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左思敏一人在残亘废墟中间吼叫。
刚刚在大街之上,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是因为在那些人身上,他没有发现杀气。
再加上刚刚那屋子里的人是左思敏,萧景瑜就明白了过来,这一次不是自杀而是别有目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旦冷静下来,许多他未曾注意到的细节便浮现了出来,那些人身上没有杀气,也就是说那些人并不是死士,也就意味着楚楚暂时没有危险。
以楚楚的聪明机智,那些人伤不了她!
这一刻他异常相信。
刚走出民宅不远,有黑衣人来报,“并未发现楚姑娘踪迹!”
萧瑾瑜沉默了片刻,手松了又紧,“不用找了,把东西收拾干净。”
黑衣人有些诧异,却也没多问什么,“好。”
萧景瑜在原地停掉的片刻,随机提步往胡家酒楼而去,脚步匆忙。
“如果最后你没找到我,我也没找到你,我们就在酒楼门口相见。”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胡家酒楼。
远远的就看到了酒楼的大红灯笼,还有那灯笼微光下的身影。
他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少女的视线也刚好转过来。
两人在漫天的灯光之中,隔街而望。
“萧景瑜,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是少女撒娇的声音。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抬步朝少女走去,越到后面动作越快,直至把少女拥到怀中。
他的心才彻底定下来。
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怕,他才能彻底的安心。
哪怕他已经笃定她会没事。
没有看到她,没有拥着她,他还是会害怕,会不安。
他一遇到她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是他的劫。
因为刚刚城中的混乱,城中店铺多数已经打烊,街道上也接近无人。
火红的灯光之下,一男一女相拥。
待两人回到萧府,萧景瑜才问楚楚刚才发生的事。
“楚楚,你刚刚是怎么逃脱的?有没有受伤?”
“我就知道你要问。”楚楚的笑脸中暗藏着得意,一点都看不出来被掳走的惊慌。
“他们把我带到暗巷里,躲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着你带着人到处找我,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撒了一把药粉,他们就都晕过去了,我就安全的跑出来了。
跑回城中,那场混乱还没有停止,官兵们还在处理,好在那些黑烟只是普通的迷药,对城中百姓的身体倒是没多大的伤害,只要醒了就没什么事了。”
他们两人都吃过解毒丹,那一点迷药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我怕你,追错人,到时候找不到我着急,我就过来酒楼门口等着了,怎么样?我聪不聪明?”楚楚看着萧景瑜笑,笑容里尽是得意。
“聪明,还跟我心有灵犀。”
“是谁把你引过去的?这件事情又是谁设计的呢?”令楚楚奇怪的是,这并不像是刺杀,如果真的是刺伤那在迷雾之中就应该已经把她杀了,不可能还会给她机会让她跑出来。
“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交给我。”萧景瑜没有回答楚楚的问题,那么恶心的事情,他不想说出来,脏了楚楚的耳朵。
经过这一遭左思敏应该也没机会蹦达了。
以左国公的性子,不听话的棋子随时可以丢掉,哪怕是至亲。
第二日一大早,城中又有了新的流言。
国公府千金左思敏,不小心坠马,以后恐怕不良于行。
说起这是国公府的千金左思敏,&nbp;近日来似乎是有些流年不利。
先是在桂花林中遭醉汉轻簿,现在又是摔断了腿,倒霉之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以前是在整个豪门圈子里都出类拔萃的存在,求娶之人,络绎不绝,现在……怕是难了。
单单是被醉汉轻簿,就已是名声不洁,遭人诟病了,更何况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哪家会要一个瘸子?现在怕是只有国公府是她的容身之所了吧。
国公府里,左思敏直愣愣的躺在床上,&nbp;眼神凶狠。
她在土墙里被压了半宿,直至快要天亮时才有人寻了过来。
可是她的腿因为受压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办法恢复了。
宫里为她来医治的太医个个都摇头叹息,说出口的话一模一样。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她将会变成一个瘸子!
如果当时萧景瑜肯救她出来,哪怕是将她拉出来,或是帮她找个人,她都不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好恨!
萧景瑜!
萧景瑜!
左思明的目光泣血,让人不寒而栗。
“你昨天晚上究竟去做了什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女子的腿要是瘸了,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你以后还怎么嫁进皇家?即便是普通的权贵之家,也不会要你这么一个瘸子!”
左思敏把目光转向在一旁打量她价值的女人。
这是她的母亲。
旁边还有一中年男人,喝着茶,眼神淡漠,对眼前的事毫不关心。
这是她的父亲。
门外隐隐约约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听到这声音,左思敏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眼底浮现出些许恐惧。
“祖父。”左思敏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低声唤道。
“爹!”
“爹,您下朝了?”
中年夫妇赶紧慌张的站了起来,朝老者行礼,之后就退至一旁,不敢开口。
吵吵闹闹了一个早上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显得十分压抑。
没有理会儿子儿媳,老者的眼神不怒自威,她走到床边,看了左思敏片刻,“下个月十五,与太守令次子成婚,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说完一挥袖子,转身就离去,近一刻也不想多待。
左思敏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毫无温度,祖父向来言出必行,这次她怕是反抗不了了。
耳边又响起妇女括噪的声音,“什么?太守令之子?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啊?几乎无实权,敏儿以后还有什么作为?嫁还是次子!毁了,毁了,全都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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