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叶倾容回宫的意图,陆规秦终究还是猜错了。
叶倾容这么急着回宫,虽然很难说完全没有为了与夏如歌见一面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来自北疆的使臣。
塞外游民靠季节吃饭,逐水草而居,所以为了储存足够的粮食以及衣物果冻,每年秋季都是他们大肆进攻北疆边防的时候。
而到了春季,冰河解冻,草木复苏,塞外游民们拥有了充足的水源和养育牛羊的牧草,自然便忙着休养生息,没空想着进攻北疆城门了。
但是,这么多年来,北疆蛮夷十三部落主动投诚,这还是第一次。
想来也是夏如歌的骁勇,确实给镇远军提供了不小的助力,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很快叶倾容便听到了传令官中气十足的喊声“宣骠骑大将军、威远校尉及天鹰十三部落来使觐见。”
随着传令官的话音落下,坐在上首龙椅上的叶倾容抬眸便看见了自远而来的几道身影。
最前方是穿着兽皮上衣,头发用五彩的绳结编织起来的魁梧男人,而跟在后面的两道身影则穿着绛色朝服,五官也带着风夏王朝的特征。
叶倾容不由地挑眉。
之前在茶楼隔得远,所以看得并不太真切,只能隐约瞥见一个轮廓。
本以为这位立下赫赫战功的夏家少将军,会是个壮硕威武、力拔山兮的猛男。
如今一见,叶倾容才发现,夏如歌身上还带着浓郁的乐观少年感。
这种仿佛太阳一般能够温暖周边一切的气质,也难怪饱受欺侮的原身会忍不住一头栽了进去。
就在叶倾容走神的时候,三人在叶倾容面前站定,俯身一拜,道
“臣见过陛下。”
“臣阿里苏,奉天鹰大神之命,前来风夏贵国,见过风夏帝。”
“平身。”叶倾容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天鹰贵客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那名叫阿里苏的使臣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没有完全缓解,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苍白,闻言也只是轻咳一声,说道“为天鹰大神效命,不辞辛苦。”
一旁的夏将军听见阿里苏的话,不由地侧头瞥了一眼那人。
这来自北方的蛮子就是不懂中原礼仪。
陛下所谓一路舟车劳顿本就是客套话,若是换了他们的朝臣,自然诚惶诚恐称赞一番风夏盛世江山风土人情,然后说不苦。
哪有人会说为了办事辛苦也是应该的?
更遑论他们这次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为了两国合作,那纯粹是战败方来签署投降条约。
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把自己的态度放得卑微一些吗?
然而叶倾容却仿佛没有听出阿里苏说这话的含义有何不妥,只是依旧微笑着说道“风夏地大物博,风俗人情自然不同北疆,来者是客,这位先生不妨在皇都多呆几日,好好游览一番。”
阿里苏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叶倾容,张嘴便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叶倾容却一抬手打断了阿里苏的话语“北疆来使大病初愈,倒也不好在这大殿久呆,还是回去好好修养一番罢。”
这话虽然听起来温和而又充满关心意味,但正常人都能听出这其中蕴含的送客意思。
因此,还没来得及让阿里苏再说一句话,两旁就有宫人上前,礼貌而又强硬地将阿里苏请离了皇宫。
接下来便是夏家这一对父子的问题了。
叶倾容在心中叹息一声,想起当年荒唐的抄家口谕,揉了揉眉心。
大殿上一时有些安静。
倒是夏如歌主动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臣夏如歌,叩谢陛下恩典。“
说的是叶倾容在城门前一道圣旨封赏夏如歌的事情。
叶倾容闻言终于稍微坐直了身体,看向夏如歌,说道“爱卿为守卫我风夏江山立下赫赫功勋,朕自当论功行赏。”
夏如歌闻言一愣,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上首的叶倾容。
这位高坐在帝王龙椅上的昏聩女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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