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离家三日,祁仲康提交上去的报告书仍一点反应也没有。
祁仲康心中暗暗着急,可上面没指示,他也不敢冒然的叫停修缮水库的任务,只能叮嘱大家不用太赶着工程,以免中暑了。
那份报告书他是交到镇上的,即便乡镇上又提交到县城,也不至于一连几天都没点回响吧?
一时之间,祁仲康有些摸不着上面人的态度了,这是不准备重新修建水库呢?还是说他提交的报告书根本就没人看?
可不管祁仲康如何着急,提交上去的报告书没动静就是没动静,他又不能押着别人看。
只不过,他这心里还是有些可惜跟遗憾就是了。
——
县城,政府会议室。
“大家怎么看?”
县书记询问着在座的各位大小干部,对于他们磨磨唧唧的那一套很是不耐烦。
这些人就知道求稳,死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一点求进创新的精神都没有。
他被派到平县来,是为了做出一番业绩的,可不是来养老的,要是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还怎么创造业绩啊?
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是,这些人自己不敢冒进,竟然还压着底下人也不许创新求进,这是什么道理?
要不是他昨天突发奇想去各大部门巡视下工作,无意中在水利局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份报告书,从落笔的时间来看,这份报告书明显都提交好几天了。
而这些人却没有及时的把事情汇报上来,反而还丢在一角落灰,倘若不是他被报告书的标题吸引,估计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些人恶劣行径。
那份报告书他仔细看过,写的很好,最有心的是里面还附带了一副全新的水库设计图,他还找水利局工程师傅看过,都直称赞这个水库设计稿画的很好,简单却又实用。
如果按照图纸上的设计修建新水库的话,那绝对比以往修建的水库要结实牢固很多。
所以,不是他昨天走了那么一遭,那就要失去一个利国利民的好建筑了。
今天他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份设计图,毕竟要动用一笔款项,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个我觉得暂时没必要。”
“严书记,那个水库虽然有点问题,但这些年来也照常可以使用啊。”
“对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饥荒问题。”
“张部长说的有道理,如今咱们更应该把精力放在饥荒上。”
“那个水库既然还能使用,又何必花钱重建呢?”
“咱们平县这些年也没什么较大的汛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交谈内容,严明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什么叫没必要?什么又叫不会有问题?
这叫什么话啊!
敢情没发生的事情,就没必要预防了吗?
蠢货!真要是发生了重大的自然灾害,到时候再来预防个屁啊。
严明冷着脸,“正好,我想问问张部长,饥荒的粮食问题你们部门解决了吗?有计划了吗?”
“呃”忽然被点名提问的张部长,面对这个问题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脸红脖子粗。
饥荒这一问题牵扯甚广,就是省上都没有人能解决,他一个小小的县城部长,哪有本事能找到解决饥荒的办法啊?
这个提问纯粹是在洗涮他,故意让他难堪。
严明继续问道,“那诸位有办法吗?”
“”众人一阵沉默,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严明厉声道“你们个个都说饥荒的问题比较重要,可你们买得到粮食吗?能解决老百姓挨饿的困境吗?如果都不能的话,那这钱留在干嘛,揣你们兜里吗?”
“”这话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是摇头就是摆手,满脸惶恐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严明才不管这些人心里是什么想法,继续说道,“既然买不到粮食,那为什么就不能拿一笔钱去修建水库?什么叫应该不会有问题,这天气是你们家控制的啊!
我就问问,如果发生了较大的暴雨洪水,水库出了问题,这个责任,你们谁可以承担?要是你们能承担的话,那我也没意见。”
“”众人彻底哑然了。
这个水库关乎着三个生产大队,如果水库决堤了,洪水漫延村庄的话,庄稼地还是其次,万一出了人命问题,这个责任就大了。
即便这个可能性很低,但谁也不敢去赌这个万一啊。
“我同意书记的提议。”
忽然,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道声音,众人不由看了过去,原来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周县长。
这位周县长也是倒霉,没上任多久,就遇到了这样特大的饥荒事件。
严明意外的看了一眼周建设,“周县长,觉得这提议可行?”
周建设从容的开口道“不是可行,而是很有必要,咱们蜀省虽说不是降雨量最多的区域,但在过往的历史中,也是出现过较大洪水灾害的。
虽然自然灾害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但我们却可以做到预防工作,而且,从人力跟财力方面来计算的话,年复一年的进行巩固而花费的成本,足够修建新水库了。”
周建设之前没吱声,那是他正在仔细翻阅报告书,本来他是懒得跟这些老油条瞎扯皮的,但见到报告书上写着胜利生产大队,他就不由查阅了下。
虽然设计图纸上没有落名字,但他总觉得跟祁家人有关。
这样的设计图,一般的村民能画得出来?据他所知,整个胜利生产大队也就两个祁家有些见识,特别是祁元华一家。
他记得之前交谈时,听祁寒顺嘴提了一句他曾经所学的专业就是建筑学,虽然没被选上深造的名单内,但好歹也比常人懂得多啊。
这事他们没有找自己,而是按照程序一步步的提交,想来也是为了避嫌吧,对于祁家人的为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既然他们不愿麻烦自己,那自己也就公事公办吧。
严明赞赏的看向了周建设,“还是周县长顾虑周全,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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