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桑时西赶到了医院,刚跑到谷雨的病房外面就看到了桑旗,他在后楼梯口吸烟,地上已经丢了一地的烟蒂。
他看上去一夜未睡,样子有些略略的憔悴。
我来不及跟他说话就想进去看谷雨,但是桑旗却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挡在了门口。
“我要进去看谷雨。”我当作看不见他眼中的冷漠和寒意:“我要进去看她。”
“不用了,”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根本不看我,而是看向我身边的桑时西:“不要影响我的朋友休息,今天我们不接待任何人。”电脑端:/
我踮着脚尖想掠过桑旗的肩膀往里面看,我知道他很生我的气,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
我压着声音耐着性子恳求他:“谷雨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昨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桑时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便走进了病房,并且关上门。
我还想上前,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保镖出来把我们给拦住。
“桑董,夏小姐,麻烦你们离开。”
保镖是彬彬有礼的,但是想进去除非打倒他们。
“我一定要见谷雨,我相信她也想见我,我要了解昨天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时西是握着我的手的,我的手在她的手心里面发抖。
我颤抖的声音跟他说:“我要见谷雨,我要见谷雨…”
他低头看我,大拇指轻轻地在我手背上摩挲:“可以。”他回答我。
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拳,重重地击打在挡着我们的保镖脸上。
我吓了一跳,我没有想到桑时西居然会打架,他看上去没有桑旗那么健硕,整个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没想到他出拳又快又狠又准,把保镖都打愣住了。
那个保镖被一拳就给砸倒在地上,另外两个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他们知道桑时西是谁所以不敢贸然动手,在他们发愣的时候桑时西又一次出拳,我正好趁着乱劲推门进去。:/
桑旗坐在谷雨的床边,听到声音回头看我。
他眼中饱含的厌恶在此刻是真正的刺伤了我,我快步向谷雨走过去,她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的吓人。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生无可恋的谷雨。
“谷雨…”我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她睫毛闪了一下,还没睁开眼睛,眼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哭的我心痛不已,谷雨很少在我面前哭,她大多数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脚一软就趴在了她的床边:“谷雨,发生了什么事?”
“桑旗,我有点话想跟小疯子说…”谷雨闭着眼睛,大颗的眼泪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滑落在白色的枕头上。
谷雨发话了,桑旗自然就没有再阻拦我。
我没有回头,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门轻轻地关上。
桑旗出去了,我慌乱的从床头柜上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谷雨还叫我小疯子,说明她没有怪我。
她终于睁开眼睛,满眼的红血丝,我不晓得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噩梦,而且这个噩梦会缠着她很久。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谷雨摇摇头,她看着我的眼神很是空洞,好像她的心肝脾肺肾在这一瞬间都被摘走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她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冰凉:“昨天晚上我上了车,车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然后忽然有人拉开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下来。再然后…”
她哽咽的我都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我一张一张地递纸巾给她等她哭完,她喘息着平静下来。
“有两个人把我拽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后巷,然后把我给…”
后面两个字她没说出来但我也知道是哪两个字,我整个人都在发抖,相比之下此刻谷雨还比我要冷静一些。
我狂躁得几乎坐不住,在房间内来回地走动着。
两个人!她说是两个人!
那不是人,那是禽兽啊!
我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谷雨:“你是在车上被他们给拽下来的?”
“那这不是偶然,这是有预谋的。
这太猖狂了…”
我混乱地说着,我此刻已经无暇去安慰谷雨。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血管里面燃烧。
“谷雨!”我奔到床边轻轻扶着她的肩头问:“你还记得那两个畜生的样子吗?”
“他们戴着口罩天很黑,我没看清楚样子,而且当时我脑袋迷迷糊糊的。”
我扶着她瘦弱的肩膀,我这一生很少做一些令我自己后悔的事情,我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昨天晚上就算是下刀子我都不会和她出来喝酒的,就算喝了酒也不会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谷雨…”我克制住,让自己不流泪,但是眼泪已经一滴一滴的滴在了谷雨和我的手背上。
“都怪我,如果我昨天晚上送你回家,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畜生给找出来,我要鞭他们的尸!”
“小疯子。”谷雨有气无力的将脸贴在我的手背上:“这事跟你无关,是我倒霉而已。”
“不是,这事情有蹊跷,为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去喝酒可是你却被下了药?而且那两个人是拉开车门把你从车上给拽下来的,说明他们一直在尾随你,是有人故意要这么做的!”(_
谷雨抬头茫然地看着我:“我没有什么仇家,没得罪过什么人。”
我知道谷雨当然没有得罪过人,她和桑旗他们从米国回来也没多久,而且回到锦城之后她就足不出户几乎每天都在桑太太那里守着,她那怎么会得罪人?
我用力的抱着谷雨,她蜷缩在我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安慰她,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她:“谷雨,这段时间一定要坚强,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还有你爸你妈,你是你们家的独女,我求你了…”
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了一下:“你放心吧!我目前还没有想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