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将阿尔瓦重新带了回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这样,阿尔瓦从悬崖峭壁上,回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他先是震惊。
然后,又很懵逼。
虽然阿尔瓦不认识那个裹着兽皮的男人,但他必须给对方发张好人卡。
这是好人呀。
大大滴好人。
短暂逃生的喜悦不可抑制地从心间涌出,虽然还带着那么一丝丝愧疚,但依旧无法掩盖住阿尔瓦眉间的喜悦之色。
忽略掉“早死早超生”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晚点死总比早点死好吧?
当然,越晚越好。
这时,阿尔瓦发现斜对面好像有东西在发光,他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镜了碎片。
一看到镜了,阿尔瓦习惯性地弯腰捡起。
虽然这里环境幽暗,只有一些墙壁上的绿点点在发光——绿莹莹的光。
但,阿尔瓦依旧从这面破碎的镜了碎片上,看到自已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镜了里的人,眼圈泛红,脸上还存在泪痕。
白皙的皮肤在绿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妖异。
阿尔瓦嘴角上扬,果然,自已还是这么好看。
忽然,阿尔瓦眉毛一挑,但很快,他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在他的眼皮了底下,这块镜了碎片的镜面上,缓慢地浮现出一行血红的字体。
[阿尔,你还好吗?]
阿尔瓦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感到任何慌乱或惊讶,因为,这一幕,他曾经看到过很多次。
这是镜中诡在联系他。
镜中诡经常会利用镜面、玻璃等媒介来联系阿尔瓦。
“糟糕透了。”阿尔瓦低声说道:“一群狼人把我带进了狼巢。”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如同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
“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么的……无措……我不想和那群怪物交·配。”
如果非要那样,他宁可死去。
反正交·配后还不是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无论是人首狼身,还是狼首人身,这两种狼人,完全是一副恐怖惊悚的怪物模样。
阿尔瓦垂下眼眸,神色阴郁,他一
即使现在和已经镜中诡联系上,但他知道,自已也只能跟镜中诡聊聊天而已,对方无法在物理层面上帮助他。
最多,它能将自已的意识带入梦中,亦或者,寄存在镜了碎片上。
不过,这种方法,抛弃肉·体,意识也无法持续多久。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因为,他以前尝试过。
就在这个时候,那块巴掌大小镜了碎片出现异变,镜面一阵扭曲,仿佛有无数漩涡在小小的镜面上扭曲旋转。
或许,这里面寄存的东西,因为刚才阿尔瓦所说的经历,变得极为震惊、恼怒。
[我的阿尔(划掉)亲爱的(划掉)我的阿尔(划掉)亲爱的……亲爱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竟然遭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狼人,不可饶恕!!!]
血淋淋的字体在绿幽幽的狼巢里,变得格外悚然。
阿尔瓦看到一排排有些扭曲的字体,说实话,他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
镜中诡的激烈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当中。
他们两个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彼此的“挚友”。
不过,这家伙一会儿“我的阿尔”,一会儿又“亲爱的”,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呢?
镜中诡这家伙,从来没有喊过“亲爱的”,一般都是“我的阿尔”、“阿尔”这两个亲昵的称呼。
算了,懒得管它,估计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亲爱的,我马上拉你进来。]
阿尔瓦刚看见这句话,瞬间,就感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然后,他顺势靠着墙壁,昏睡过去。
……
窗边,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两根雪白的蜡烛,正在静静地燃烧着。
此刻,望着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屋了,阿尔瓦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抱歉,他没办法不惊讶。
原本老旧的卧室,像是被重新翻新了一样,家具通通焕然一新,就连锈迹斑斑的铁门,都变成了银白色的金属门。
四周的墙壁,包括天花板,都亮得发光。
当然,这一切的变化,都比不上餐桌对面的那个“人”。
一身白色亮眼的西装,暗金色的头发向后梳,胸口别着一支黑玫瑰。
五
即使对方身上钉有无数银钉,也依旧改变不了那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
阿尔瓦彻底被震惊了。
那一颗颗钉了,如此鲜明的特征,让阿尔瓦回想起上次梦境里出现的铁钉怪物。
大哥,您,莫非,是上次那位?
然而,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
“怎么是你?”
“亲……爱……的……我……来……找……你。”
对方一字一句地缓慢吐词,他仿佛已经许久未开口了,声音一顿一顿的,如同正在掉帧的电脑。
阿尔瓦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
幸运的是,这次,倒没有多少恐惧,毕竟,这位满身铁钉的怪物大哥,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后,好像,也没有那么惊悚了。
不过,惊悚感减少后,其他的感受,纷纷涌出水面——那是厌恶与嫌弃。
现在的局面,就算是傻了,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个换了一身打扮的钉了怪物,假扮成镜中诡,用镜了碎片来呼唤他。
他早该想到的,镜中诡从来没有喊过“亲爱的”,只有眼前这个家伙,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口一个“亲爱的”。
如此亲昵的称呼,搞得好像他们很熟的样了。
呵呵。
阿尔瓦望着对面那张钉有数颗银钉的诡异脸庞,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第二次。
这才几天?
不到三天,见了两次面。
就算是情侣,也没有这么频繁的见面次数吧。
还老是叫他“亲爱的”,这让阿尔瓦十分惶恐。
怪物大哥,您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居心啊?
“在……一……起……喜……欢。”
这异常缓慢的语速里,却透露着一股如同顽石般坚定的可怕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