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按得很用力,他不过是希望捂死老人。哪知在床上那个白发苍苍的枯瘦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按住他抓着抱枕的右手,外翻一个270度错位,黑衣人始料未及,右手竟然真的被掀翻开去。
床上的人随后用双手把黑衣人外翻的右手一个拉拽,黑衣人吃痛上身被动前驱,床上的人原地打滚从另一侧翻身下床,仍抓着黑衣人的右手。
床上的人翻身下床的过程中那头白发竟然掉落,露出了原本乌黑的短发,黑衣人发现此人虽然干瘦却十分灵敏,个了很高,哪是一个花甲老者该有的姿态。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几个人冲了进来,来人第一时间开了灯,看清屋里状况后,这些全幅武装的来者端着枪齐齐对着黑衣人。为首的不是丁一是谁。
房间突然明亮,黑衣人此时看见抓着他手的是个画了老装的年轻女人,面容冰冷严肃。这个女人正是林城市公安局刑警苗紫薰。
丁一率先向黑衣人走了过去,嘲讽的笑笑,“你耐心不够啊,我本以为我们至少得等到后半夜你才会下手,现在还没到凌晨,你就按捺不住了,药主任。”说着他一把拉下黑衣人戴的头套。
拉下后不由得他一吸凉气,楞在了那里,头套下面的人他不认识。这是一张皮肤微黑,棱角分明,浓眉鹰目的男人,哪是药泽明?
男人略带讥讽的撇嘴笑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丁一知道失算了,让刘可他们把人连夜带回林城,回去的路上他拨给了尹笛。尹笛一直没睡,在等他电话。
“抠门大人,你这大聪明,你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人抓住了,不过不是药泽明。”
“什么?这不可能。”尹笛不敢置信,抓到的竟然不是药泽明。
“是啊,我当时都愣了,我们现在在收队回林城,我打算连夜审问,今晚不睡了。虽然不是我们预想的人,但总算抓到个有证据的嫌疑人了,也算有突破。”
这次行动的结果大大出乎尹笛的意料,所以他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他需要思考哪里出了纰漏。
这个套本来是尹笛故意为药泽明设计的,以老院长
其实即使老院长能证明药泽明的身份有怎样,也只能证明他与罗晓彤是周家后人,依然不能将药泽明定罪,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几起案件就是周家人做的。但以药泽明谨慎周密的性格,尹笛赌他会不会冒这个暴露身份风险来杀人灭口。他赌赢了,有人出手了,不过没想到竟然是一出计中计。
开了2个小时的车,丁一他们才把黑衣人带回了林城警局。
在审讯室里,几个小时下来,刘可几近崩溃,不论他怎么问,黑衣人就是不张口,如果不是考虑纪律问题,刘可真想动粗。
“你为什么要杀佟院长?谁指使你的?”刘可彻底歇斯底里,咆哮声已经传到了审讯室外头。但外头的人听起来他好像对着空气发飙,因为对方始终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审讯室一直是刘可主导问话,丁一静静盯着这个一身黑衣的陌生人,始终也没说话。
看着黑衣人带着手铐的双手,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刘可的咆哮声中淡定从容地拿起纸杯,看来黑衣人渴了想喝口水。
刘可上前啪的一掌打落纸杯,纸杯落地,水洒了出来。黑衣人也没生气,斜眼瞟了眼刘可,随后讥诮的地笑笑,满脸嘲讽,仍是一言不发,连笑都没出声。要不是被捕时他曾说过一句话,刘可都怀疑他是哑巴。
丁一站起来走到黑依然身后,两手突然扒这个黑衣人的脖领,黑衣人想反抗,奈何手铐是拷在铁桌上的,动弹的幅度有限,丁一最终得逞,他看了看黑衣人露出的古铜色右肩膀,皱了皱眉,然后把他脖领往另一侧一拉,又看了看左侧。
黑衣人见挣扎无用,就放弃了抵抗,但冷眼瞧瞧丁一,仍未出声。
丁一又重新给黑依然倒了杯水,放到他的手里,然后对刘可道:“我们出去,今天就到这。”
刘可显然不服气,出来后抱怨,“队长,我在分局虽然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没见多少,但地痞无赖见得多了,对付这种人不能讲文明,只要你没弄出伤痕,怎么审谁也说不出什么。”
丁一隔着玻璃继续盯着里面的黑衣人,若有所思,听见刘可的抱怨,他示意刘可也随他看看玻璃里面的
刘可只见黑衣人在他们出去后正气定神闲的喝水,喝完水后他坐在那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已的样了。
丁一指指里面,“他不是什么地痞无赖,这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双手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了,左右掌心和左右肩头都有茧了,这是个常年用枪的家伙,而且肩头带茧,说明他用的还是重型武器,左右都有,说明他双手用枪,我们碰到硬茬了。”
几句话把刘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林城这种西北小地方,怎么可能有人私藏枪械?刘可虽是警察,但说起来憋屈,从警以来办案过程中还一枪位开过,仅有的开枪经历都是在警校时期和如今每年集中训练打靶的时候。
“队长,你不会搞错吧,你说他是枪手,在咱林城?”
“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也算枪林弹雨中趟过来的,这种老茧过去在抓捕的毒贩中见过,不过那些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越南人,杀人不眨眼。”
这时天已开微亮,苗紫薰也垂头丧气的过来禀报,他这边也是一筹未展,黑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法证明身份。他采集了指纹比对,竟然发现公安系统里找不到这个指纹。现在可是二代身份证时代,按理每个成年公民的指纹信息都有记录,但却找不出这个黑依然的指纹记录。
他又用相片做人像比对,发现公安系统的数据库中竟然也没有。这人凭空从地理长出来的吗,天生天养?苗紫薰对于一晚上连个人都查不多来很绝望。
“小苗,别用公安系统的数据了,你把最近三个月咱林城交通所能抓拍的全部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能不能在城市交通监控中找到这个人的记录。”
“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啊?”
“不用多久,你重点查电视台附近和报业大厦附近的监控。”
“队长,你还是怀疑和药泽明有关?”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个黑衣人来历绝不简单,我小看了药泽明。”
与此同时,国际刑警组织报告给国内公安系统,一伙拉美的雇佣军,携带杀伤性武器,一行4名从西南边陲入境了,并且在入境后就失去了踪影了,疑似国内有人接应。
这个消息引起了国内警方的高度重视,把四个人的信息张贴在公安内部的通知里,提醒各地主意。
林城市局公安局自然一大早也见到了,但谁又会把这当回事呢,毕竟在他们这经济不发达的边陲小镇,雇佣军来干吗?难道去沙漠作死拉练?邢文涛连通知下属都没有,就选择性地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