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东家,不仅人美而且心善,价格很公道。咱们还是老规矩,八百量银票,二百两现银。”
“成交。福安,通知账房准备银子。”
穆南烟倒是越来越欣赏眼前的少女了,不同于那些规格小姐,也不同于市井妇人,她身上有一种活力,接触久了,会给人带来希望。
出了瑾瑜阁,福浩三兄弟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一千两!这是多少银子啊!他们家过去最贵的就是船了,一艘十五两,这能买多少艘船。
就那两颗珍珠,就能只这老鼻子钱!
银票王志贴身藏好了,银子分散放在四个人身上。
王福浩几人身上背着比他家所有船还值钱的银子,紧张的要命,时不时的观察过往的路人,感觉谁都可能是抢银子的贼。
“神经病,看什么看!”
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将身旁戴着围帽的女子挡在身后,用扇子指着盯着自己看的王福生骂道。
“表哥,外走吧,迟了就买不到了。”
那女子拽了拽男子的袖子,那男子才没有发作,跟着走了,不过还是恶狠狠的回头瞪了杨福生一眼。
“我说三位大哥,你们能不能自然一点,你们这样紧紧的抱着包袱,盯着别人看,小心别人当贼打!”
“呵呵!”三人不好意的挠挠头,“我们这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吗?”
那个钱字王福浩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生怕被人听见,抢了去。
“第一次你个头!”
王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瞧瞧这说的啥。
一个大老爷们紧紧抱着一个包袱,羞赧的挠头说着第一次,想想就恶寒!
“快走!咱们去采购!”
说完,王志就迈着大步,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各大商铺去了。
有钱就是心不慌!花钱就是乐得慌!
“采购?啥是采购?咱们还是回家吧!”
王福浩赶紧追上去,妹子身上可是藏着大头呢。
“是啊,咱还是赶紧回村吧!”
王福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穷人最怕丢钱啊。
“嗯!嗯!”
王福海狠狠点着头,难得的赞同两个顽皮的弟弟。
然而,前头的王志已经蹿出好几米远了,根本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率先冲进锦绣坊,海宁县最大的布庄,女人嘛,有钱了,自然好好打扮一番,哪个女人不爱美。
“吆!姑娘看着眼生啊,第一次来咱们锦绣坊吧。您有啥需要尽管说,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各种布料应有尽有,成衣,定制,加工改造,全包!”
一个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完全没有因为几人穿着普通而另眼相看。
虽然,他们已经比之前穿的好太多,但放在遍地绸缎衣服的府城,再普通不过了。
“小二哥,我们想看看布匹。”
王志不打算买成衣,她家的女人手巧的很,更何况她们知道自己买成衣,多花好几倍的钱,肯定会不赞成的。
虽然知道她们肯定舍不得自己,但改造她们的消费观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好来!客观,您这边请。”
小二贴心的将人领导普通布料区,不得不说这锦绣坊的小二十分专业,推销商品很会按需介绍。
王家还住在村子里,不宜穿着过分奢华,再说了,那些奢华的绸缎也不一定有纯棉的细布舒服,还非常不利于做活和行动。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王志一口气买了十匹布。除了适合家人做衣服的布料,还有用来做被单床罩的,还有做里衣的。
王志非常不想继续忍受那又硬又破的旧床单了,简直能把皮肤剌出口子来。
最后,王志又买了二十斤棉花。马上入冬了,她打算今年给全家每人做几套新棉衣。
见对方一次买了这么多,小二乐得尖牙不见眼的。
今日的业绩,他稳拿了,虽然不是绫罗绸缎这样的高档货,但胜在量多量大,算下来,盈利也不少。
“我说你怎么看东西的!这绸缎都浸水了,还怎么卖!”
身后传来呵责的声音,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掌柜正在训斥一个伙计。
他挥着量衣服的尺子,在一个小伙计头上狠狠敲了几下,看着都觉得疼。
“你要看书回家看!这里是布庄,我花钱请你来是看库房的,不是让你看书的!
就你这样的,天生克父克母的贱命,你以为楠竹先生夸你几句,你就能当状元了!
我告诉你,今日这绸缎你必须按原价赔偿!否则,你就在这看一辈子的库房吧!”
前几句到是就事论事,这小伙计玩忽职守,看库房的时候看书,导致人家损失,确实不对。
但这后几句就有些过分了,什么叫克父克母的贱命?这不是造谣中伤吗。
王志最看不惯这种得理不饶人,为富不仁的人了,刚才还觉得这锦绣坊服务好,不差别对待客户呢。
现在这些好印象全被这个肥肠脑满的掌柜给毁了。
“我说老钱,差不都得了。”
二掌柜看不过去,出声劝阻他继续殴打少年。
“我说错了吗?他不好好看库房,害的店里白白损失了几匹上好的南锦,我教训他几句不行吗?”
那个叫老钱的强势的反驳着,丝毫不给二掌柜的面子。
二掌柜见此也很无奈,谁叫他比人家多了一个二字呢,职位比人家低,人家不卖自己面子能咋地。
“是啊,他再怎么说也是楠竹先生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楠竹先生,钱掌柜眼睛转了转,最终收了木尺。
钱掌柜的儿子也再鹿鸣书院读书,不过不是自己考进去的,是他费劲心思花钱托人塞进去的。
钱百万在锦绣坊做了几十年的掌柜,攒了不少家当,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再有钱他也是个商户,是贱籍。
他就想通过望子成龙的方式,改变钱家的命运。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一身的铜臭。贪吃好玩、斗殴打架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念书。
而眼前这个穷头的小子,原本是街上无父无母的乞丐,不知道怎么的,竟日日偷偷跑去鹿鸣书院窗外偷听先生讲学。
后来被学子发现举报给先生,那先生正是远近闻名的大儒楠竹先生,也是鹿鸣书院的山长。
也不知道楠竹先生怎么想的,竟当即考教起对方偷听的内容。那小子说来也邪乎,只是偷听,竟能毫无差错的背出来。
楠竹先生又考教了一些之前的功课,那小子依然能对答如流,间或还能说些自己的见解。
楠竹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当场免了他的束脩,让他进鹿鸣书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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