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帆开口了,他指着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的中年肥胖男人,介绍道“叶同学,这就是我爸。”
装修奢侈的卧室里,江父闭着眼睛,呼吸虚弱,黑眼圈很重,嘴唇泛紫,整个人透着阴沉颓靡,仿佛即将死去。
但奇怪的是,江帆告诉我,他小妈给检查过了,他爸除了昏迷不醒之外,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
瞧着情况不算严重,他小妈决定保守治疗,给他打几天点滴,若是还不醒,再想别的办法。
我当时就气笑了。
“江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这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他都这样了,还不送医院?”
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江父此时的情况很不好。
要是再不及时治疗,估摸着离死也不远了。
“可……可是小妈说过,我爸会没事的……”
显然,江帆非常信任他的小妈,我还能在他的眼里,看到江帆对小妈的狂热崇拜。
豪门继子和后妈的恩怨根本不存在的。
这个半路上位的秘书不简单!
人命关天,我对江帆下了最后通牒“江同学,你搞清楚一件事,是你找我来看事,现在你必须听我的,立刻马上送你父亲去医院。”
“可……小妈那……”
“按我说的去做!”
江帆拿起手机,犹豫了三秒,最后拨通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的很快,江父被抬下楼的时候,江帆的小妈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阻止医生带走江父。
撒泼打滚的样子,和街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不亏是三儿上位,素质就是堪忧。
我摇摇头回到楼上,江帆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面。
经过一间开着门的房间时,我口袋里的檀木瓶忽而有了动静。
待在里面的阴城公主不停的撞击着瓶身。
想到阎修临走前说的话,他说遇到危险,阴城公主会保护我。
我信了阎修,忙将檀木瓶拿出来,拧开瓶盖。
一缕白色残魂从里面跑了出来,阴城公主现在很虚弱,无法显人形。
我问她“你发现了什么?”
她道“她就在这间屋子里,进去之前,一定要小心。”
阴城公主口中的她……就是缠上江家父子的鬼吗?
她真的会是白翎?
心里的恐惧逐渐被困惑取代,我决定进去会一会她。
江帆见我站着不动,他皱着眉问“叶同学,这屋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是谁的房间?”
他道“我的卧室。”
原来她真的是藏在江帆的卧室里!
我转头对江帆交代“你跟在我后面,要是遇到危险,不要管我,跑就是了。”
“好,我都听你的。”
没了他小妈,江帆倒是蛮配合的。
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进去后,江帆找到开关,卧室的吊灯瞬间亮起,我站在卧室中间简单打量着。
卧室很大,但却空荡,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一眼就发现了摆在书桌上的一枚铜镜!
它真的太扎眼了,我不懂古董,但从材质和光泽度来看,这个铜镜被保存的很好。
众所周知,铜镜不值钱的。
我进来之前,在江家客厅里,看见一柜子的古董收藏品,随便一件都比铜镜值钱。
但江帆唯独将它留在了卧室,我想,这个铜镜对于江帆来说,应该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吧。
一个大男人,用着古代女子化眉的铜镜,有些奇怪。
江帆走过来,见我对铜镜感兴趣,他笑着解释道“我的卧室原本在二楼,小妈嫁进来后,非要住在二楼,我爸比较宠她,就让住在二楼的我搬到三楼来,搬进来之前,这枚铜镜就在这里了!
铜镜体积小,不占地,对我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加上我很少回来住,也就没管它了……”
我的关注点比较新奇“你爸和小妈不住一起?”
刚嫁进来就分居……江父娶她图啥呢?
江帆挠挠头,也有些迷惘“这事说来也奇怪,他们俩不但没有同房,平日里都不怎么接触的,两人看着就像是陌生人,而且……我爸好像很畏惧小妈,在家里小妈都是说一不二的,我爸从不敢过问她的事。”
怪不得江帆看见小妈,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原来小妈才是江家的权力中心。
一个三儿嚣张到这份上,有点东西。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除了与时代不符的铜镜外,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抬头问阴城公主“她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悬浮在半空中的阴城公主,飘着残魂来到铜镜面前,我跟着过去,微微弯腰俯视着这枚充满年代感的铜镜。
镜子里除了我略微苍白的脸,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来,天眼有时候也不太好使。
江帆不傻,见我一直盯着铜镜,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喊来佣人将铜镜丢了出去。
反应倒是敏捷,可惜,他的对手是鬼。
既然缠上他们父子,得不到某种目的,那只女鬼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我刚想开口阻住,那个抱着铜镜出门的老佣人突然一头栽在地板上,摔得满脸是血。
“容妈。”
江帆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起老佣人。
“啊……少爷……我好疼啊……这铜镜好像在吸我的血……”那个叫容妈的老佣人,一脸惊恐的扔掉手里的铜镜,疼得满地打滚。
她的脸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子,殷红色的血液一汩汩的滴落在铜镜上。
我和江帆闻言,忙去查看铜镜,铜镜落在地板上翻滚了好几下一直没停,像是认路似的,直到回到江帆的卧室,它才停下。
进去后,我和江帆找到铜镜,两人同时怔在原地。
就看见方才血迹斑斑的镜面上,突然诡异的干净,之前落在上面的血迹,瞬间消失全无。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忽而想到,容妈说过,这铜镜吸人血!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咬破手指,将流出的鲜血滴在铜镜上。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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