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如果,如果你知道当初借钱给你的是我,为你打跑流氓受伤的也是我,是不是会……”
于微呆呆愣愣的看向森昊。
她的脑袋炸裂似的回忆着。
她爱上傅北淮,是因为傅北淮在她最窘迫的时候借过钱给她,他还为她打跑过流氓受伤。
她一直很唾弃自己,竟然因为这些事,就爱傅北淮爱的那么死去活来。
可结果……
这些事根本不是傅北淮做的。
而是,眼前这个,因她受伤,因她而死的男人。
于微透明的眼泪变成了血色,她盯着森昊即将闭上的眼睛。
这双眼睛。
当初口罩上面的,就是这双眼睛。
这个世界上,只有森昊有这么温暖的眼睛。
而傅北淮那个恶魔怎么可能拥有,怎么可能!
“于微……”森昊一张嘴,一口血涌了出来,他还是执着的看着于微,等着她的回答。
于微像被人掐住脖子的说不出话。
她只能看着森昊,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胸前。
看着他为她痴情,她却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根本不值得森昊对她这么好,是根本不配。
那么,她跟傅北淮的这三年算什么。
她抓狂的大声尖叫着。
森昊却在这时,缓缓的闭上了眼。
眼角还流出一滴血泪。
“他是你害死的。”男人指着森昊,对着像发了疯一样的于微道。
于微眸子血红的盯着森昊,她疯的摇着头,不,不是她害死森昊的,不是……
森昊一直帮助她,无论是三年前的那俩件事,还是这次森昊回来对她父母的帮助。
可是,这么一个一直帮助她的人,却被她给活活害死。
“是你杀了他,是你,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于微在被定住自己的凳子上发了疯的挣扎。
男人却笑了笑,对着手下道“把他丢到深山里喂野猪。”
“不要,不要……”于微疯癫似的摇头。
男人一把掐住于微的脖子,他一拎,于微带着凳子的被他拎了起来。
于微挥动着手的朝男人身上打去。
男人手一松,于微连同凳子的倒在地上。
一口鲜血从她喉咙里涌了出来,吐了一地。
“不要……不要……”于微拼命的想要往森昊爬过去。
森昊却被男人的手下拖了出去。
那地上只剩下深深的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于微用尽全力的大叫着。
为什么,她当初要认成是傅北淮,在谭嫣然的算计之下,满心欢喜的嫁给傅北淮。
还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还让乖巧的于小辰变的叛逆,最后因她自杀而死。
现在,一心对她好的森昊也死了,活生生的死在她面前。
为什么啊……
一口鲜血又从于微的嘴巴里涌出来。
男人蹲到于微的面前,目光一直看着于微的衣服口袋。
从他见到于微的时候,就发现她口袋里有东西。
但是,他早就算计好了所有的时间。
他要在傅北淮赶到这里时,看到于微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至于于微的命,他从未想过要她的命,但是,他盯着一直吐着鲜血的于微,这个女人,差不多了。
既然差不多了,他也不需要继续折腾了。
就是不知道傅北淮在看到自己的女人变成这样,会是怎样的崩溃?
想到这,男人心情大好。
“我们撤了。”男人对着手下道。
这个份上了,于微都没说出他想要的,说明,她真的不知道,又或是,死也不会说。
他没功夫继续跟她耗下去。
月城这个地方他待太久,暴露就危险了。
何况,他这次惹的是傅北淮。
男人和他的手下走后,于微拼命的睁着眼睛,缓缓的朝门口爬着。
定着她的那把凳子就这么被她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于微是想去陪伴森昊。
这是她现在仅剩的,唯一能做的事。
她就这么爬着,爬着,爬出了房子,爬在了那条血路上。
这条血路是森昊最后一次为她做的事啊。
可突然血路没了,她的前面是悬崖。
那些人把森昊丢下了悬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悬崖。
于微的血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滴下。
“于微……”一道声,带着无尽的颤栗。
于微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一样。
她吃力的扭过头,看到了傅北淮。
他西装革履,安然无恙。
森昊因为她死,她因为傅北淮被折磨成这样。
“于微……”傅北淮心脏骤停的看着被拔光了头发,全身都是血迹伤痕的于微。
“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于微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悬崖外。
她爬了这一路,定在身上的凳子竟然松动了,尤其到了悬崖这里,身子和凳子分离。
这是让她更好的跳下悬崖吗?
“好,好,我不过去,你马上叫李仁过来,马上。”傅北淮颤抖的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可他的手抖啊抖,拿不稳,手机掉到了地上。
“不用叫李仁过来了,你叫张律师过来吧,带上离婚协议。”于微突然庆幸傅北淮在这个时间来了,这样,她就可以不再是傅北淮的妻子死去。
“你现在治伤要紧。”傅北淮屏住呼吸的道。
“那我马上跳下去。”于微往悬崖爬了一步。
傅北淮眼神惊慌不止“好,我叫张律师带离婚协议过来。”
打完电话,傅北淮的声音沙哑道“我让人先给你止血。”
于微轻笑的摇头,声音也很轻的道“傅北淮,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北淮猛的呼吸一顿,他为什么不接于微的电话,那是他的计策,他不接电话就是在拖延对方的时间,他根据定位,一直在往这边赶,但山上太大,太难找了。
于微苍凉一笑,她还问这个干嘛。
悬崖上的风有些大,大的,她趴在那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傅北淮从未有过的害怕,他害怕靠近于微,害怕于微真的就这么跳下悬崖。
他又慌又乱,第一次如此的无助。
血气扑鼻的悬崖边上,突然除了风,就是一片寂静。
于微没说话,傅北淮不敢说话,阿力那些人退到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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