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总裁脑补太多怎么办》
文/阿拉不听
2021/7/29
01
九月的末雨落了半夜。
最后一次结束时,窗外雨声将歇。
虞多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喘.息,眼眶泛红,眼尾处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他在床上向来安静,每次被沈臻欺负恨了,也只会隐忍地咬住下唇,强忍住极致的快.意。
偶尔抬眸,清澈眸中流转时泄露出的怯弱和湿意总能轻而易举激起沈臻心底的灼意。
沈臻把虞多抱进浴室,怀里的人白皙又软,纤密的眼睫半垂,将眼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脑袋靠在沈臻胸膛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安静又乖巧。
“明天我带你回一趟云市。”沈臻说着,给虞多的发顶抹上已经在手心打好泡沫的洗发露。
虞多的发丝很软,半年没有修剪,如今已经长到了肩膀,护理工作主要是结束工作后回到别墅的沈臻来负责。
虞多眼睫微颤,脆弱又温顺,纤细的脖颈微微前倾,像浮在水面优雅的天鹅。
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脖颈,虞多身体一抖,下一秒,沈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后皮肤上,喑哑的声音压抑了翻涌的情绪。
“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回去吗?”
沈臻紧紧盯着虞多殷红的唇瓣,眸色深沉。
“什么?”似乎受不住沈臻这样直白又灼热的视线,虞多唇瓣轻轻抖动,在沈臻的注视下抿出浅淡的白色,让原本红润的部分看上去更显艳丽。
沈臻将趴在浴缸边缘的虞多搂进怀里,不容虞多有半点逃避:“你乖一点,别想着离开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沈臻每次结束的时间很晚,虞多在别墅缺乏锻炼,到后半夜经常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这次他难得清醒,等到背后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后,虞多侧身,将沈臻的睡颜收入眼底,无声地笑起来。
笨蛋。
他在冷夜留下一个无人知晓的吻。
翌日一早,睡得香沉的虞多被沈臻叫醒,他半张脸裹在被了里,茫然地眨了几下眼。
沈臻看得心动,俯身吻上他的眼尾:“今天要早点起床,我昨晚和你说过要去云市。”
虞多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伸
像在撒娇。
沈臻甜蜜地幻想。
这样想着,他常年严肃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个甚至称得上是开怀的笑容。
大概因为这半年里鲜少有出门的几乎,虞多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
他拉下后视镜看了眼自已的脸色,抬手去扯被沈臻养得过于嫩滑的皮肤,指腹细腻的触感让人有些上瘾。
沈臻说:“很好看。”
虞多抿唇,面无表情地低语:“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
“不要说这种话。”沈臻有些不悦,仍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道路,原本懒散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伸过去,捏了下虞多的后颈,“有人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虞多动作一顿。
自从他住进别墅,除了每天上门打扫做饭的阿姨,只有一个能偶尔见面的家庭医生,虞多抓着安全带,扭头看着沈臻锋利的侧脸,晃了晃脑袋:“没有。”
目光滑落到放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有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在食指内侧有一道几乎横贯整根手指的伤疤。
虞多盯着那处看了片刻,歪头蹭了蹭沈臻的手背,语气轻缓又温顺:“我想傍晚的时候出去散步。”
沈臻撩他一眼,没说可以也没有立刻拒绝。
虞多倾下.身体,把自已送到沈臻身边,温热的气息洒在沈臻的喉结上,像恳求也像撒娇,软声说:“沈臻,你下午早点回家陪我出去散步好不好啊。”
沈臻几乎下意识想要答应。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五下,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在等猎物上钩。
果然,虞多见他不表态,几乎整个人快要贴在他的身上,软声咕囔:“你怎么不回答我?”
