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不大,里面只有几排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奇门诡兵。
一开始他还是兴趣盎然的,东挑挑西拣拣。
不过很快周白便有些失望,这些大多都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破败不堪,甚至于略微一用力就能将兵器折成两断。
一些较为近期的兵器上面也是锈迹斑斑,县衙的人也不可能会去专门保养。
这些兵器虽然已经化作破铜烂铁,但出处都详细的记载了下来,每一把兵器的旁边都有着计事牌。
“唐宋三百六十九年,杭都城中帮派厮杀以得。”
“唐宋三百七十二年,杭都城西郊外清缴匪患以得。”
“唐宋三百九十一年,铁掌陆离杀人三十五口,与杭都北城区斩杀后以得。”
“唐宋四百一十一年,君子剑叶桦与杭都酒楼被袭杀后以得。”
………
周白有些感叹,杭都这小小的库房中竟然也包含了小半个江湖,这一件件兵器仿佛是金古的武侠小说,其中有着无数故事。
他多了几分耐心,仔仔细细一个个货架找了过去,翻动杂物的动静导致灰尘弥漫开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突然周白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明明自己拥有阴阳眼,如果真的武器上面有异样,一眼便能察觉到了。
瞳孔缩成了一道针眼,周白在这个狭小的库房中环顾四周,这一回他果然有所发现。
那几把还算崭新的武器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煞气。
煞气这种东西,杀猪确实没有杀人来的快。
不过这些兵器大多材料普通,草莽悍匪哪来的钱财购买好兵器,大多已经出现破损,甚至于断成几节。
突然周白的余光扫过角落,他有些诧异的盯着角落,那里也有些煞气,其中一股凝而不散。
他挪步上前后,那是一柄用白布包裹着的唐刀,近四尺的长度。
白布上沾染着点点黑色的干枯血迹,仔细看来,整把刀上的煞气比他那把屠刀还要更加浓郁一些。
在唐宋,唐刀是士兵所佩戴的战斗用刀,刀身虽细长,但极其适合劈砍,不管是步行作战还是骑马,都是一等一的利器。
周白一点点将白布摘了下来,这把刀至少在库房里放了几十年的时间,这布一碰就碎了开来,将整把刀身都显露了出来。
刀鞘用手摸上去像是蛇皮,但又有些牛皮的触感,周白一眼便喜欢上了。
他将右手握住了刀柄,顿时一股子寒意自手掌蔓延到了手臂上,就连皮肤都感觉微微刺痛。
周白试着将唐刀从刀鞘中拔出,略微一用力后,却发现刀身与刀鞘似乎因为铁锈的缘故生到了一起。
他再加了一些气力,但依旧拔不出来,便不再敢继续用力了。
周白也不急着将唐刀出鞘,酝刀这个神通本就是让刀处于收入刀鞘的状态,只要他确定这把武器还算完整就可以了。
而且就现在看来,这把唐刀不但保存的较为完好,而且其中还自带着些许灵性,他握住刀柄后,心中不由得升起莫名的杀意。
“好一把凶器。”周白喃喃自语,接着他便在周围翻找了起来,许久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把唐刀的计事牌。
“十四岁时入军,三十七岁时归,其中打仗几十,一生斩敌无数,此刀无名,留作后人。”
这把唐刀的主人在唐宋的军队中待了三十三年,如果真的打了几十年的仗,那恐怕相隔有近乎百年的时间了。
也只有李皇继位的那些年,大小仗无数,各路藩王起兵,整个九州都在平定祸乱,那经历了几十年的打仗,这把唐刀恐怕杀敌少说也有数百人了。
周白没想到在县衙中库房中会有这收获,这把刀就算放到冥典司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兵器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材质太过于普通平凡,与屠刀一般,对鬼物的杀伤是够了,但也容易被摧毁。
不过正好周白拥有酝刀神通,他也不知能否依靠着自己这神通让唐刀脱胎换骨。
将手掌放在了刀身上,他心念一动便施展起了酝刀神通,整把唐刀微微一颤,看上去似乎有了些许变。
刀意在刀鞘之中酝酿,等到刀意出世的时候,也正是拔刀之时。
拿着唐刀,周白走出了库房,既然找到了最为趁手的,其余的兵器他便不打算再去看了。
孙捕头一看到他手中的唐刀便感觉到有些奇怪:“这把刀你从何找来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在角落里呢,我也是翻了翻才找到的,我带走了,你们县衙应该并无意见吧?”
周白将手上的唐刀直接别在了腰间,本就是在废弃的杂物里找到的,他自然势在必得。
“周大人拿去就是了,里头的东西能值几个钱。”孙捕头连忙摆了摆手,赵知府对他私底下也嘱咐过,冥典司的要求尽量满足,更何况周白还是他乡里乡亲,是应该照顾下。
“多谢了。”周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立即出发前往岳山。
“慢走。”
孙捕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啧啧称奇,前段时日还是在城西卖肉的杀猪匠,怎么转身就在冥典司当了官。
“听闻赵大人说这冥典司专职斩妖除魔,难不成周白还真有什么他人不知道的大本事不成?”
本想着随便找个地方便可,但周白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自己的肉铺。
本来还要穿过一个巷子,可如今被鬼物弄塌了,县衙也没想着重建,倒使得肉铺的位置显眼了不少,不过因为房屋多多少少有些损失,现如今还在重建中。
这肉铺也没打算继续开下去了,他干脆交给侯道人看管了,后者打算开一间专门看风水与面相的小铺。
肉铺外有着不少苦工正在忙活,周白也不去打扰他们,从侧门走了进去。
侯道人也不知去哪里浪了,不过桌子上留下一本崭新的书籍,他翻了翻,有些惊喜。
书籍化为灰飞,系统界面上也凭空多了一门“五禽戏”的武功。
“算了,既然侯道长如此识相,那我就不收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