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楼主。”
冷文星踏入天机楼,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隐隐感到那给自己下冰魔之毒的人的真实身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惊醒。
“冷某承蒙苏楼主天机神算,才得了破解冰魔之症的方法。”
冷文星一顿,看了眼身边的姜青仙这才不急不缓道“另外苏楼主让带给那位的话,冷某也是如数告知。”
“我想是冷阁主误会了什么。”
苏长生看着冷文星背后,冰层凭空显,字迹冰崩。
一连串信息显化。
他有些无奈,这些聪明人总是把聪明劲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冷某明白。”
冷文星雅然一笑,自诩对这点隐晦心知肚明。
苏长生叹了口气,不再争辩。
冷文星捏着一把羽扇,眉头微皱,在苏长生面前踌躇犹豫。
苏长生也不着急,喝着茶看着又开始和天机楼的地板作对的姜青仙,悠哉悠哉。
“冷某想请苏楼主出手,为我推演那下毒之人。“
冷文星没有拐弯抹角,他知道苏长生肯定知道自己身中冰魔之毒的事。
说罢,冷文星递过来一个长盒子。
“此乃子母冰环九断枪,一盒九枪,枪枪可以震杀小道师巅峰修士。九枪同出,可斩大道师三重!重创半步尊境!”
皓月山巅十三宗之所以能数千年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些底蕴。
纵然有那一代青黄不接,依靠这些底蕴也能堪比大道师巅峰甚至半步尊境,哪怕是斩杀也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其各宗观想图品阶极高,宗门修士对上那些小宗门子弟亦或者散修都有优势。
【检测到子母冰环九断枪,可兑换天机点点。】
【查询给冷文星下冰魔之毒的幕后真凶需要消耗天机点点。是否查询?】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以苏长生为中心,有无形的涟漪荡漾开来。
随后是一层黑色的薄冰将世界覆盖。
一尊人面雕像上刻满了那人的罪行。
【姓名冷幽】
【当前状态冰雪阁阁主冷文星关门弟子,冰雪阁圣子,十岁时被冷文星捡到收为义子改姓为冷。】
【真实身份出生起就被皓月皇室培养的死士,后被国舅爷韩陨山接管,设局送往冰雪阁。冰魔之毒便是冷幽所下更多轻点详细。】
“唉。”
苏长生一声轻叹,黑冰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冷文星的仿徨,开口道“冷阁主当真不知道是何人?”
他已经看穿这位冰雪阁阁主,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闻言,冷文星当场愣住。
他对自己的为人太清楚不过了,看似正直实则阴狠,甚至不择手段。
纵然是同宗之中,他也会留几个心眼。
唯独对那个视若己出,看做亲子的关门弟子冷幽,冷文星是掏心掏肺不遗余力的培养他。
若说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中冰魔之毒,那答案只有一个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幽儿!”
冷文星此刻没了一宗之主的霸气,他双眼仿徨,不知所措。
直到对上苏长生那怜悯的眼神,冷文星在这一瞬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啊!”
“我给他最好的资源,我给他最大的权利,我给他制定了完美的修行之路”
冷文星双眼无神。
他平生唯一一次对人坦诚相待,却不曾想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信,我不信!”
冷文星变得暴怒,一身惊世骇俗的灵气瞬间炸裂。
苏长生眉头微皱,冷呵一声。
“放肆!”
下一瞬,冷文星身上所有的威势顿时烟消云散。
苏长生宛如言出法随,将冷文星当场禁锢失去一切。
此刻的他如坠冰窖,宛如重回向往修行者的岁月。
冷文星满头冷汗,终于清醒过来。
“晚辈晚辈失礼了。”
窒息般的压力让冷文星甚至不敢直视苏长生。
一旁的姜青仙见状,对苏长生越发敬畏。堂堂皓月山巅的掌教宗主,在苏先生面前也如鸡仔一般无力。
先前被苏先生碾压的伤痛,此刻似乎消减了一些。
冷文星跌跌撞撞的走出天机楼,失魂落魄。
他在来天机楼之前便有所猜测,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倾注了一切的义子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
自己承受着数十年冰魔之毒的痛苦,教导养育冷幽。
可谁曾想自己这痛苦之源,就是此人啊!
胸膛的悲伤逐渐被怒火填充,冷文星前所未有的杀意盎然!
“既然你以荆棘待我,我便以血冰斩你头颅!”
冷文星双手紧握,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渗出。
不远处,赤脚的白熬看着师尊愤怒的远去。
一个人蹲在墙角默不作声。
师尊又把他忘记了。
当年第一次见那位小师弟,白熬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可师尊非但没有怀疑,反倒是觉得自己心机深重,排挤同门。
白熬不死心,毕竟自己的命也是师尊捡回来了。这恩情不能不报。
自己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尊被毒害。
几次进言,几次被打出来。
自己的地位也潮退搁浅,阁中也到处传遍了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
可白熬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想报恩而已。
明的不行,他就只能曲线救国。
几十年来省吃俭用,甚至连买双鞋的钱都要斤斤计较。
终于攒出一份还算不错的家当。
为的就是等师尊和那位人面兽心的师弟撕破脸时,自己能派上用场。
修为他是指望不上了,若他资质够高,师尊就算再厌恶自己也不会置之不理。
原本他是想攒够钱请一位大修士的。
可现在,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天机楼,也不晓得真灵还是假灵啊。“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储物戒。
世上哪有不喜欢享受的人啊,修道修道,修的不就是长生万世,可覆苍天嘛。
“可谁让师父救了咱呢。”
白熬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化开一抹冰在身上擦了个干净。
这才大步流星的走进天机楼前一拜。
“无名小卒,求见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