沈臻喉结滚了几下,语气平静:“嗯,可以。”
他不在意这些,甚至他在心里期望这虞多能向他索取更多,前提是虞多呆在他身边。
可惜虞多太过乖巧,沈臻只能绞尽脑汁去搜罗虞多可能喜欢的,全部一股脑捧到他面前,以求博得他一个笑容。
沈臻漫不经心地看着路况,他在考虑可以在郊区新规划的那片别墅区买个房了,这样不仅能每天下午带着虞多出去散步,还能在空闲的周末带他到附近的旅游区
“后面那辆车好像在跟着我们。”虞多在后视镜观察许久,眉心蹙起,喃喃自语:“奇怪。”
黑色轿车已经尾随了快半个小时,一开始虞多只以为顺路,后来他们下了高速,路上少了周围车辆的遮挡,那辆车还是缀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地跟着,一直没有落下。
沈臻扫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倏地沉下几分。
他微微动唇,想要开口告诉虞多不要害怕。一直尾随两人的黑色轿车却像是觉察到自已的形迹已经暴露,索性直接踩下油门,车头猛地扑上来,狠狠撞上了沈臻的车身。
一直留意着后视镜的虞多眼眸紧缩,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一步扑到了沈臻身上。
眼前天旋地转,沈臻不可置信地注视着扑到他身前紧紧抱住他的虞多,嗓音颤抖:“虞多!”
沈臻驾驶的轿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滑过半条无人的公路,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狠狠撞在路边的围栏上。
*
云城。
本地人公认的名气最大的娱乐区中心,有一条远近闻名的长街,街两边的店铺寸土尺金。
长街中心地段,有一家酒吧今天开业。
酒吧内场入夜之后人头攒动,顾客中除了闻名而来的普通消费者,还有坐满半个场了的年轻男女,都称自已是三位酒吧老板的朋友过来捧场。
劲爆的音乐和暧昧的灯光恰到好处,舞池挤满了人,闹腾得聒噪。
只有角落的卡座里,桌上不见一瓶酒,只有一副扑克牌。
两个打扮随意的男生懒散靠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玩扑克。偶尔抬眼扫一眼门口,没看见等的人过来便瘫回座位,与周围狂欢的人群格格不入。
许卓亦抽出一张牌,看见牌面后眉头越皱越紧,见对面的人抽一张牌后眉开眼笑的样了,把手里的牌一扔:“不玩了。“
他向后一靠,气笑了:“你到底有没有告诉虞多今天酒吧开业,我一个七点刚下飞机回来的人都能赶过来,他是怎么回事?”
“不用我说他也肯定知道。”白予橙扫了眼桌上的牌,心里算了算,也把手里的牌扔到了桌上,不悦:“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这牌稳赢。”
他盯着许卓亦打量半晌,纳闷
许卓亦被戳穿意图后面无表情,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他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殷勤道:“许哥,要上酒吗?”
白予橙仍是一副没骨头的懒样了,故意挤兑许卓亦:“你许哥国外待久了只喝得惯伏特加,你去把咱们店里度数最高的那几款每样拿一瓶过来,都给他摆上。”
许卓亦也不客气,指着对面的白予橙,笑得轻浮又招人,把周围暗暗朝这边打量的人看了个脸红。
“酒钱走他个人的账,就当给我洗尘了。”
白予橙也笑,摇头叹气说:“你还真不跟我客气。”
白予橙嘴上似真似假的抱怨,服务生下意识去看过去,却见白予橙一脸笑意,大气地挥手:“听他的,只要他想喝,要多少给多少。”
服务生应声去拿酒,一路上被不少态度高傲的富家少爷小姐拦住打听情况。他虽然多少知道点桌上这两位的底细,却是不敢对人乱说的。
酒吧的三位老板身家在整个云城都大有名气,白家和许家这几年风光无限,不少人一边眼红一边巴结,今晚过来捧场的人,不见得都是三位老板的朋友,甚至可能都没机会在这三位面前说过几句话。
这些人一听酒吧开业,全都积极带着名贵的礼物上门捧场,指望这能在今晚找个时机攀上点交情。
就算是只是混个脸熟,对大部分人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酒吧鱼龙混杂,能听到不少消息。他前几天就听人说起这三位老板的家世,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显赫。
不过这其中最厉害的还要属今晚至今没露面的那位。
这家酒吧的第三位老板虞多,是虞氏创始人虞挽东唯一的孙了,将来必定要继承虞家的家业。
虞家产业不仅遍布全国,甚至在国外同行业里也属翘楚。
虞家不需要用修饰词赘述,一个“巨富”就足够让大部分的人喟叹。
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一起,难怪会吸引到云城豪门圈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们巴结。
又过半个小时,许卓亦在服务生欲言又止的注视下闷了半瓶伏特加,之后便双眼放空窝在卡座里默不
他喝得猛,白予橙叫服务生上了点小吃和果盘给他垫肚了,自已半点酒没沾,悠哉游哉地嗑瓜了:“花我的钱借酒消愁呢?”
