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当日下午,真一一家人包括红叶坐在飞速行驶的豪华座驾之中,四人却神情不一。
父亲藤原道良和平常工作时一样,一派严肃,不苟言笑;母亲定子意态闲适,表情从容;真一与红叶则眉头紧锁,各有各的担忧。
其中红叶不但面容呈现出忧愁的模样,而且僵硬的肢体动作也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被母亲推了一把并使了一番眼色之后,真一才猛然回过神来,注意到了身旁女友的异常表现。
暂且放下对黑衣组织行动的顾虑,真一稍稍转过身,用心观察起红叶。
大致猜测了一下红叶此时的心理后,他清了清嗓子,温柔地说道
“红叶,你又不是没有参加过我大伯的生日宴会,就把它当作和往常一样的普通聚会就好了。”
红叶脸色稍显苍白,她勉强冲真一绽放出一个笑脸,然后语气艰难地说道
“但这次我的身份不一样了嘛。况且,我主要不是在担心这件事。”
真一心中明悟,他轻轻拉过她略微颤抖的两只小手,试探着问道
“你是在想今晚宴会上的歌牌决战?”
红叶点了点头,如清水芙蓉般的俏脸上闪过一抹忧虑,她轻声诉说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也始终想不清楚名顷老师该如何化解这场风波。他的目的是赢下比赛,获得皋月女士的赞扬;但皋月女士输掉的话,她的歌牌会与歌牌生涯都将毁于一旦,这也应该是老师所不愿看到的。我不明白老师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两全其美。而老师却说他已经有了妥善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说到这里,她侧过身,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真一,语带期盼地说道
“真一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老师的方法,对不对?”
真一一阵汗颜,迫在眉睫的黑衣组织的行动已经让他的大脑别无空间来容纳其他事物,所以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件事。
此时,他紧急思索了片刻,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头绪,便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名顷老师难道是打算让皋月女士在今晚见识到他的实力之后,再主动认输?或者故意放水?”
红叶慢慢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肯定地说道
“名顷老师不会这样做的,他认为如果在比赛中不全力以赴,就是对歌牌的侮辱。”
“那他会如何处理今晚的决战呢?”真一不禁陷入了沉思。
见男友也一筹莫展,红叶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反正到时候自然会知道老师的做法。真一,你大伯是个怎样的人啊?我之前只远远地望见过他,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待会在宴会上见到他,我该怎么做才好?”
“哈哈,这你就没必要担心了,他就是一喜欢热闹的普通老头,你举止自然一些就可以了。”
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真一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那他有什么爱好吗?不知道我父母准备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红叶认真地问道。
“爱好嘛。”真一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他喜欢侦探推理小说,尤爱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据说这次与铃木财团合作建造的特快列车的灵感就来源于此。然后呢…”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真一开始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虽然他本人对艺术仅一知半解,却喜欢附庸风雅,去收藏一些大师的名画。这次我们要去的别墅里就有一座美术展馆,里面都是他这些年所搜集的名作。”
“那太好了,我父亲准备的就是一幅名画。”
红叶庆幸地拍了拍胸口,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晃动,让真一不禁有些看得呆了。
猛地咽下刚才生出的口水后,他艰难地将视线转向窗外,心不在焉地说道
“他这点喜好人尽皆知,你父亲绝不会出差错的。而且,你与其担心他,不如去担心另外一个人。”
心怀忐忑地抱住真一的胳膊,红叶连连追问是谁。
真一只是微笑着回答道“你到了就会知道的。”
……
藤原别墅的停车场,顶着母亲似笑非笑的眼神,真一挽着脸颊绯红的红叶的纤细手臂,强作镇定地朝别墅大门走去,但在路上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阿知波先生、夫人晚上好,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我伯父的生日宴会。”
真一拿出了主人的姿态,彬彬有礼地问候着客人。
阿知波研介勉强露出了几分笑意,与真一寒暄了几句,便拉着妻子皋月急匆匆地离开了。
真一注意到皋月女士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皋月女士已经到了,不知道名顷老师来没来呢?”
红叶左顾右盼,试图寻找老师的身影。
真一盯着前方阿知波夫妻所乘坐的略带灰尘的轿车,不禁皱起了眉头。
随后他与红叶便尾随在阿知波夫妻之后,步态从容地走入了别墅大门。
真一仔细地观察了别墅四周的安保力量,保安人数之多让他不禁有些咋舌,门前铺设的各种探测仪器也显得十分专业。
客人们在通过了金属探测器后,还得经过保安的重重排查,才能够进入这幢外表上极其精致华美的别墅。
而别墅的内部更是富丽堂皇,门前还有左右两排佣人弯腰鞠躬欢迎客人的到来。
放眼望去,大厅正中央放置了几张榻榻米,而四周较远处则摆放了数排由低到高的座椅。
看来大伯为了这场歌牌决赛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嘛。真一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
真一拉着红叶,直奔二楼西侧的会客室而去,他知道大伯通常选择在这里接待重要的客人。
注意到身旁少女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真一便握住红叶的玉笋般的小手,却又发现她那娇嫩的掌心中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于是真一用左手轻抚她的背部,柔声安抚道
“放轻松,红叶。没关系的,跟在我后面,和平常一样就好。再说了,他只是我大伯,你连我父母那关都过了,还怕什么呢?”
红叶深吸了一口气,望向真一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信赖,然后重重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了。
真一这才敲响了会客室的大门,一声浑厚的“请进”之后,真一与红叶步入了这间宽敞的房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家千里驹到了。”
爽朗畅快的话语声从前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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