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知道赵助理不是兔儿爷，不是个跟踪狂，他放心了许多，点头说：
“好，走吧。”
不过李明波似乎还是心有余悸，进楼外楼时，并不走在前面，似乎生怕赵助理在背后跟着他时，会暗搓搓做什么小动作似的，而且也方便他随时拔腿就跑。
腊梅见他这样，大体知道原委，也是哭笑不得。
她当时是叫赵助理跟着李明波，虽然当时说了句哪怕去卫生间也跟着，真没这么夸张啊？
没想到赵助理这么耿直地照办！
但说起来这么耿直的赵助理，也是个好孩子，腊梅觉得应该给赵助理加鸡腿了。
等一行人在席间坐定，腊梅这时总算相信范阳是真的搞定了李明波。
赵助理见不着的人，自己特意为他从京城飞来杭州的人，差点就联系不上的人，如今真真切切地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腊梅不能一上来就说要挖角的事儿，腊梅正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就在这时李明波道：
“各位，今天是我做东，你们想吃什么菜，尽管点。我和各位朋友第一次一起吃饭，实在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不要客气。”
李明波这么一说，腊梅心里的困惑才解消了，李明波还真不是靠家世结识李明波。
腊梅和赵助理对视了一眼，范阳略带得瑟的表情又从他们俩身上掠过，意思就是：
你们看，真不是家族关系，也不是因为我家有金矿的关系，这是我个人魅力的关系，嘿嘿……
“随意吧，李总，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就跟着吃什么，您是本地人，肯定更加了解这里菜的特色。”
李明波也不客气，叫服务员“刷刷”地点了菜，这才好整以暇地抿着服务员端上来的顶级雨前西湖龙井，道：
“范总，看你的气度就知道来历不凡，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腊梅和赵助理大跌眼镜，原来李明波还不知道范阳是谁，竟然就这么同意了范阳的饭局邀请。
看来范阳还行啊？挺有个人魅力的？
看到腊梅和赵助理再次瞠目结舌，李明波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眼角沁出了笑意，冒出的皱纹差点能夹死一只苍蝇。
“可以啊，咱们这会算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个采矿的，做点采矿的生意，平时闲得很，打打牌钓钓鱼，这次听说你们集团搞订货会，我就来看看热闹，闲得发慌就净往人多的地方钻了。”
李明波听他这么说，自然不会全信，范阳手上戴的劳力士，穿的名牌T恤都不会骗人，这是个有钱的主。
九十年代，虽然大部分人收入水平很低，但是崇尚虚荣，崇尚高消费的新攀比之风正在兴起。
有的人工资才一百来块，但是裤子舍得买一千多的，皮衣必须买四、五千的，就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价。
尤其是在熟人面前，当大家看到他穿了一件新衣服或者新裤子，问起价格时，是别人买不起的几千元的衣服，看到问价钱的人羡慕的脸色时，那简直就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还有的人，明明一个月也接不到几次电话，却会从牙缝里抠钱出来去买手机、呼机，就为了装点门面。
以前人家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可能只是贬损少数个别没有素养的人，但这个年代鱼龙混杂，沉渣泛起，所以有些人可以用奢华的服装鞋帽来打扮自己，但鱼目不能混珠，李明波作为毒辣的销售鬼才，一眼就看出爱慕虚荣者和从容不迫者之间的区别。
就像范阳，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随意，不像有些人穿了一条一千块的裤子，就小心翼翼地，恨不得把屁股下面垫了三层海绵再坐上去。
范阳当然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就在腊梅想着如何开口时，范阳却对李明波道：
“李总，此行我们来杭州主要的目的就是来找你。”
“啊？找我？为什么？李明波不解地问道。
“你有听过舍取吗？一家网络公司，我们主要做网络浏览器。”
“舍取？我用过啦，我也是你们的粉丝啊！”
李明波年纪也不大，对新鲜事物当然接受得很快，而且据分析，舍取的用户主要也是象李明波这种年纪的客户。
“你们找我有何目的？难道是要找我们做广告吗？”
李明波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
腊梅见范阳已经直抒胸臆了，赶紧道：“李总，我们这次其实不是来单纯的拜访你，我们也不是来广告拉广告的，当然了，如果有广告投放是最好的。
其实我们这次的真正目的，是想挖你到我们公司，做我们的营销广告部负责人。”
“什么？你要挖我去你们舍取公司做广告部的负责人？”李明波一脸愕然，然后，“哈哈！哈哈！”
李明波大笑起来，笑了不到十秒，突然间收住了笑声，一脸严肃地看着腊梅，翻脸比翻书快地说：
“小姑娘，你不要开玩笑，我现在在哈哈食品做得挺好的，我们钟总也信任我，我的目标是将我们的公司打造成全国顶级的食品企业，我不会半途放弃我的目标的。”
“那请问李总，你在这里做，年薪是多少了？”
腊梅也不废话，她知道作为营销鬼才，李明波既然已经有这样坚定的信心，要待在这家公司肯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信念，她再花言巧语、无限前景也无法说服他，唯一能打动李明波的就是……
李明波楞了一下，没想到腊梅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摸了摸下巴，道：
“既然几位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我也不必隐瞒，我现在一年的收入，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二十来万。”
二十来万，在这个年薪最多只有两三千的年代里，的确是一个十分震撼人的数字了。
“但是还不够！”腊梅立即道。
“还没够？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出百万年薪挖走我？如果是这样，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李明波挑衅似地咧嘴看着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