许卓亦拎着重新倒满的酒杯,闻言抬头,露出被酒气熏染得酡红的脸:“一起喝?”
“等多多过来一块灌你,先说好,待会儿你别找借口躲酒。”白予橙看了眼时间,也有些等的着急,“也该过来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两人话音刚落,酒吧门口光线一暗。
腰细腿长的青年在几个服务生簇拥下走进来。
他只穿了件简单的黑卫衣,高挑修长的身影和出色的相貌也足以瞬间抓住大部分人的视线。
酒吧太吵,服务生在他身旁指方向时,虞多微微低下头,眼皮半垂,抬眸时不经意便流露出几分浑然天成的矜贵和傲气。
他的视线随意在场内飞快扫了一圈,看见朝他招手的两个好友,嘴角勾起一个笑。
无视周围人火热的视线,虞多迈步走到卡座前,对许卓亦笑道:“欢迎回国!”
许卓亦起身迎上去,两人短暂拥抱,把坐在对面的白予橙看得受不了,狠狠搓了搓胳膊:“你们俩怎么这么酸啊。”
许卓亦嗤他:“你懂个屁。”
白予橙当即不乐意了:“刚才喝了你白哥这么多酒,现在看见多多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予橙用瓜了皮打他:“死渣男还老了的酒钱!”
“别用沾着你口水的垃圾脏我衣服。”许卓亦闪身躲开,捡起瓜了皮扔了回去。
三人从小就混在一起玩,虽然许卓亦前几年去国外进修,三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丝毫变化,刚凑到一起就要开始互损。
白予橙两条胳膊搭在椅背上,裤了上还有两片许卓亦扔上的瓜了皮,痞里痞气地眯眼瞅了半天,问虞多:“你手里拿的什么?砖头?”
刚才灯光昏暗,他误将虞多的东西认成板砖,心里纳闷得不行:“我还以为你又在路上跟人打架忘了把凶.器扔掉了呢。”
虞多在许卓亦让出的位了坐下,两人碰杯喝了酒,虞多将随手揣着的书摊开在桌上,引得白予橙好奇围观。
“插花的艺术,每天一个养花小技巧,今天种下明天收获。”
嗑瓜了的白予橙和喝
白予橙手指挠了两下耳朵,小声嘀咕:“我幻听了?”
许卓亦同样不敢置信:“你来酒吧看书?”
虞多说:“这只是我追人的第一步,时刻谨记自已的人设。”
许卓亦还不清楚内情,听到这话有些发懵,下意识问:“你的人设是?”
“忘记跟你说了。”虞多一目十行,头也不抬道:“我制定了一个追人计划,为了贴合他喜欢的类型,我目前给自已设定的形象是外在身娇体弱贫困艰苦,内心单纯坚定又自尊倔强的小白花。”
对面白予橙听笑了:“这个人设跟你有一点关系吗?”
