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又习惯性地两手一摊，这若是换作以前，尤勇可能还会认真地听一听，好好地消化一把。
现在他倒是清醒了很多，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最来的实在的不过是工资上涨，职位上升，这企业定位的考虑还是苏总应该担忧的，跟员工聊企业的定位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只不过苏总本就是个话唠……
尤勇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晃神的功夫，苏总已经抽完了整根烟。
“你可能一时间颇有些不能接受黄总监的离开吧？相反，你要觉得这是个机遇，他一走谁更有可能得到提拔？”
尤勇心底呵呵一笑，领导果真又来这一套了，不过他已经很有事业心地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觉得陈力述不错，他比我先来，而且扎实，为人诚恳，态度谦虚，很受同事们的喜爱。”
这下，苏总怎么看都是一张表情包，如果可以，尤勇真想拍下这一瞬间。
他凝眉看了一眼尤勇接着说道：“你也学调皮了啊！啥时候这么会演了？我接下来的任务，你若是能完成的好，总监这位置就是你的，决不食言。”
说实话，跟之前相比较，这总监的位置，尤勇比较淡漠化了，这么一年的时间，公司先后两个总监辞职，说明这职位并不见得能多受人待见。
何况，这总监的定义，在其他公司也不过是个经理甚至是个部门主管的职位，只因普瑞最基层的职位叫做客户经理。
“苏总，我真不是在开玩笑，因为我觉得陈力述这人是真心不错。”
尤勇加强了自己非常诚恳的语气，让人觉得他不是在置气。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兼职送外卖的事情，你脚踏两条船，就不如好好干一件事情，心思不要这么杂。在你这个年纪泛泛地尝试，就不如跟着我，好好想想怎么打破这个工作的瓶颈。”
害，脚踏两条船，这比喻……
听到这话，尤勇立马服帖了不少。
原来领导连这都知道，只不过没有说自己。
或许，领导有时候的话大多是放屁，但是兴许有那么一两句管用，管用到能救命。
“苏总，这你都知道？我发誓，我真的是在业余做这兼职的。”
“这送个外卖赚了多少钱啊，这赔外卖和电瓶车的钱，赔得爽吧？”
尤勇听着，直咬牙忍着，谁这么大嘴巴出卖自己的？
不过，此刻的他只能讪讪一笑着。
“这所谓工作，往往是从别人手上接过一件旧衣裳，有的上面满是破洞。于是，我们缝呀补呀，甚至花费心思绣上精美的图案。但是别人用力一扯，又扯破了，然后又接着缝补，往复几次，才会明白，不是自己手艺太差，而是旧衣服的底子太薄了，任你使尽十八般武艺，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你想换一件，那是万万不可的，说不定，另一件更破……”
不得不说，苏总有时候说起话来，非常文艺的。
尤勇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苏总，我只是纯粹想多点额外收入。”
“在深圳打工，是一份扎心的体验。因为你身边的同事，有可能是个出来体验生活的拆二代；你打车碰到的司机，有可能是个月收租70万的房东；你下班路上偶遇的穿人字拖的大爷，有可能是个手握10栋房的隐形富豪。只有你，是在真正为生活奔波的打工仔。”
尤勇点点头，表示赞同苏总这个观点。
现在的他终于能静下心来，想听苏总口中的第二件好事了。
老奸巨猾的苏总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尤勇瞬间转变的态度了。
“这第二件好事就是，在不能开展新商户收单合作之前，我打算新搞一个项目，做贷款。”
“贷款？这不是银行才做的项目么？”尤勇问道。
“我们做这行的，你都该知道7-2-1的比例是怎么来的，谁持最大比例？”
“7，发卡行。”这还用说么！
“然后呢？”苏总接着问。
“2，收单行我们这行啊。”尤勇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道：“不止我们这收单行，发卡行也在这项占一定的比例，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个未知数x.”
尤勇的话音刚落，苏总就竖起一大拇指赞道：“聪明！我培训过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能快速发觉这精髓的人，所以说无论你占据哪一方，发卡行都是最终的受益者。同样，我们要抛开这个束缚，我们做收单这行的，为何就不能自己设个终端，自己发行卡，自己给商户贷款呢？”
尤勇赶紧虚心求教：“这贷款项目，大概什么时候就可以做啊？的确在跟商户沟通的同时，很多商户都会问到申请贷款还有外币兑换的问题，我几次都是找顾恒君帮忙的。”
顾恒君这人也很仗义，基本上尤勇拜托的事情都答应帮忙。
“这就对嘛，在很多商户面前，我们就是等同于银行的作用，我们在银行也有自己的工号，何况合作了这么久的客户，他们对我们也有一定的信赖度。换个你更能够理解的说法来说，这支付的预付款，不就是直接打到商家账户，而是打到第三方支付机构，待交易没有争议地完成后，第三方支付机构才把预付款打到商家账户上。
存留在第三方支付机构的预付款，就是备付金。我们该如何支配好这备付金，如何能让它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效益，你想过没有？”
尤勇沉思中……这真没有想过。不过今天苏总找自己聊的东西非常受益匪浅。
*
周日的上午，尤勇跟谭琴聊起了这件事情。
因为谭琴是她的女朋友，什么事情都放心跟她说，他对她没有任何秘密，或许这也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骨子里的表现。
“想法是好的。”谭琴接着沉吟道，“不过总感觉味儿不太对……”
“哪里不大对？是觉得我们老总找我这个小员工共商发展大计，觉得不可思议吗？”尤勇提出质疑点。
谭琴摇头：“我说的不是这点，跟你们苏总无关，平常听你形容你们老总这个人，我觉得他跟你聊这些倒是没什么，我是觉得你们这贷款资金的来源会不会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