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这么说,究竟是?”
“口说无凭,还是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吧!”
说这话的同时,崛泉夕起子伸出手来,右手握住放在一旁的长柄薙刀。
“这”
支仓冬夜瞳孔陡然缩小,因为接下来的一幕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这位学姐、崛泉夕起子右手将薙刀长柄柄端,也就另一头刺入自己脚下的影子里。
而原本应当是平面的影子仿佛化成了泥潭,一点一点的将薙刀“吸”入地面的影子里。
瞬间,像是取代被吸进影子里的薙刀,立刻就有一名女孩从影子里跳了出来,轻巧地落在地上。
她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留着娃娃头,穿着一件淡紫色和服,肩头还披着胭脂色的披肩。
女孩赤着脚穿着木屐,一落在地上,与支仓冬夜打了个照了个面,乌黑的大眼珠骨碌碌转了几下,就飞快的绕步跑到了崛泉夕起子身后躲了起来,然后像是只见了生人的猫,偷偷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他。
“这是‘筑紫’,是与我进行了契约的‘刀姬’。”
崛泉学姐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后者像是被主人挠下巴的猫,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而我是她的‘鞘之主’。”
顿时,支仓冬夜惊讶地瞪大了眼。
——“刀姬”,这个小女孩就是刚才的薙刀,这到底是人变成了刀,还是刀变成了人?
“支仓学弟,你果然很特别。”
崛泉夕起子松开摸着小女孩脑袋的右手,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凝视着他的双眼。
“你应当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薙刀,这也说明你能够看穿了‘刀姬’的真身,但是呢就跟我之前与你说的那样这种事是普通人无法亲眼目睹的,‘刀姬’只有保持人类姿态的时候,会被人类看到,当她们恢复原身,成为刀的姿态,寻常人是看不见的”
学姐漆黑的乌瞳继续与他四目对接。
“另一方面,即使撇开‘刀姬’这种存在不说,祸鬼存在于世间的问题也是如此,在你眼中,这些祸鬼应当呈现出怪物的姿态吧?不过很可惜,如果在一般人眼里,在大众眼中,他们的外貌跟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不会被普通人视为异形之物,你,能够明白这一点的含意吗?”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支仓冬夜不得不以手扶额,尝试着理清着崛泉夕起子给予的情报。
“刀姬”,也就是那柄薙刀在变成人类的姿态时,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如果学姐没有骗人,那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带着薙刀和长脇差上街也没有人感到疑惑的态度。
而所谓的“祸鬼”,在一般人眼里,外貌方面没有任何异常,那他们在自己以外的人眼里,应该没有脸部被漩涡般的黑暗所吞噬的姿态,也没有头生出双角。
“可是刚才那个两米高的家伙,那已经是很明显的异形怪物,还长了四只手,这不可能只有我能够看见吧?”
“那个是祸鬼的‘咒相’,是变化出来的姿态,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个普通人,不过‘咒相’展现以后,也能够做出实质性的攻击,但是能够察觉到的也只有我们这样的鞘之主,”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
“或者是像支仓学弟你这样,罕见地具备‘鬼视’能力的人。”
“‘鬼视’?”
“是青江告诉我的,她用无线耳麦通知了我。”
学姐撩起头发,露出戴着无线耳麦的右耳。
“不过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你,青江只是告诉我,可能碰到了能够直接看到祸鬼的人类,我想了想,你应该就是典籍里记录的有‘鬼视’能力的人。”
(难怪之前那个女人,有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不过她好像认出自己的身份等一下,学姐不是还有一把长脇差吗?如果说‘刀姬’是可以变成人类,那么那家伙,也是刀姬吗?)
思考到这里,他不禁扭过头来,笑面青江也似乎与什么僧伽院的人处理交接完毕,她也用一双玻璃色的眼眸看了过来,瞳孔里透着一丝得意之色。
“怎么啦?支仓冬夜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吧?本小姐也是刀姬,而且还是大业物级别的名刀,笑面青江。”
她用手扠着腰,乐呵呵地笑出声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支仓冬夜警醒过来,他连忙提出这个问题。
“嘿嘿嘿,当然是因为我认识你大哥信秀啦,而且我啊可是差点要成为未来你嫂子的女人啦”
(什么鬼?)
这件事怎么又跟自己的老哥支仓信秀扯上关系。
“哎呀哎呀,说起信秀,真是个好男人来着”
笑面青江按着自己的侧脸,嘿嘿嘿的傻笑,一副在发花痴的表情。
支仓冬夜的大为震惊。
他不由的上下仔细打量笑面青江,这女的不就是刀子精吗?老哥这爱好也太广范了吧?
“学姐,我兄长跟她难不成是?”
“别听她乱嚼舌头。”
崛泉夕起子颇有些无奈地说:“令兄,也就是信秀前辈,跟她没什么关系啦。是她擅自这么认为的再说‘刀姬’并不是人类,不会跟人发生任何关系。真实情况是祖父那边确实有意希望向信秀前辈让渡‘笑面青江’,毕竟他很出色,如果他有这个意图的话,搞不好能够成为优秀的鞘之主。”
“等等,我哥也知道刀姬以及祸鬼的事情。”
“不,他并不知情。”
学姐摇了摇头,她皱着眉头似乎这事很复杂犹豫着如何开口。
“而且,信秀前辈也拒绝了崛泉家这方面的提议那个,怎么说了,‘笑面青江’与我们家渊缘很深,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鞘之主’,因为她是从很久以前的祖辈传下来的‘刀’,又能自行化为人类姿态,在户籍上挂靠在我家,名义上算是我姐姐令兄的话,她那边倒是非常中意,不过也只是一头热,另外,还记得我说入赘一事,也是出于这个层面的玩笑话。”
(原来当初说的“入赘”是这么一回事?)
支仓冬夜很快想起了自己与崛泉夕起子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