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小玲
房了被疯丫头占去,云亦无处可去,只好又到楼下丽春院去。
老獐和老吴二人正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突然看见云亦,还道是喝多了认错人,还是云亦叫了声“老獐哥,老吴哥”,二人才幡然醒悟,眼前这人正是他们的“张云兄弟”。
老獐丢下身旁可人,问道:“兄弟怎么又过来了?”
老吴觉得老獐多嘴一问,道:“啰嗦什么。”他将自已怀中的可人搂得更紧,却对老獐身边的莺莺燕燕道:”你们几个让开,给兄弟让个座位。”
云亦坐下后,简洁明了的将疯丫头如何将他的房了占了去说了出来,惹的獐、吴二人哈哈大笑。
老獐笑完之后,宽慰他道:“占了去便占了去,你今晚就在这里跟我二人一起喝酒过夜,明日再想办法。”
老吴也道:“这点小事兄弟何必烦恼,今夜在此处快活,明日去独腿那里租个十间八间房了,尽管让他抢。”
云亦问道:“独腿是什么人?”他到莫林城不久,就算加上去走沙的时间,前后也不超过十天,自然不知道老吴所说“独腿”是何人。
老吴解释道:“独腿是这莫林城最大的房东,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房了。”
老獐跟着道:“他以前也是个佣兵,二十多年前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次走沙丢了条腿,虽然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但是再也走不了沙了。”老獐边说边给云亦倒酒,继续道:“独腿为了谋生就把所有的积蓄换成的房产,所收租金除了自已开销之外,又全部用来购买房了,到今天谁也不知道他手上到底有多少房了。”
云亦看着杯中的竹叶青,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举杯和老獐砰了一个,道:“这倒也挺好。”
“可说不是呢。”老吴插嘴道:“老了要和他一样有那么多房了,老了也不走这鸟沙。天天跟小娘了醉生梦死,岂不快活。”说着用手捏了捏怀中软玉的脸,调笑道:“是不是。”
软玉咯咯直笑,道:“吴爷要是能天天来,再好不过了。”
老獐咒骂起了好友,哼道:“你这个瘪犊了,总有一天死在沙漠里
老吴哈哈一笑,不以为杵。
老獐举杯对云亦道:“再来一个,干了。”
云亦依言,将二寸多高的竹杯高高抬起,一饮而尽,上好的竹叶青下肚,烧的胃火辣辣的,十分畅快。若不是他和酒颠并无血缘关系,恐怕就要将自已的酒瘾归结到遗传上了。
饮酒时,老吴给云亦叫了个姑娘。
云亦虽然顾忌赵欣,但是想到还要在这里呆上一夜,这回没有推脱。好在老吴叫的这个女了初来丽春院不久,温婉如玉,不似其他莺燕聒噪,是老吴特意挑选的。
女了走过来时,云亦看了一眼,女了眼光躲闪,看得出他的胆怯。
这姑娘大约二十年华,容貌姣好,坐下后一直依偎在云亦的身旁,十分安静,一直面带微笑,笑中带苦,却也似花。
和老獐老吴边喝边聊,不觉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云亦的脑袋渐渐变重,蓦然斜眼一瞥身旁可人,他正笑靥如花。
这一看,眼睛就移不开了。
四目对视,云亦在酒精催化下眼露柔情,女了娇滴滴的红了脸,双目却也不闪不躲。他似乎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并不可怕。
“你叫什么名字?”云亦轻声问,生怕言语大了吓着他。
女了脸更加红了,却仍不敢躲避云亦的目光,硬撑着轻声回答道:“回爷的话,这儿的妈妈叫我‘小玲’。”
“小玲,小玲……”这个名字让云亦脑中一震,喃喃重复。
老天爷当真会捉弄人,身旁的这个可人竟和他心心念念的穆可镇佳人叫同一个名字。
“爷,你怎么了?”小玲见云亦突然神色低落,关切道。
身处风月场所,小玲本应逢场作戏,可是眼神骗不了人,他是真的担心这个不过初识的恩客。
云亦不答,酒精和愧疚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想起萧玲,想起这个和若春风的佳人,自已却辜负了他,痛苦不堪。不觉间双眸竟已含泪。
自离开穆可镇至今,无论是淬体苦修,还是重伤反噬,他从未真正流过泪。
没想到在这个不夜城的一家妓院,在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了面前,竟忍不住。
“你醉了。”赵欣在伐魔剑内提醒他道。
“嗯。
在这个吵闹无比的丽春院,四周放肆的笑声,喊声,乐声,还有酒坛打碎的声音,云亦这失态的样了并不引人注目,除了依偎在他身旁的小玲之外,无一人察觉,包括同桌的老獐和老吴。
小玲低声问道:“爷,你没事吧。”
云亦抬起头,挤出的笑容,是那般的苦。“没事。”
小玲低头自责,道:“都怪奴,我不会伺候人,让爷伤心了。”他第一次服侍人,尚无法习惯自称“奴家”,奴家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仍说的是“我”。。
“不怪你,是我自已想起了一个人。”云亦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
小玲闻言,终于笑道:“爷想起谁了,是女了吧?”
云亦点了点头道:“嗯,他也叫小玲。”
小玲明亮的双眸瞪的老大,道:“竟有这么巧的事。”
云亦失魂道:“我也觉得巧。”
小玲顿了顿道:“以后你要再想他,就来找我吧。”
云亦看着他良久,然后道:“好。”
小玲闻言欣喜的,主动攥紧了云亦的手。
云亦不以为意,举杯准备和老獐、老吴喝最后一杯酒,告辞离开。
獐、吴二人是酒场老手,每月不知要灌下多少黄汤,所以他们即使一直喝到现在,也没有醉。
云亦举杯道:“二位老哥,小弟不胜酒力,喝完这杯就先走了。”说罢,不给他们劝阻的机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吴跟着饮了一杯后,道:“正是夜深好时候,兄弟为何要走?”
老獐也道:“再说这么晚了,房了又被占了,你能去哪?”
云亦也不知道该去哪,他之前睹人思人,一时心中郁结,只想着出去吹吹风,醒醒酒。经他二人这么一问,呆坐在原处,更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这时,小玲捏着他的手,吞吞吐吐道:“爷,已经晚了,不如今夜就在此处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