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出卖你!”
“那是因为她想要钱,那个傻子,若是她外面的相好的真的惦记她,那就应该在她来到莲绣坊之前将她带走,而不是任由她一个人在这里瞎起劲儿。”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对于男女情爱一事很是有些芥蒂,也不知道她究竟曾经遭遇过什么。
容隐又慢慢的眯起眼睛“那第三个呢?又为什么要杀她?也是因为她要跑?”
“第三个最可恨,她不仅要自己跑,而且还竟然偷了吴家那件价值连城的楚家太子妃的嫁衣真品,所以她最该死……”
“你说她偷了楚家太子妃的嫁衣?这是为何?她又要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不过那女人竟然还会武功,差点儿将我打死,若不是我骗她说她手里的嫁衣是假的,她也不会中了圈套,被我用仙人醉弄死,呵呵,我就是这么聪明。”
说到这里,女人意外的有些颐指气使,从她脸上竟然看不到半点儿愧疚之意。
“最后一个又是怎么回事儿?”
“胆小鬼一个,看到那几个死了,她就害怕了,不管我怎么安抚她,告诉她既然竞争者没了,那她势必就会是这一届的屏风美人最后的当选者,可她却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只要回去复命……”
“复命?复什么命?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好像跟第三个是一伙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拿到楚家太子妃的嫁衣。”
楚怀宁的嫁衣?在人死了多年以后,仅凭她的一件嫁衣,竟还能掀起如此腥风血雨,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容隐紧锁的眉宇,想要再从女子的口中探知一些消息,却发现她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刚刚说这一切都是老夫人指使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癫狂之色,她呐呐的转身凝望着吴四爷,眼底无限的爱恋与苦楚,抖着嘴唇说道“老夫人答应过我,只要我好好的守着莲绣阁,她就不会将我从吴家赶走,我就仍旧每天都可以看到四少爷;而且……而且我还能每年看到英儿一次。”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包含着不一样的感情,容隐眯起眼睛,突然猜测道“吴家的小少爷是你生的?”
女人先是一愣,而后慌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英儿的母亲,老夫人说了,英儿的母亲必须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他不可以是我的,不可以……”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掩面而泣,转眼又猛然抬起头,眼神复杂又阴狠的朝着容隐咆哮道“凭什么不可以是我?四少爷喜欢的是我,英儿也是我生的,我为什么不能进入吴家大门?就因为我是个丫鬟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苛责?为什么?”
所有的谜团都已经揭晓,吴四爷浑身无力的倒在那里,口中喃喃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不敢忤逆母亲,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英儿的母亲也不会郁郁寡欢,缠绵病榻,都是我的错!”
绣姑闻言,不停摇着头“不是你的错,不是,老夫人说是我勾引的你,所以她才毁了我这张脸……我本来以为,只要可以这样守在你们父子身边我就满足了,可是,可是她竟然突然不让我再见英儿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她不能啊,英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所以你才会对老夫人起了杀心,是不是?”
容隐将最后一个问题抛出去,绣姑早已泪流满面,她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我当日去求她了,我说她杀了那么多人,已经不能活了,吴家也已经没落了,我以后只想要陪在英儿身边,可是她不许,她还不告诉我英儿在哪儿,所以我就……杀了她。”
强压之下最后的反抗,也是这是这个女人可悲的一生之中,唯一替自己做过的事情。
此案终于真相大白,容隐没有多做耽搁,命元一将人待下去,并当堂释放了吴四爷……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吴四爷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颤巍巍的朝着大堂外面走去的背影,让人看得有些心酸,却又觉得可悲。
“若是他从一开始就反抗老夫人,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沈怀宁叹息着说道。
“他从小就生活在母亲的庇护下,早已忘了要如何自主的活着,这也是他的可悲之处,所以他并不值得人们可怜。”
容隐冷漠的扫了一眼那沧桑的背影,转身回了后堂。
“容隐,我赢了,到时候记得把银子送到沈府上面去啊,我等着。”
沈怀宁一转眼就兴高采烈的说着,可元一等人却是肩头不停抖动着苦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已经走在半途的脚步突然停滞下来,容隐意外的斜睨着视线轻笑道“为何要送到你沈家?放在我这儿不是一样?”
“凭什么我的银子要放在你那里?”沈怀宁火大的冲上前去,容隐却宠溺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知道是谁前几日说赔了银子算我的,既然赔了算我的,那赚得自然也一样,毕竟都是一家人嘛!你说对不对?夫人?”
……满脸通红,沈怀宁结结巴巴的跺着脚“你,你乱吼什么?谁,谁是夫人啊?”
“谁说就是谁承认!元一,等银子收上来,作为锦衣卫的赏金,以后会要是办事得力,本座就赏给谁银子。”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个办法真是不错,元一十分激动的抱腕秉手“谢殿下。”
“别谢我,你该知道该谢谁。”
一屋子的飞鱼服突然齐刷刷看向了沈怀宁,大声喊道“谢夫人。”
几乎是落荒而逃,沈怀宁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怂的时候。
好不容易一口气跑回了沈府,却被府门前一辆马车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辆官家的马车,而且从马车四边垂落下来的流苏可以认定,这是女眷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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