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周围的数落潮水般涌来,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这种庞大的舆论压力根本就不是许大茂这种溜须拍马,专走捷径的人能够承受的,他的脸阴晴不定,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咋的又失败了。
按照李副厂长交代,今天厨房里只有何雨柱一个大厨,根本没能力及时做好饭菜。
便是勉强按时做好了,抢工出来的饭菜绝对不会好吃,加上员工早就对食堂饭菜很不满,只要许大茂带人撩拨,前仇旧恨爆发之下,食堂肯定会掀起一阵暴动来。
只要稍加引导,把何雨柱作为泄恨的目标,把他当众打一顿,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到时候李副厂长自然有办法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何雨柱身上,让这个绊脚石滚蛋,然后换自己的人当上食堂主任。
“对了,错就错在我没能煽动群众。”
“可为什么呀,大家不都是恨极了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吗?”
许大茂蒙了,他感觉到这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
“好你个何雨柱,早上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好好做饭,人是铁饭是钢,只有我们的工人兄弟姐妹们吃饱了,吃好了,才能认认真真做事。”
“人家蔡师傅两个才第一天请假,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看你这个大厨也不要做了……”
许大茂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突然,李副厂长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到。
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学的未卜先知,还没进门就知道了何雨柱没做好饭菜,导致食堂里闹出事端,惊的吃瓜群众掉了一地的下巴。
此事肯定有猫腻。
先是许大茂带外面的食物来诬陷何雨柱;
现在又是李副厂长不问青红皂白的往他身上扣屎帽子;
这一波一波的,吃饭群众都蒙了。
吃瓜群众蒙了,何雨柱却笑了,反派终于粉墨登场。
“李副厂长,我觉得你还是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来扣屎盆子为好。要不然,屎盆子扣不到别人身上,那是要你自个咽下去的,偷吃可不是个好事情。”
既然撕破了脸,何雨柱也不给他面子,阴阳怪气的刺他。
“嗯,什么意思,许大茂?”
李副厂长就比许大茂机灵很多,发现气氛不对,顿时用询问的目光扫向许大茂。
他后面的刘岚也是快步跑到打饭菜的窗口看个究竟。
“李副厂长,食堂,食堂的饭菜没有问题,兄弟几个看错了。”
许大茂连跳楼的心思都有了。
他这一次,没搞臭何雨柱不说,还把李副厂长的事情办砸了。
难免会在他心中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以后要再赢得他的看重,可就更难,起码一条小黄鱼怕是不够了。
“何雨柱不仅把饭菜及时炒好了,而且种类齐全,菜品极端出色,我问了十几个工人,他们都说这是进厂十多年吃过的最好饭菜。”
刘岚说话间神色惊异的看着何雨柱,他想不清楚何雨柱到底有什么神通,能把三个大厨的工作量一人完成,而且菜炒的那么香。
“什么,他完成了!怎么可能!”
李副厂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他城府甚深,
笑道“刚才有人诬告,说今儿个食堂没有按时做好饭菜,耽误工人正常生产,我就过来看看。事实证明,厨房里的兄弟还是很能干的,这事子虚乌有嘛。”
“散了,都散了。”
李副厂长说完,就要靠自己的副厂长权威把这事压下。
“我不服,李副厂长,今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李副厂长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中炸了开来,何雨柱冷笑一声排众而出。
“今儿,蔡师傅两位大厨请假,我们厨房二十多个人废了老鼻子力气才把饭菜做好,不说大家夸句好话,起码也不要冷嘲热讽吧。”
“说来也怪了,先是许大茂带人带馊饭菜来诬陷我,然后是你李大副厂长人还没进食堂,就知道了我们饭菜没做好,屎盆子就扣到了我身上。”
“知道的晓得我们李大副行长能掐会算,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大茂带人来诬陷我是李副厂长您指使的呢。
为的是什么呀,大家就会猜测,蔡师傅两位同时请假六天,偏偏这时我又出了事,不就恰好让刘岚站出来做食堂主任嘛。”
“我是知道李副厂长您跟刘岚没有一腿,从来没有在厨房、在您办公室、在刘岚家里、在厂外面的小树林里打过野战的,可是这事光我知道没用,大家相信才好吧。
大家看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拿下,就会猜测您该不会是为了好让老情人上位吧。”
何雨柱说的有趣,又是带颜色的,还带上了阴谋论。
青色;
悬疑;
官场……
多火爆的元素呀。
大家伙听了,饭都不香了,一双双眼睛贼溜溜的在刘岚和李副厂长身上打转,那神态,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何雨柱,不要乱咬人,”
李副厂长脸色都变了,
“许大茂,你居然胡乱举报,恶意中伤,我看你怎么死!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跟其他人无关,你说吧,要怎么处理?”