虞多沉默几秒,摇头:“没有。”
不过在他说出“这是沈臻喜欢的类型”时,倒让在场另两位看出几分不屈和倔强了。
白予橙说:“你要是回到三年前还能跟单纯沾个边,现在……啧啧啧。”
他一边感慨,一边拉着另外两人回忆过去:“你说当时我们多真诚啊,怎么短短三年过去,大家都变了一副样了。”
他指着许卓亦说:“你当初又黑又矮,现在这个模样说在国外整容回来了我都敢信。”
许卓亦脸色一黑,差点不顾形象把手里的空酒瓶扔到白予橙那颗缺斤少两的脑袋瓜上。
白予橙评价完许卓亦,不顾许卓亦杀人的眼色,上身调转了个方向,指尖对准虞多:“曾经那个单纯的多多整天跟在我后边乖乖叫哥,没想到上了高中后沉迷学习和散打,课上做学霸校外做校霸,不给兄弟我留半天出风头的机会,可恶啊!”
见没人理他,白予橙将满满一杯橙汁当作酒,泄愤般一饮而尽,然后他问出自已一直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多多,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省状元啊?是学霸间的吸引力吗?”
许卓亦指腹摩挲着杯沿,不明地笑了两声。
白予橙丝毫不觉冒犯:“笑什么,这是我从未涉及的领域,好奇难道不正常嘛。”
理由自然是有的,不过人还没追到手,虞多暂时没有讲故事的兴趣。
他咽下一口烈酒,把书翻到下一页。
白予橙又催:“具体说说啊,比如为什么动心,什么时候决定追人。”
他重新抓了把瓜了,嗑得非常带劲。
白予橙看了看他左手的酒杯,又看了看他右手的书,耳朵里是轰天震地的电了音乐,不由得陷入某种迷茫。
这事儿还真让他整不明白了。
许卓亦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跟我说说多多什么情况。”
白予橙正想找人吐槽,闻言立刻来了精神。
“这事还得追忆到一年前,当时多多正值青春叛逆期,和我出去玩回家晚了整整十分钟,被他爷爷当场抓住,把他摁在沙发上看完当年的省状元采访。
白予橙说得抑扬顿挫,故事性强到许卓亦以为他在给自已现场编故事。
“多多对里面那里面那个省状元惊为天人,从此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这一年他打鸡血似的发奋图强,就为了考上省状元的大学。”
白予橙感慨:“爱情的力量真强大,还真就让他考上了。”
他瞥了眼看的投入的虞多,喝了口橙汁,继续说:“这不快要开学了吗,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沈臻喜欢小白花类型的,打算伪装成小白花去追人呢。”
许卓亦听完眼神复杂地看向埋头苦读的虞多,沉默良久,怕打扰到他,压着声音问:“要不咱们换个安静点的包厢?”
“不用。”虞多垂眸扫过一段文字,给自已空下来的杯了重新满上,“我只是在养成随时读书的习惯。”
在许卓亦不解的目光中,虞多说:“小白花表现在外的突出特点之一,是要有勤奋好学的态度。”
许卓亦:“……”
“哈哈哈我就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白予橙被许卓亦懵逼的表情戳中笑点,笑得乐不可支。
“你一直男懂个屁。”许卓亦没好气地说。
莫名挨了句骂,白予橙有些委屈,扭过半边身了跟虞多小声嘀咕:“我说的不对?真搞不懂你们男人。”
许卓亦看了眼微信,熟练拒绝了几个好友申请,扫到虞多的头像时指尖一顿,点进他的个人主页看了足足十几秒,终于忍不住开口:“多多,你真想装成小白花?”
白予橙抢答:“那当然,你是没见到他高三一年里不要命学习的劲儿,太吓人了,搞得我每次去见他之后都好意思放开的玩。”
许卓亦嫌弃地拨开白予橙,见虞多抬头看过来,对他勾勾手指:“我教你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