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却被鞭子抽打至满身伤痕。
沈贝棠没想过来接他时,是这般情形,她抿着嘴唇,指甲用力掐着手心,本想问那警员问个清楚,可他马上就转身离开了。
算了,不必想也知这是谁干的。
“沈小姐,你是来接我的么?”这孩子一眼便见到了沈贝棠,直直向她走去,他抬头看着她,笑弯了眼。
“叫姐姐!”她命令。
本想这事结束了,就打发了他,可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她掀起他的褂子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仅仅扫了一眼,便看见了好几道化脓甚至溃烂的伤口,一个比一个肿得高。
都是老伤口了,只不过没好好处理,所以烂到如今。
男孩赶紧把衣服扯了下去,道,“你别动我衣服,碰到伤口,我又痒又疼的。”
“姐姐,你跟我买身新衣服吧。”他嘻嘻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沈贝棠拿走他抱着的棉袄丢进路边的垃圾箱,轻拍他的后脑勺,“走吧。”
她带着他在街上挑了三套衣服,一刻也不耽误,带他去了江城医院,入院登记的时候,得知他叫舒阳。
舒阳身上的伤口过于密集,无法洗澡,沈贝棠和护士只得小心帮他擦了擦,然后洗了把脸,接着便上了药,打上了针,他吵着要回去难民营见自己奶奶。
沈贝棠自是不同意的,“谁让你那晚冒尖出头的?送餐就送餐,不管多事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看了,你那桌上除了化妆的东西,真有一条钻石项链,我要不拿,就证实真是你偷的了。”舒阳躺在床上道。
“我知她们害我,早有办法,倒是你白搭了进去。”沈贝棠白他一眼,起身去了窗口站着。
“你至多也就是巧言善辩,可即便那次让你躲过了,那些舞女还会有新的帽子扣给你。只有我拿了那项链,给那些人看一次,将来许雯娜再扣你帽子,那些老板才会觉得她闲得无聊。”刚上了药,又疼又痒,他皱着眉头,轻轻动着身子。
沈贝棠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如此心细,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睡不安稳,这次,是自己欠了他的。
“你关着的日子里,我找了难民营附近摆摊的夫妻,一日三餐给你奶奶送过去,又派人给她传了话,说年关知音阙事多,把你留在这边打工了。你要这样回去,才更让她担心。”沈贝棠从包里拿了点钱塞在他枕头下,“我先走了,药费我交了,有事叫护士。”
她不走,这孩子也不肯睡。
离了医院,她直接回了知音阙的宿舍楼。
此时还不到午饭时间,舞女们深夜才睡,除了她上午在练琴,这些舞女一般午饭到了才会起床。
沈贝棠直接去了许雯娜所在的房间,不做犹豫推开门,目光飞快找到她的床,冲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拖,一只手拖不动,便双手拽她的头发。
同宿舍的姐妹都吓了一跳,纷纷起床,看着发怒的沈贝棠。
许雯娜睡得正迷糊,毫无防备,便被她拽到了地上,头皮巨疼,她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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