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垂头丧气,一想到自己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得多放下身段,他不由得恨死了吴娟。
都是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被人家通话录音也不知道,自己派她去郭永坚的公司当间谍真是一招烂棋。
但是他并没有再往深层次想,监听和录音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为什么他和吴娟通话里能被人录音呢?
可见这个录音的人有一定的本事!
这个社会上什么人才都不缺,但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人,从来都是一直被有钱有势的人家所用,像这样的人才不会流落到市面上来。
小尤没有往深层次上想,如果往深层次上想,他一定会吓得睡不着,也不敢再有什么后续动作了。
待小尤走后,郭永坚问吴启智
“看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样子,如果他父亲和他一样,都没有认识到这份录音的价值怎么办?
如果那样,他们肯定还是会叫那些安全的检查来对付咱们,咱们该如何应对?”
“如果他父亲也没有认识到这份录音的价值,那就鱼死网破,我们把磁带寄给检查部门,让他们去处理吧,我相信他们自有公断的。”
吴启智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地道。
郭永坚也是出来混社会的人了,虎口夺食才刺激,这时,他也被吴启智的话激发出了血性,大声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不能让这种孙子按着头,在地上找吃的!”
郭永坚和吴启智此时还不知道,尤自在当然知道这份录音的重要威胁之意,还开始有所行动了。
作为二世祖的小尤,当然也有一帮自己的附庸和同好。
同好是容远县城里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子弟;
而附庸则是一群跟在他们身后吹牛拍马、借助他们手中的权力混口饭吃的社会混混。
要想去调查郭永坚和吴启智的社会背景,小尤想到了自己的哥们,和他同是二世祖的张雨林。
张雨林在县供销社上班,他当然不是售货员,而是县供销社的小车司机。
这年头,小车司机是个肥缺,不是普通人的子弟能混得上的。
小车司机都懂得搞发票,虚报油票和行驶补贴公里数,还动不动就去修车,好从修车厂拿回扣。
有的司机经常会利用公家的车去偷干私活,帮人家载个货,路上载个客什么的,这些都是要收费的,将一辆公车啃得彻彻底底,公家受损,自己收入则居高不下。所以小车司机收入绝对比普通员工高两三倍还不止。
张雨林的工作并不是太忙,除了要载他们供销社主任下乡或者去市里开个会什么的,平时都闲得发毛。
因此小尤有饭局都会叫上张雨林,两个酒肉朋友关系不错。
张雨林的父亲虽然不像尤自在那样位高权重,但也在一个有关城市建设的部门做副手。
这样的部门也是肥缺,即便是副手也赚得盆满钵满的。
两个二世祖臭气相投,经常在一起花天酒地,说说哪里又发现了个漂亮的姑娘,哪个单位进了新的女职员,长得很好看,可以去勾搭一下……
张雨林因为是小车司机,经常在外面跑,所以结识的人还挺多的,社会人脉很广,小尤打电话给张雨林,张雨林便让小尤来他单位的宿舍,顺便探下他的新房。
供销社现在是个红火热门的单位,虽然已经进入九十年代,国家从计划经济开走向市场经济,但是作为供销社,还是占据了物资供应的大头,挟着计划经济时的气势,在社会上还是给人财大气粗的印象。
去年县供销社自己买地给职工建集资房,张雨林就幸运地分到了一套一百平方米的三室一厅。
虽然是在二楼,楼层低了点,不过单位能给自己分一套房,不用和父母亲住,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张雨林还是挺满意的。
他花了两万多块,把这套房子好好装修了一下,铺上了木地板,窗户也从铁窗棂木框换成了铝合金框,客厅做了石膏吊顶,装了一盏小型的水晶灯。
张雨林新房装修好后,小尤是第一次来。
他一进门,虽然是大白天,张雨林还是摸了摸门框边的按钮,“啪”地把水晶灯给点亮了,整个室内大放光明,头上的水晶灯闪闪发光,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小尤羡慕地道“你小子,新房子装修得这么好,是准备拿来当婚房用的吗?”
“随便了,反正这次装修的钱也是我爸妈出的,我妈说了,如果结婚就让我搬出来住,眼不见心不烦,哈哈。”
张雨林得意地显摆。
“切,说的好像你有对象似的。”小尤开了句玩笑。
“唉,说的也是,上次和中心小学那个吕老师约会了三次,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翻脸说不和我交往了,真是有毛病!
不过我听说实验幼儿园从山区新调了一个老师,长得很漂亮,会跳舞会唱歌,不如咱们今晚上约她一起出来吃饭好吗?”
原来张雨林叫小尤过来,还是要让他一起助阵约会的。
张雨林会放心叫他,也是因为知道小尤正在和吴娟谈恋爱,张雨林认识吴娟,知道她长得挺惹火了,小尤艳福不浅,所以他放心地叫小尤和女朋友一起来替他掠阵。
“可以,没问题,不过现在有个事情要先和你商量商量。”小尤叹了口气道。
张雨林掏出了一套功夫茶具,这是本地人的特色,凡事都要边喝茶边说话。
小尤和他说了要查郭永坚和吴启智背景的事。
“这两位呀,我本人是见过几次面,算是最近县城新崛起的暴发户,很多人都盯着他们这两只肥羊,想找机会宰他们一刀,难道你也看上了他们的项目了?”
张雨林开玩笑似地问。
“可以算是吧,你知道我自己拉了一支工程队,有些项目老是被他们截胡,此仇不报非君子!”
自己和吴娟通话被录音留了证据的事儿太丢人了,小尤才不会告诉张雨林,只是半真半假的和他说了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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