李副厂长深深的看着何雨柱,官威释放,就想他屈服。
可何雨柱是什么人,前世今生他都是受不得委屈的。
再说了,他这人轴,只佩服比自己有本事的人,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多大的官他都不鸟,甚至更加鄙视。
李副厂长这种垃圾,擦屁股他都嫌脏,还想靠官威压倒他,门都没有。
“我我……”
许大茂听懂了李副行长‘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跟其他人无关’这句话的意思,这是要自己扛下来啊。
他心中交战良久,感觉靠这件事何雨柱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顶多罚点款受点处罚,不如自己扛了,交好李副厂长。
于是认栽的道
“李副厂长,我认错,昨儿个我赔了何雨柱三十块钱,于是记恨在心,所以想报复他一下……”
“许大茂,好大的胆子你……”
李副厂长松了一口气,许大茂把事情扛下,没把自己指使的事情透露就好,点头道
“那你就再给何雨柱同志三十块钱,这次的事情就算了。
你们两个既是工友,又是同一个大院的,我想何雨柱也不会心胸狭隘的把你往死里逼,对吧,何师傅?”
“尼玛,又搞道德绑架,假洋鬼子你是二大爷的种吧。”
不过,二大爷我都顶的他怀疑人生,我又岂会让你如愿!
何雨柱心中冷笑,站到一张餐桌上面。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
何雨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神情悲戚萧索。
大家对今天的饭菜十分满意,又知道是何雨柱炒的,对他都有好感,闻言十分配合的安静下来坐好。
“今天这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位许大茂,带着一伙子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饭菜,装作是我们食堂炒出来的,污蔑我们的饭菜不好吃,甚至是馊的,甚至还诬陷我们厨房中饱私囊。”
“我不知道同样一个大院的,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他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何雨柱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睛通红,饱蘸泪水,显然,是被同一个院子里的人这样搞伤到了心。
大家伙都心有戚戚感同身受,正所谓我最爱的人伤我最深,这种被亲人朋友捅刀子的痛是最难受的,一时间,对许大茂等人的观感无限的差。
“还有李副厂长似乎认定了我就是中饱私囊,来到食堂问都不问就要定我的罪。”
“兄弟最近挑灯夜读翻看老辈传下的菜谱,自觉厨艺大有长进,正想将那一百多道新菜全都做出来给大伙尝个鲜。”
“可是遭到这摊子事,我的心也凉了。”
“那就跟大家伙道个歉吧,有许大茂这种人在,又有李副厂长拉偏架,厨房这事我干不了,也不敢干,万一再来一次,我可能要到牢房里做饭给罪犯吃了。”
何雨柱把厨师帽脱了,
把白大褂脱了,
低着头,佝偻腰,神态萧条的就要离开。
一瞬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种悲壮的情感充斥着大家伙的心头。
“师傅!”
马华愣住了,他的小脑瓜理解不了犯错的是许大茂,咋的画风一转,师傅突然闹的要辞职。
他才喊出一个字,就被老奸巨猾的张大彪拉住了手,在大家耳边轻咳一声,
“大家伙这次要拿定了主意,是帮何师傅还是帮许大茂和李副厂长,咳咳,我老了,还是有点血性的,我支持何师傅。”
张大彪也把厨师帽和衣服脱了,叠好放到李副厂长前面的餐桌上,然后离去。
“张大彪,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岚惊呼,张大彪可不是何雨柱的人啊。
“没什么,何师傅的厨艺我是亲眼所见,他都不干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走喽走喽。”张大彪也跟着何雨柱的背影离开。
“走,我们也走了。”
“对,这厨房呆了憋屈。”
在马华的带领下,厨房里的人都走了,一个都没剩下。
不对,还有瘌痢头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瘌痢头大喊“只见何师傅大喝一声‘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水中仙’……”
“何师傅,等等我,我也不干了。”
三个人也跟着跑了。
食堂几千号人一脸懵逼,这次第,好似把天捅破了。
有人悄悄的偷看李副厂长,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比死了老娘还便秘。
心中不由地偷乐,活该你个假洋鬼子,真本事没有,到处耍威风,还整人,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整个厨房的人都走了,晚餐都没人做,到时看你怎么办。
又对何雨柱升起了崇拜之情。
牛啊,厨艺棒不说,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红星轧钢厂的厨房清空,这威望、这能力,这还是建厂以来第一遭。
还能以普通员工拿捏一个副厂长,这手腕也没谁了。
何雨柱,不好惹。
这六个字,随着食堂里的几千号员工一下子流传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