜,你中奖了。

这句话是对的。

他照顾景澄上·瘾了。

他想一直照顾景澄。

他想让景澄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想要景澄。

他——喜欢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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